“任木,你真想娶我當(dāng)老婆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。”一提這個,任木瞬間來了精神,手也不亂動了:“我都想好了,最晚到年底,我就讓村長幫我保媒,到時候我再用用勁,買輛轎車給你當(dāng)聘禮,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的把你娶回家。”
“那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老實回答我。”唐霜柔語氣認(rèn)真的說道。
“你問吧。”任木身子又往里面挪了挪,直接伸手抱住了唐霜柔。
唐霜柔也沒反抗,任由任木抱著,輕聲問道:“那我問你,你對人生有什么規(guī)劃沒有?”
“啥意思?”任木被這高深的問題問的有點懵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唐霜柔解釋道:“你的家人都不在了,也沒什么牽掛,有沒有想過去大城市里闖一闖?”
“沒有,大城市有啥好的,哪有在自己家里舒服。”任木一點沒猶豫的說道。
“村子畢竟太小了,就算是縣里也沒什么可發(fā)展的潛力。”唐霜柔道:“相比較起來,還是大城市的機(jī)遇更多一些,你的頭腦很聰明,又有廚師的手藝,去大城市里肯定也能發(fā)展的不錯,最起碼掙得錢會比你現(xiàn)在多很多。”
“我現(xiàn)在掙得也很多啊,十里八村的人家里紅白喜事擺酒席都找我掌勺,一年下來也能掙個五六萬,村里掙得比我多的也沒幾個。”任木滿臉驕傲:“大城市有啥好的,村長家的二小子在市里一個大公司上班,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塊錢,吃飯都不夠,三天兩頭的往家里打電話要錢,他還是個啥重點大學(xué)畢業(yè)的,比我差遠(yuǎn)了。”
“不一樣的,做人不能只看眼前。”
“我就是看屁GU后面,他也差遠(yuǎn)了。”
“你!”唐霜柔氣結(jié),有些生氣道:“你要是這樣,咱倆根本不可能有結(jié)果。”
“啥意思?我咋樣了?實話實說也有錯?”任木瞪著眼睛道。
“你走吧,我不想跟你說話了。”唐霜柔把頭一扭,開始攆人了。
“我不走,你把話說清楚。”任木也有些怒了:“咱倆怎么就沒可能了,就因為我是農(nóng)村的?還是你覺得我窮?”
“不是我,我并沒有覺得農(nóng)村人有什么不好,是我家里人。”唐霜柔嘆了口氣,道:“他們不可能同意我嫁給你的。”
“為啥不同意?”
“因為我家里很有錢。”唐霜柔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著好像自吹自擂的話。
“多有錢?”
“你想象不到的有錢,他們有時候興致來了,買一件東西,或者一晚上的花費,都比你一輩子掙得錢多。”唐霜柔垂著眼皮道:“他們不光有錢,而且還很現(xiàn)實,不會做對自己沒利益的事情。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,他們只是把我當(dāng)成一筆投資了二十多年的生意,他們不在乎我會嫁給什么人,老的,幼的,甚至哪怕是殘疾,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,但前提是,這個人必須得對他們有用,或者能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利益,這樣他們才不會覺得虧本。所以,你應(yīng)該明白,在這種前提條件下,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。”
“我…我明白啥?我一個農(nóng)村人,能明白個求。”
任木想反駁,但卻知道唐霜柔說的肯定是真的,因為她從來不騙自己,頓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,臉都漲紅了,最后惱羞成怒的丟下這句話,翻身下床就往外走。
至于鼓掌,二次碰撞啥的,都被任木給丟在了腦后,氣都特么氣羊尾了,還碰個屁撞。
走到院子里,任木越想越不甘心,扭頭沖里間喊了一句:“唐霜柔,你看著,我任木不去大城市,照樣能掙很多錢,比你家的錢多一百倍,一千倍,你等著吧。”
等著?等什么?
等著讓唐霜柔后悔?還是等以后有錢了就去娶她?
任木沒說,唐霜柔也沒想,或者在她看來,這只是任木的一句氣話。
聽著院子里響起的關(guān)門聲,唐霜柔默默的縮進(jìn)被子里,雙手抱著膝蓋,團(tuán)成一個團(tuán),片刻后,被子里響起一陣無助的抽泣聲。
……
“娘的,有錢了不起啊,有錢牛×?。磕锏?hellip;…”
任木一邊走一邊罵,一路上不知道罵了多少句娘?;氐嚼戏孔?,看著家里這明明很熟悉的一切,這會兒卻怎么看都不順眼,恨不得拿個大鐵錘全給砸了。
一腳踹在旁邊蓋著水缸口的木板上,嘴里還罵道:“什么破玩意。”
“噗通!”
任木這一腳用的勁兒可不小,木板直接橫著飛了出去,壓在上面的石頭沒了木板的支撐,咕嚕嚕的掉進(jìn)了水缸里,直接濺起了一大篷水,沒頭沒腦的給任木澆了個透心涼,滿心的火氣也一下子給澆滅了。
“靠?。。?rdquo;
任木有些無語的罵了一句,這會兒他也感覺剛才的行為有點太幼稚了,尷尬的咧了咧嘴,轉(zhuǎn)身就往屋里走去。
“嗡!”
就在任木要走進(jìn)屋里的那一刻,水缸的缸口上突兀的冒出了一團(tuán)亮光,光芒很弱,而且一閃即逝,但還是被任木給捕捉到了。
“什么玩意?!”
任木猛的轉(zhuǎn)身,滿臉詫異的看向水缸,想起村里的老人們經(jīng)常說的一些神神鬼鬼的傳說,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可是足足看了有五六分鐘,水缸還是那口水缸,也沒發(fā)光。
“娘的,都?xì)獾某霈F(xiàn)幻覺了。”任木嘟囔了一聲,悻悻回屋了。
……
第二天。
任木正迷迷糊糊睡著覺,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。
他閉著眼睛摸起手機(jī),也沒看號碼,直接就接通了。
“誰?。?rdquo;
“我!”電話里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:“你開門,我在外面。”
話音剛落,外面就響起了“哐哐哐”的敲門聲。
“你等會兒吧。”
任木掛了電話,慢悠悠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。
“哐哐哐!哐哐哐!”
敲門聲扔在執(zhí)著的響著。
“來了,來了,別敲了。門敲壞了你賠啊?”任木沒好氣的一把拉開大門,往外面瞅了一眼,打著哈欠道:“不是,你一個村長就這么閑嗎,大早上的不睡覺,來敲我門干什么。”
門外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,頭發(fā)有些花白,身體壯實,正是這枕壺村的村長。村長一聽任木的話,瞪著眼睛道:“早上什么早上,這都十點了,太陽都快把你曬熟了,還早呢!”
“有事說事,沒事我回去睡覺了。”任木又打了一個哈欠,昨天晚上被刺激的失眠了,天都亮了才迷糊了一會兒,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。
“還睡什么睡,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,今天有客人要來,讓你辦一桌酒菜,這都快中午了,你還不趕緊看看缺點啥,好去準(zhǔn)備。”村長有些著急道:“我告訴你木頭,今天的客人可不得了,是縣旅游局和市旅游局的領(lǐng)導(dǎo),咱們這兒開發(fā)成景區(qū)的事兒已經(jīng)報備上去了,這回就是來考察調(diào)研的,你這頓飯要是沒把旅游局的領(lǐng)導(dǎo)們伺候好,村里的人能把你的皮給扒了你信不?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,不睡了行不?好家伙,睡個覺小命都差點沒了。”任木沒好氣道:“一共幾個人?要啥檔次的?”
“大概四五個人,弄個八涼八熱吧。”
“行,你走吧,我去準(zhǔn)備了。”任木摳著眼屎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就要回屋。
“你等會兒。”村長叫住了任木,把手里提著的一大袋子?xùn)|西遞了過去,交代道:“這里面兩只野雞,還有點還海鮮,你給收拾收拾,多加兩個菜。”
任木接過袋子,直接道:“加工費五十。”
“回頭一起去找會計結(jié)賬,娘的,這孩子,屁大點兒的就鉆錢眼子里去了。”村長背著手,罵罵咧咧的說道。
村長走后,任木洗了把臉,走進(jìn)廚房開始干活。
廚房是被改造過的,面積很大,一般餐館該有的東西,這里一樣也不少。
大門外面的空地上,任木還搭了個棚子。
棚子下面擺了幾張桌子。
平時任木不去給人做席的時候,都是把這里當(dāng)成飯店經(jīng)營。
村子里偶爾也會有人來這里點幾個菜,喝點小酒。
當(dāng)然,客人不多。任木也就是圖個樂呵。
主要是因為農(nóng)村的生活太單調(diào)了,給自己找點事情做,打發(fā)時間的同時,還能掙點小錢。
簡直是一舉兩得。
廚房里的菜品都是現(xiàn)成的,尤其是冰箱里的肉類,都是做好的半成品,稍微一加工就能上桌。
不到半個小時,八個涼菜就端上了桌。
任木解開圍裙,坐在桌子旁邊等待客人的到來,順便打著瞌睡。
一直到準(zhǔn)時十二點,任木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,村長他們才姍姍來遲。
平時在村子里老喜歡背著手,特別有領(lǐng)導(dǎo)派頭的村長,這會一臉狗腿子的笑容,微微彎著腰,陪在幾人身邊說著什么。
走在最前面的國字臉中年時不時的指著周圍說些什么,村長就立馬一陣點頭哈腰。
任木看的鄙夷不已,心說這要放幾十年前,妥妥的一個翻譯官。
幾人說著話走到跟前,村長趕忙招呼道:“木頭,別傻站了,領(lǐng)導(dǎo)來了,趕緊做飯去。”
任木“哦”的一聲,轉(zhuǎn)身走進(jìn)廚房。
農(nóng)村菜不講究那么多,一道道菜品很快出鍋。
村長化身小蜜蜂,在廚房和棚子下勤勞的跑來跑去。
隨著最后一道菜做好,任木把灶臺上的炒鍋換成大鍋,開始給自己做飯。
他要做的是大鍋燉菜,這是農(nóng)村人最常吃的一道菜。
就是把白菜,粉條,豆腐,牛肉丸子,白肉片,炸肉片這些東西一鍋燉了。
做起來省事,還很下飯。
熱油,放蒜瓣兒蔥花,加肉,加菜,翻炒……
然而等到該加水的時候,任木卻發(fā)現(xiàn),水管停水了。
大鍋燉菜,最主要的就是一個燉字,少了水肯定不行。
不過任木也早有準(zhǔn)備。
院子的水缸里常年存著一缸水,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發(fā)生的。
加了水,等了大概有五分鐘,鍋里響起“咕嚕嚕”的沸騰聲,下一步就是該加調(diào)味品了。
任木揭開了鍋蓋。
然而。
“哄”的一下,這一舉動仿佛引爆了炸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