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凡子,你個慫貨!上啊,開懟?。∧悴唤橐饫献咏橐獍?!好歹你也是本仙的附身對象,別慫??!”
太古赤鯉都快急壞了,他可是查看過蕭凡腦海記憶的,也一眼就認出了對面的兩人是什么身份。
萬萬沒想到啊,人間的情感這么精彩??!
蕭凡的臉色看似平淡,但實際上,他的內(nèi)心早已經(jīng)波濤洶涌起來。
怎么就遇見了呢?他們現(xiàn)在不是應(yīng)該在天都雙宿雙棲嗎?
還是剛剛說話的男聲先開口了:“蕭凡?沒想到這么巧啊,我們剛回濱南市出來隨便轉(zhuǎn)轉(zhuǎn)就遇到你了。”
是啊,隨便轉(zhuǎn)轉(zhuǎn),就來到了三人最初相識的地方。
生活啊,就是這么操蛋的!
“呵呵,是啊,沒想到這么巧啊,林淮!”
蕭凡看了一眼那個男人,眼眸里毫無波動,旋即他的目光落在林淮身邊那個身影上,瞳孔深處,立刻有了那么一絲光芒。
先是無比耀眼,然后便迅速黯淡。
他微微張口,仿佛每一個字都傾其所有:“予函,好久不見。”
女人容顏精致,微薄的衣衫勾勒出無比曼妙的身姿,修長的大腿被白色的絲襪包裹,渾身上下無處不再散發(fā)著光芒。
她叫章予函,一個活在蕭凡內(nèi)心深處的女人,同時也是林淮現(xiàn)在的女朋友。
章予函也看到了蕭凡,淡雅的笑容瞬間有些凝固,清冷的面容開始有了一絲絲慌張。
似乎,她很怕見到蕭凡。
原本牽著林淮的手,也不知何時掙脫了出來。
林淮雖然是笑著,但眼眸深處卻好像蟄伏了一頭猛獸。
忽然,林淮又開口了:“是啊,自從當(dāng)年高考之后,我們就沒見過面了。這幾年我和予函一直在天都,予函快要從天都音樂學(xué)院畢業(yè)了,我和她準備回濱南創(chuàng)業(yè),這不嘛,想把這條老街道買下來,給予函開一個音樂培訓(xùn)班,畢竟予函是拿過德意志約阿希姆國際小提琴比賽亞軍的,她的音樂培訓(xùn)班一定要有規(guī)模!”
林淮口中說出的一切都是那樣輕松寫意,可對于蕭凡來說,那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。
一個在天,一個在深淵。
“切,不就是一個亞軍!有能耐拿個冠軍??!小凡子,別慌,這口氣本仙靈給你出了!”
太古赤鯉在蕭凡的身體內(nèi)再次叫囂了起來,如果不是因為蕭凡穿著長袖,此刻有人就能看到他胳臂上的錦鯉紋身正在不斷釋放著紅色的光芒。
這貨現(xiàn)在可憤怒了。
“好的,那我不打擾你們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蕭凡沒有理會胖頭魚的叫囂,而是轉(zhuǎn)身就要離開。
“蕭……蕭凡,看你背著……琴盒,你現(xiàn)在……是還在練琴嗎?”
就在蕭凡要離開的時候,一直沒有說話的章予函忽然開口了。
蕭凡忽然停住了腳步,背對著兩人,他的眼眶有些微紅。
“練琴……早就不練了,我一直不喜歡拉小提琴,你不是知道?至于……這琴盒,我是打算拿出來丟了的。”
說完,蕭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他才不會傻傻留在這里,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琴盒里真的有一把小提琴,那他得多尷尬。
“慫貨!拿小提琴拍死那貨??!你咋這么慫?咋不敢和他干一架呢!”
蕭凡是走了,太古赤鯉卻是看不下去了。
除了蕭凡,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裝比!
“閉嘴!”
蕭凡的心情不好,膽子也大了,竟然敢吼太古赤鯉了!
“哼!你特么就會窩里橫!”
太古赤鯉恨恨地說了一句,卻是沒有繼續(xù)和蕭凡爭執(zhí)下去。
看在這家伙心情不好的份上,這一次先放過他,哼!不過那個裝逼犯,遲早本仙是要揍一頓的。
直到蕭凡的身影在街頭消失,章予函才有些失魂落魄地低下頭。
而這個時候,林淮則是一臉邪笑地拉住了女人的手。
“你還忘不了他嗎?”
聲音雖然還是那么溫柔,可是章予函卻面露痛苦之色。
“放……放手!林淮,你弄疼我了!”
……
一個人走在柏油馬路上,蕭凡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“唉喲小凡子,不就是那點破事么?正好你這一次你的還愿任務(wù)就是拉小提琴,別說本仙不肯幫你?。?rdquo;
太古赤鯉實在有些受不了蕭凡現(xiàn)在的樣子了。
他還是喜歡蕭凡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。
現(xiàn)在這種憂郁風(fēng),和主角的氣場很不搭的好嗎?
當(dāng)然,在太古赤鯉看來,他才是主角,蕭凡撐死就是主角身邊的狗腿子。
但主角的狗腿子,是路人甲乙丙丁可以隨便欺負的嗎?
于是,四處無人的街道上,蕭凡忽然停住了腳步。
他的胳臂,閃爍著無比耀眼的紅光。
“不就是帕格尼尼,有本仙在,你誰都不怕!”
從蕭凡的身上,有一個魚形的光芒一閃即逝,旋即,蕭凡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在瘋狂地變化。
仿佛時光穿梭一般,在幾秒鐘的不適應(yīng)之后,他忽然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舞臺的上方。
下方,是一個身著西裝,手持小提琴的金發(fā)男人。
四處是觀眾,偌大的音樂廳內(nèi),無人說話,仿佛在這里連呼吸的聲音都是罪惡的。
所有人包括蕭凡的目光,都在那西裝男人的身上。
男人昂著頭顱,微閉著雙眼,手指如靈巧的鴿子不斷飛舞。
樂曲,美妙的樂曲從小提琴弦如泉水般流淌而出。
這是帕格尼尼在黎巴城第一音樂廳的演奏會現(xiàn)場,而此刻演奏的曲目正是D大調(diào)第一小提琴協(xié)奏曲。
沒錯,太古赤鯉正是用他的力量,將蕭凡帶回了十八世紀,親身傾聽來自帕格尼尼的聲音。
一遍又一遍,帕格尼尼就在蕭凡的面前演奏。
看起來,此刻的蕭凡像是個傻子站在馬路上,而實際上,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在享受著一場大師的教育。
蕭凡整個人也仿佛沉浸在這個世界中一般,他忘乎所有,只是單純地在學(xué)習(xí),像是瘋狂的海綿,不斷吸取著帕格尼尼的音樂精華。
忽然間,時空仿佛靜止,面前的畫面猶如鏡子摔在地上,不斷破碎。
視線再次回到了現(xiàn)在,空無一人的街頭。
蕭凡仿佛還沒回過神來,只是他的臉上充滿了激動。
啪!
琴盒被他飛快打開,無比流暢,一如幾年前日復(fù)一日的練習(xí)一般,蕭凡將琴盒里的小提琴,右手握弓,小提琴墊在蕭凡的鎖骨上,那一刻,他的眼眸仿佛釋放出穿越時光的自信光芒。
左手輕輕捏住琴弦,下一刻,琴弓觸碰琴弦。
一瞬間,仿佛整個世界都成了音樂的海洋。
音符在跳動,不,它們甚至已經(jīng)開始舞動。
一把看似平淡的小提琴,此刻在蕭凡的手下,仿佛成了一個精靈。
此曲只應(yīng)天上有。
可惜此刻,四周無人,否則一定會對這場大師級的演奏刻骨銘心。
音樂,不斷跳動的音樂。
黑夜,無比歡樂的黑夜。
月光灑在蕭凡的身上,那一刻,他仿佛凝聚了整個世界的閃光燈!
悠揚的樂章,隔了好幾條街依舊能傳出無比美妙的感覺。
有人停住了腳步,側(cè)耳傾聽。
有人瞪大了雙眼,難以置信。
“這……這是帕格尼尼的D大調(diào)第一小提琴協(xié)奏曲?”
章予函原本在快速奔跑,可是這一刻,她卻是絲毫沒有猶豫地轉(zhuǎn)過身。
她聽到了什么?音樂大師帕格尼尼的曲子,而且還是在濱南市的街頭?
即便聲音好像還在很遠的地方,但作為一個專業(yè)級的小提琴手,一個拿過國際獎項的小提琴手,她依舊能夠透過遙遠的距離,聽出演奏者的功力。
那個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手,絕對有著世界一流小提琴家的水準!
濱南市,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了一位小提琴大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