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人?”海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狠狠一跳,忙站在床邊雙手張開,如母雞般護著蘇錦。
正關(guān)門背對著蘇錦主仆的男人待緩緩轉(zhuǎn)身后,瞧著那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時,海棠嚇的瞪大了眼睛,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道:“奴婢參加六皇子,不知是六皇子駕到,言語不當(dāng),還請您開恩原諒!”
鳳蕭臉上帶著面具,聽著小丫鬟的話倒也不出聲,屋內(nèi)的寂靜惹得海棠背后冷汗直冒。
“海棠,你先下去吧!”蘇錦不忍看著自己的小丫鬟遭受這般心里的煎熬,微微側(cè)了側(cè)身體,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。
“可,可是……”到底自家小姐不如六皇子的身份尊貴,也害怕給小姐招惹麻煩的海棠怯怯的抬頭看了一眼鳳蕭,最終一咬牙,還是跪在地上不敢起來。
“喂,你打算要我的丫鬟跪到什么時候?”實在是看不下去的蘇錦略有些氣憤道:“身為六皇子,擅闖女子閨房,這罪名可也是不小的!”
鳳蕭面具之下的重瞳閃過一絲暗芒,似真非真道:“為什么不來赴本皇子的約?”
“我睡過頭了!”蘇錦也不扭捏,直接道。
“呵呵!睡過頭?”鳳蕭一張清淺單薄的嘴唇微微彎起好看的弧度:“看樣子,本王在你心目中根本沒有地位可言??!不然,怎的寧愿睡覺都不愿意出來赴約?”
蘇錦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,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,反而一字一頓道:“那紙條上又沒寫你名字,我怎么知道那是好人還是壞人,萬一是別人下的圈套呢?”
“伶牙俐齒!”在海棠為自家小姐這般毫無禮貌的回答嚇的驚出一身冷汗時,門口的鳳蕭竟然因為她的話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你,出去候著!”鳳蕭伸手指了指海棠道。
“小姐……”海棠依舊有些不放心,最終還是蘇錦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了好幾句后,小丫頭才忐忑不安的出去了。
“這丫頭對你倒是不錯!”鳳蕭聽著海棠將房門關(guān)上的聲音后,對著蘇錦道。
“六皇子來這里,想必不是來跟我這個弱女子閑談丫鬟的事情吧?”蘇錦也不回答男人的話,反而臉上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,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指甲道。
“與聰明的女人談話,就是爽快!”鳳蕭拍手贊揚道,面具之下的眸子露出犀利的光芒,那閃爍的精光,猶如黑夜里站于山頂之上的餓狼,那般的冷冽銳利。
“本王跟你談一筆買賣,如何?”鳳蕭待自己身上的寒氣揮散的差不多后,這才踱步走到蘇錦的床榻旁。
“什么買賣?”蘇錦一雙眼兒依舊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,略帶漫不經(jīng)心的語氣,若是仔細一聽,便能聽出其中隱含的認真和謹慎。
“定北侯府里面有一樣本王需要的東西!”鳳蕭一改前面的隨心慵懶,雖瞧不見面具之下的面孔,可光從聲音也能聽出他的認真。
“你要讓我?guī)湍銖奈易约旱募依锿禆|西出來?”蘇錦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似得,略有些好笑道: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
“蘇錦,本王不是在跟你開玩笑!”
鳳蕭的最后一個字說完,原本和暖的屋內(nèi)突然溫度驟降,尤其是這床榻周圍,好似連空氣都要凝結(jié)成冰了,冷凍的感覺讓蘇錦感覺呼吸一滯。
“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?”蘇錦毫不帶怯的眼睛干脆迎上鳳蕭面具之下的重瞳,一瞬不瞬的瞧著他道:“雖然我覺得蘇博武很混蛋,可畢竟那也是給我捐了顆精子的人,以怨報人,那可不是我蘇錦的作風(fēng)!”
鳳蕭被她口中什么精子之類的話,弄的有些不明白,但總體的意思他卻也是聽明白了:“你是不打算做了?”
蘇錦聳了聳肩膀,沒有反駁。
“女人,還沒有人敢不聽從本王的話!”鳳蕭伸手捏住蘇錦小巧的下巴,說出口的話帶著狠戾和殺戮,尤其隱藏在面具之下的一雙眼睛,隱隱透出嗜血的紅色。
“是嗎?”在他如此強烈的霸氣之下,蘇錦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態(tài)度:“上次我打你的時候,你也這么說!”
兩人就這么互相對視著,男人那咄咄逼人的眼眸中,仿佛下一刻就會刮起狂風(fēng)暴雨,可是對面蘇錦,臉色清淡,眼眸冷靜,宛如冰山之上的雪蓮,淡定自若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約莫一炷香的功夫,本以為會爆發(fā)的男人突然嘴角牽扯出一抹彎曲的弧度,緊接著,便仰頭大笑起來。
他這一笑,就好比一陣清風(fēng)吹去了遮陽的密布烏云,將那嚴寒冰霜瞬間化解,空氣中再次吹起溫和的暖風(fēng)。
“蘇錦,本王果然沒看錯你!”男人說完,捏著蘇錦下巴的手指輕輕撫摸起她嬌嫩的肌膚,語氣之中透著無限欣賞。
在兩人這一場眼神的對弈中,氣勢竟是相衡的,對此,鳳蕭有些意外的同時,也有些驚喜。
這個女人,簡直就是顆被蒙上了灰塵的夜明珠,若是能夠為自己所用,那就好比如虎添翼!
“但是,你就不想聽聽本王開出的條件是什么?”鳳蕭問道。
“不想!”蘇錦毫不猶豫的拒絕。
“你的自由!”聽完蘇錦的話,鳳蕭依舊開口道。
“笑話!”蘇錦聽著他的話,只覺得有些好笑:“如果本小姐想要自由,沒人能攔得住我!”
說完,女孩一把拍開鳳蕭捏著自己下巴的手,有些厭惡的加了一句:“拿開你的咸豬手!”
“口氣還真是不小啊!”
鳳蕭倒也不著急,低頭看著自己縮回來的手,繼續(xù)道:“定北侯府雖不若前幾代那般的繁榮,但它的根基卻穩(wěn)得很,隱藏在府外的暗衛(wèi)不知道有多少,如果你就這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,除了侯府的暗衛(wèi),到時候,各縣的衙門也會通緝你,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偷偷摸摸的?”
聽著鳳蕭的話,蘇錦眼眸一沉,這個該死的男人,想的還真是透徹!
沒錯,自從她醒來之后,早就已經(jīng)想過逃出侯府過逍遙日子的想法,最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而繼續(xù)留了下來。
定北侯蘇博武雖然繼承了侯爺?shù)木粑?,但卻是個沒本事的,這并不代表其他兩房也是無能的,曹氏一共生了三個兒子,兩個女兒。
大兒子蘇博武繼承爵位留在京都,二兒子蘇博毅,常年駐守邊疆,但他帶出來的武官也是不在少數(shù)的,至于三兒子蘇博文雖在柳州做文官,可卻弟子遍布大金朝。
光憑這兩個小兒子的人脈,就能讓蘇錦去無所去,逃無可逃,別說是另外兩個女兒夫家的勢力了!
這也是定北侯蘇博武這般無能,卻能在京都撐到現(xiàn)在不倒的原因!
“誠如你所言,你又憑什么能還我自由?”蘇錦皺眉道:“蘇家這般多的耳目和人脈,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就能辦到?”
“這個你不用管,本王自有辦法還你自由,至于方法,至少也得等你同意了我們的交易再說!”鳳蕭看著蘇錦顯然有些被自己說動的模樣,語氣都變得有些篤定了:“再問你一次,這筆交易做不做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放心,那東西對定北侯府而言乃是無用的,且本王可以向你保證,即使本王拿到了那東西,定北侯府絕對不會有任何影響!”
“你保證?”蘇錦皺眉問道。
“本王從不說假話!”
聽著鳳蕭的話,蘇錦狐疑的面色微微變了變,這才緩緩道:“那你且說說,你讓我拿的是什么東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