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宏笑了笑,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銀葉子:“給,收著吧。”
男孩收過錢,在口袋里摸出兩個銅葉子,遞給路宏說道:“找給你的零錢。”
路宏收過錢,蹲下來,摸了摸躲在男孩身后小女孩的頭。路宏這突如其來的動作,一下子讓男孩眼睛里露出警覺的神情,其中一只手伸進了衣兜里。
路宏似乎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對著小女孩做了個鬼臉,然后拉出小女孩的手,從衣兜里掏出一把花糖放在女孩手上說道:“給,拿去吃哦。”
女孩接過糖,從男孩后面出來,對著路宏笑了笑,說了謝謝。
女孩拿起糖正準備吃,男孩立馬搶過糖,放進了自己衣服。然后對著路宏說道:“謝謝,好了,我們要走了。”
路宏并沒有生氣,站了起來,摸了下小男孩的頭說道:“嗯,走吧。我的馬麻煩你送到哦。”
“嗯,那是肯定的。”男孩回答,然后和兩人告別便帶著女孩走了。
兩人走后,路宏對著燕子說道:“我們?nèi)フ壹铱蜅P菹伞?rdquo;
“嗯。”燕子表示同意,天也要黑了。晚上,也沒有辦法找人。
這城里客棧并不少,但是,路宏并沒有停駐??赡苁且驗榭煲搅送砩希飞喜]有多少人。而且,這里似乎有宵禁的制度。路上的人,似乎都在往屋子里趕。
走了挺久,經(jīng)過了很多客棧,路宏似乎并沒有進的意思。燕子也沒有問,這種地方她不熟悉,路宏肯定有他的理由。
終于,路宏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。燕子看了下這家客棧的招牌,一下子笑了出來。一個木制招牌上,整整齊齊地寫了三個大字,家客棧。
“家客棧。”燕子對著路宏說道:“還真是家客棧啊。”
“不然,你以為我說的是什么?”路宏也笑了。
兩人并排走進了客棧,現(xiàn)在差不多是吃飯的時候了,客棧里的人并不少。但還是有一兩張空桌子,路宏找了張桌子,讓燕子坐了下來,然后自己坐到了燕子面子對面。
坐下來后,一個約莫三十幾歲的人走了過來。這個人留著一些胡渣,穿著一個看起來很舊的衣服,衣服上還有些油膩。他的眼睛很疲憊,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一樣。
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斜刀疤,從額頭一直到脖子上。左邊臉上,被刺著一個醒目的黑色罪字。這個人朝著兩人走來,讓燕子變得有些緊張,手上捏了個術(shù)的動作。
不過,接下來,這個男人說的話,讓燕子大跌眼鏡。
“吃些什么?”男人慵懶地說道。
“啊?”燕子一下子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吃點什么?”男人又重復(fù)了一遍,聲音依舊是那么慵懶,但是莫名的好聽。
“貓叔。”路宏對著男人笑了笑:“老樣子吧。”
男人瞄了一眼路宏,說道:“知道。”
然后又看著燕子不依不饒地說道:“吃點什么?”
路宏看著男人,搖搖頭。然后偷偷對著燕子,往自己的腦袋指了指。
燕子看見,表示會意。然后對著這個叫做貓叔的男人說道:“那個,你這有什么招牌菜之類的?”
“招牌菜嗎?”
“額?”燕子一愣:“嗯。”
“好。”貓叔懶懶地回答了一句,便走到了廚房。
貓叔走遠后,路宏對著燕子說道:“別在意,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。”
“額。看樣子是有點。”燕子想了想剛剛那情形,說道:“話說,他為啥叫貓叔?”
“就是因為他叫貓叔,我才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啊。”路宏說道。
“額?”
“你看他那樣子,是吧,你別看他長得跟個殺人犯的樣子,實際上,他私底下天天抱著一群貓。我聽別人說,自從他死了老婆以后,養(yǎng)了一群貓,天天抱著個貓自言自語。唉呀,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說了。一個大男人,天天抱著個貓,娘里娘氣的。”路宏說著,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。
“......”燕子不知道怎么回答,養(yǎng)貓什么的貌似并沒有什么娘氣的。
燕子偷偷掃視了下周圍,周圍的客人,每個人都看起來都不是什么善客。幾乎每個人都帶著武器,其中不少人臉上都有刺字。就算沒有字的人,眼神里也都沒有任何和善的意思。
燕子掃視著周圍的人,周圍的人似乎也在偷偷地瞄著她...
“別亂看。”路宏輕輕踢了下燕子的腿,低聲說道:“這里幾乎每個人都是人渣,王八蛋。被盯上,會很麻煩的。”
“額。”燕子聽見路宏的話,立刻收斂了目光。
這時,路宏掃視了一下四周。然后,搖了搖頭。露出了一副很煩躁的樣子,說道:“看樣子,麻煩已經(jīng)來了。”
話音剛落,不遠處傳來一陣皮靴踩出的腳步聲。腳步聲的步子很重,似乎這個步子的主人故意踩出這樣的腳步聲。
這腳步聲踩的燕子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。早就有人告訴過自己惡龍嶺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。剛剛路宏又說了那番話,讓她更緊張了。
腳步聲終于停止了,燕子抬起來,一個瘦高的男人出現(xiàn)在她眼前。這個男長著一雙瞇著的小眼睛,穿著一件很不合身的黑色布衣。他的黑色長褲同樣也很不合身,短了的褲腳看起來有點可笑。但是露出的腿上的傷疤,卻一點不可笑,相反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。
那種傷疤,不是刀砍的,也不是火燒的,倒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的。
而他的臉,燕子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臉有種說不出的呆滯,和他那雙活靈活現(xiàn)的瞇著的小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少年。”瘦高的男人,瞇著眼睛對著路宏說道。
“做什么?”路宏瞟了一眼瘦高男人,冷冷地說道。
瘦高人瞇了瞇眼睛,嘴角帶著一絲冷笑,看著燕子說道:“把這個女子賣給我怎么樣。”
然后,從衣服里摸出一個布袋,打開布袋,從布袋里倒出了一堆價值不菲的寶石,龍骨。寶石露出晶瑩的光芒,而龍骨上泛現(xiàn)出清晰的符文。寶石的光芒,符文的熒光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。
不過,路宏并沒有看一眼這些寶石和龍骨。
“不怎么樣。”路宏冷冷地說道。
“少年。”男人瞇著眼睛,又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:“你要想清楚,在這里,帶這么一個尤物在身邊,太顯眼。你不如拿著這些東西去換十個貌美的女奴隸。”
“滾。”路宏冷冷地說道。
男人一愣,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的憤怒。手指微微動了一下。
“菜來了。”就在這個時候,貓叔端著一盤魚,從廚房后面出來了。
男人憤怒的眼神一下子消失,瞇起眼對著路宏笑了起來,說道:“既然你不想換,那就算了。真是不領(lǐng)情。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然后,轉(zhuǎn)身又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
貓叔把魚端到了路宏和燕子的桌子上。看了一眼路宏,什么都沒說,又去了廚房。整個店里就他一個人,盡管店不大,但是卻足夠他忙的。
魚端上后,路宏夾了一小口魚肉吃了起來。燕子卻吃不下了,她總覺得周邊的人目光都停留在他們兩人身上。這種感覺,就像被一群狼盯住的獵物。
燕子此時感覺渾身都不舒服。剛剛那個人說的話,周圍人的目光,讓她根本不能平靜下來。但是,她卻完全不能做什么。
“喂,燕子。”這個時候,路宏突然對著燕子說了話,讓燕子稍微鎮(zhèn)靜了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能不能去后廚幫我要個白醋。”路宏說道:“我吃魚喜歡蘸點醋。”
“白醋?”燕子說道:“這個時候?!”
“嗯,白醋。你跟他說這魚太腥了。”路宏說道:“沒醋吃不下去。”
“額?”
“快點去吧。我好餓啊。”燕子還想多問,但是路宏催著。
燕子本來覺得很奇怪,但是路宏這樣催,她只好便自己走到了后廚。
燕子往廚房走,走到半路的時候,回頭看了一眼路宏,只見路宏拿著筷子看著她笑。
路宏看著燕子走進后廚后,放下筷子,走到剛剛過來的瘦高人面前。
瘦高人坐著一張四個人的桌子,除了他之外。還有三個很年輕的少女,三個少女眼神呆滯,腳上帶著鐐銬。
衣服穿的很單薄,手上和腳上露出的皮膚上有一種紅褐色的傷痕,一種像腐蝕的傷痕。
“怎么了,少年。”瘦高人注意到路宏走過來:“要找我麻煩了嗎?”
“呵,你看我像嗎?”路宏毫無敵意笑著說道:“我只是想和你談生意而已。”
“談生意?”瘦高人也笑了,說道:“你剛剛不是讓我滾嗎?”他的語氣帶著戲謔,并沒有多么咄咄逼人,似乎對剛剛的事并不在意。
“怎么,老哥,我演個戲而已,你還當真?”路宏依舊在笑。
“你戲演的還真不錯啊。”瘦高人瞇著眼睛朝著路宏說道。
“嘿嘿。”路宏朝著瘦高人嘿嘿一笑,然后走近了些拍了一下一個奴隸少女的肩膀,然后冷冷地對著奴隸少女說道:“你沒看見我在跟你主人談生意?你要我站著談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