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爺說,“這一夜,可能不會太平嘍……”
“馬上就天亮了,難道還會有鬼怪作亂。”我疑惑的問。
現(xiàn)在都兩點多了,再過幾個小時,天就會亮。
爺爺搖頭,“不知是人是鬼,反正不會太平,睡覺時小心。”
“早點休息吧。”
說完,爺爺徑直走進里屋,就這么躺在床上。
可我還真是睡不著。
并不是不疲憊,而是沒了睡意。
經鄭茜這么一折騰,爺爺又這么說,我怎么還敢睡?
萬一真有個事,我也好及時反應。
半夜真是難熬。
不過還好屋里有書,我隨手拿著一本,就看起來了。
這講的竟是一個鬼故事:
書生喜歡上女人,誰知女人是鬼所變,子不語怪力亂神,書生不信鬼神,雖是真心相愛,但書生還是忍痛,請了個道士,下了殺手,將女鬼除掉。
至始至終,女鬼沒有絲毫反抗,只是凄迷的看著書生。
而書生也未曾有半分后悔。
只是最后棄筆從軍,做了一個將軍。
從此血氣洶涌,煞氣壞繞,鬼不得近也。
……
看了這個故事,我不得感嘆,感情終究抵不過世俗。
連翻幾篇,都是鬼故事。翻到書面一看,聊齋志異。
原來是聊齋!
怪不得。
我看的甚是入迷。
漸漸地忘了時間的流逝。
不知過了多久。
起風了。
沙沙沙……
聲音不斷傳來,風越吹越大。
此刻,我看到一個故事的高潮:
道士舉劍一揮,頓時雷霆閃爍,好似天公發(fā)怒,雷火交加,嚇得姑娘驚慌失措,走步踉蹌,竟然一坐,癱倒在了地上!
書生苦苦相求,道士不理,他言此乃替天行道也,鬼怪必除,方顯人間本色。
書生見苦求無果,下了狠心,懷中竟揣著一把匕首,鋒利無比,對著道士,就是一刺!
道士竟然沒有反應!
……
咻!
書中描寫極為厲害,我仿佛都看到了一把匕首,向我刺來!
帶著狂風,速度極快,鋒利無比,刺向我的胸口!
感受著狂風,我一愣,這窗門都關著,從哪出來的風?又是從哪傳來的聲音?
而且這看著朝我刺來的匕首,好像是真的,不是假的?
我腦袋一空,感到一陣冰冷,臉都白了,匕首已到胸口,這該怎么躲?
好像必死無疑!
咻咻咻!
匕首帶著冰冷已到…胸口。
哼!
一道厲聲,響亮無比。
這聲音我極為熟悉,是爺爺的聲音。
爺爺怒喊:“小小把戲,還敢賣弄!還敢在太歲也上動土,簡直找死!”
轟??!
隨著這一道驚喝,眼前匕首瞬間破碎,狂風也消失,恢復了平常,非常安靜。
我看向手里的書,還是聊齋志異,只不過故事卻變了,是寧采臣和小倩,卻不是剛才那個故事。
爺爺兩三步走到我面前,“沒事吧青山。”
我說:“我沒事,只是剛才……”
我跟爺爺說剛才發(fā)生的事。
爺爺說道:“你是被迷惑了。”
“迷惑了?”我一驚,就這么不知不覺被迷惑了,“是鬼嗎。”
爺爺搖頭,“不知道。若是鬼,我必定能感覺到它的存在。可是剛才,我沒有感覺到。但若是人,必須得到你的血肉活著毛發(fā)才能。可是我們剛來,誰又能得到?”
血肉活著毛發(fā)?
我望著那只被鄭茜抓住的手,還隱隱作痛,大拇指露出血肉,少了一塊皮。
難道是她?
我問爺爺皮算不算?
爺爺直接抓住我的手,看了少皮的地方,面容一變,“什么時候?”
我說就在剛才。
“會不會是王權?”我說。
對王權那小子,我沒有一點好印象,想起他臨走時,狠狠的盯了我一眼,就是豹子盯著獵物般的眼神。
應該是鄭茜惱羞成怒,找了王權,而王權更想害我,所以才有剛才那情況。
“哼!應該就是那小子。”爺爺不屑的說,“敢當著我的面迷惑你,簡直找死!他被我一吼,肯定受傷不淺。”
說著,爺爺瞇了瞇眼,“若真是他,那說不得要討個說法,趁早送他見閻王了。”
不得不說,爺爺脾氣真是暴躁,殺心可是真重!
動不動就是殺人。
現(xiàn)在都老了還這樣,我不敢想象,爺爺年輕時,到底是什么樣的。
會不會動不動就殺殺殺?
“要不找他說理去?”
我對爺爺說。
這個虧可不能吃,必須要返回來。
王權那小子,我只要再見他,必須打的他滿地找牙,不,打死他!
說著,爺爺就拉著我朝門外走去。
透過窗戶看到,外面天還黑著,漆黑無比,沒有星星。
臨走前,我看了一眼表。
四點十五分。
我和爺爺都沒想到,客廳的燈竟然亮著。
鄭源和鄭茜都在。
鄭源一臉凝重,表情甚是難堪,鄭茜卻哭哭啼啼,看起來很傷心。
爺爺不管他們如何,直接找鄭源,說:“你在啊,我就想找你。”
“哦?”鄭源看到爺爺,也說了一句,“巧了,我也想找大師您。”
爺爺眉頭一皺,“王權那小子呢?叫那混小子出來!我看著小子活的不耐煩了,竟然迷惑我孫子,找死!”
爺爺說話,絲毫不客氣,說的不好聽點,簡直像一頭蠻牛,橫沖直撞的,絲毫不管別人的想法。
我感覺氣氛有些不對,拉了拉爺爺的手臂,爺爺一擺手,表示無事。
“王…權”
鄭源念叨著這兩個字,笑著對爺爺說,“李大師,恐怕您見不到他了。”
“為什么。”爺爺說,“害怕了?跑了?找完事就跑?”
“不。”
鄭源吐出兩個字,“死了!”
“死了?!”
爺爺一愣,立刻問是怎么死的。
“大師您…唉!”鄭源嘆了一口氣,沒有直接回答,反而對著鄭茜說:“茜兒,你說說吧。”
鄭茜擦了擦眼淚,不敢直視我們,低著頭說,“他的死是和我有關系的…”
“之前被李青山大了后,我心有懷恨,就去找王權。”
“正巧他看著我指甲里有一塊皮,就是李青山的。王權說要替我報仇,就借著這皮,施展道法,迷惑李青山……”
合著真是他們,我還沒等她說完,就破口大罵:“你們真是報仇??!把我往死里整!”
想起那匕首,我還背后發(fā)寒。
太真了,不,就是真的。
若被這匕首一刺,恐怕我真的涼了。
聽我大罵,鄭茜頭低的更深了,接著說:“誰知道,他遇上了李大師,被李大師破了法術,反噬而已。”
說著說著,鄭茜哭了起來,身體開始抽搐,“最后,他奄奄一息的對我說,他這道法,就算是反噬,也死不了,最多受傷,肯定是李大師…”
“草!”我實在忍不住了,說了臟話,“你的意思是我爺爺害死的王權?”
這哪是和她有關系,分明和我們有關系!
真是惡人先告狀。
我還沒訴苦,反而害人死了,和我被害的有關!
只要是明眼人,都知道有蹊蹺!
而鄭源和鄭茜哪個是傻子!
這分明是陷害。
爺爺反而說:“王權說的沒錯,他那反噬頂多重傷,不會致命。至于,他是怎么死的,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
鄭源說:“我相信大師,別說和大師沒關系,就算和大師有關系,又能如何?畢竟他先謀害在先??墒?,現(xiàn)在這個社會,死了個人不好說啊,并且王權的身份也不簡單啊。”
我算是聽出來了,這鄭源肯定別有所圖。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,人就是爺爺殺的,不管認不認。
聞言,爺爺竟嘿嘿一笑,“沒錯。別說和我沒關系,就算和我有關系,又能如何?謀害我孫子,別說殺他,就算讓他魂飛魄散,也是輕的,把我惹急了,連他上三代下三代都給滅了,又能如何!”
“而且,我又沒有動手,誰能是證明是我殺的?”
爺爺這番話說的,當真是狂傲無比,無法無天。
但是,爺爺有這個資本,有這個實力!
這股氣勢,直接壓人中之龍鄭源一手。
鄭源的臉色很不好看,“若不是大師動的手,那會是誰?我總要給王權家里人一個交代。”
說完,鄭源補了一句,“而且,他家里非常不好搞。”
爺爺說,“比起你的命來,沒有什么事是不好搞的吧。”
他斜視了鄭茜一眼,“說不定是你的寶貝女兒動的手呢。”
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,鄭茜的心遠遠不如她外貌給人的印象,單純可愛,反而深可怕。
“不可能!”鄭源立刻否定,“茜兒從小,血腥場面都不敢看,怎么可能殺人!”
此時,爺爺卻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,
“你了解你的女兒嗎?”
我一直觀察著鄭茜,爺爺話一出口,她的身體竟然一動。
不是哭泣的抽搐,好似在驚訝,驚訝的那種表現(xiàn)。
由此我覺得,鄭茜一定隱藏著什么!
鄭源說:“不會的,李大師要不您去看看王權尸體?若是鬼物作祟,請您務必要除了她。”
“好。他尸體在哪?”在這事上,爺爺沒有墨跡,立刻答應了下來。
“房間里沒動。”
于是,由鄭源帶領,我們朝王權的房間走去。
走到關公雕像時,爺爺竟然笑了一下,好似嘲笑,喃喃道:“關公關公,關二爺自古忠義,拜者不知何其多。”
“可是,忠義者有幾人?”
“不忠者又有幾人?”
“依我看,可憐關公,竟受跪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