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燕子塢碼頭。
燕子塢靠著白浪江,水運非常發(fā)達,碼頭上每日都人來人往,仿若集市一般,今天也不例外。
只不過,今日是方辰前往朝歌的日子,司空錦,方月和諸葛倉,都前來送行。
燕子塢位于大夏國南疆,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港口城鎮(zhèn)。
大夏國國內(nèi)水運非常發(fā)達,水網(wǎng)交織,而朝歌幾乎在水網(wǎng)的中心位置,水陸發(fā)達。
從燕子塢的白浪江,先西行,然后北上,若行程快,三日可到朝歌。
“哥,你不能到了朝歌,見了漂亮女孩子,就忘了我和娘了!”方月不放心的嘟著嘴道。
方辰彈了方月一個腦瓜崩,道:“整天瞎想,放心吧,我不會忘了你的。”
方月吐了吐舌頭,然后嘟著嘴紅著眼睛道:“你有空就常回來看看啊。”
方辰呵呵笑道:“哭什么,哥又不是不回來了。”
方月不滿意的瞅了他一眼,道:“我哪有哭!只是眼睛進了沙子!”
司空錦將包裹遞給方辰,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,道:“到了朝歌,要好好的照顧自己,別惹是生非,朝歌這個地方臥虎藏龍,要多幾個心眼兒,知道嗎?”
方辰笑著安慰道:“放心吧娘,三年我都挺過來了,還懼怕一個小小的朝歌?”
諸葛倉搖著扇子上前道:“大舅子,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月兒和伯母的。”
方辰撇了撇嘴,道:“最好不要欺負她。”
諸葛倉尷尬的笑道:“別看我不正經(jīng),但追女孩子從來都是正大光明,我一直把月兒當做妹妹來看,方辰兄放心吧。”
船把頭吆喝了一聲,大船起了錨,駛進了白浪江。
方月站在岸邊,道:“哥,常回家看看啊,來年我一定去朝歌找你!”
方辰站在船上搖手,道:“哥一定會回來的!”
“月兒,別傷心了,你哥走了,這不是還有我嗎!”諸葛倉笑吟吟的說道。
“滾蛋,你能和我哥比嗎?我哥長得又高又帥氣,哼。”
“月兒,說話得憑良心啊,我諸葛倉那點兒不必方辰好了?我承認,雖然我長得不怎么樣,但我有錢啊,我還是少門主,要是你嫁給我,還是少奶奶呢!”
“哼,誰稀罕!”
三個人一直站在碼頭上,看著大船慢慢駛向遠方。
方辰站在甲板上,看著水下,一條大魚遠遠尾隨大船而行。
這條大船載著的是貨物,途徑燕子塢,捎帶上幾個人,賺個外快。
方辰站在甲板上出神,這時候船把頭走了過來。
“小哥,第一次出遠門吧?”
方辰點頭,朝著船把頭施了一禮:“把頭,幾日能到朝歌?”
船把頭五十出頭,個子不高,皮膚黝黑黝黑的,看上去十分慈祥,笑呵呵的道:“小哥去朝歌求學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一看就是年輕的學子,哈哈,按照現(xiàn)在的速度的話,不出意外三日就到了,我這船比別人的跑的快,小哥放心吧,耽誤不了多長時間。”船把頭笑道。
“麻煩把頭了。”
船把頭倒是爽快,道:“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,都不容易,小哥,天快晚了,別站在甲板上,躲進船艙里吧,這年頭不太平,站在船上容易招晦氣的。”
方辰不解,旁邊的一個小胖子走了過來,道:“這位兄臺,船把頭說的沒錯,我們已經(jīng)駛?cè)肓岁枌幐亟?,我聽說這邊不太安寧。”
船把頭嘆了聲,道:“這個年頭,世道亂,哪里都不太平啊,不過好在載完這一船貨物,我就不干了。老婆也快生了,到時候去朝歌,買間平房,置上幾畝地,老婆孩子熱炕頭的,不用操勞了!”
兩個人紛紛朝著船把頭道喜。
船把頭道:“看兩位是文化人兒,等我孩子出生后,請兩位賜個名字。”
小胖子看向方辰,道:“這位兄弟,你也是去朝歌求學?”
方辰也拱手笑道:“在下方辰,燕子塢人,正是去求學。”
“哈哈哈,巧了,在下蔡駿,也是求學的,不知方兄是哪所大學?”
方辰道:“朝歌大學。”
蔡駿本來綠豆大的眼睛,瞪了起來,激動的都要跳了起來:“方兄也是朝歌大學的?”
方辰道:“剛剛考上。”
“這不是巧了嗎,在下也是剛剛考上,以后要多多關(guān)照了。”蔡駿拍拍肚皮,悄悄地問道:“不知道方兄花了多少錢進來的?不瞞你說,我二姥爺在朝歌做官,嘿嘿,我父母傾家蕩產(chǎn)打點上下,這才讓我進的。”
方辰撇撇嘴,道:“我是考上的。”
蔡駿眼睛更大了,抱拳道:“幸會幸會,朝歌大學是大夏最高學府,能憑著真本事考進去的,都是人才,在下眼拙,眼拙!”
方辰抓抓頭皮,尷尬的說:“不過,嚴格的說,我也不是考進去的。”
蔡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道:“不是考進去的,也沒有拿錢,那你家人在朝歌大學做官不成?”
方辰搖頭,道:“也不是,是校長派人來通知的我。”
蔡駿聽完差點沒從船上跳下去,眼中全是嫉妒之色,道:“方兄,你可知朝歌大學校長是什么人物嗎?”
方辰搖頭。
蔡駿道:“我聽說,那校長可是大夏少數(shù)的幾個可怕的老怪物之一,實力高深莫測,就連當朝皇帝,都要叫一聲老師。對于我們這種小人物,他怎么能瞧上眼,親自派人來呢?”
仔細分析完之后,蔡駿感覺方辰是在大吹法螺。
“朝歌我熟,我二姥爺在朝乃三品前將軍,以后到了朝歌,我罩著你啊!”蔡駿得意洋洋的拍著胸脯道。
方辰拱手謝過。
蔡駿雖然有些賊眉鼠眼,長相不怎么好看,但為人爽快,自來熟,小半天的功夫,就跟方辰還有船上的其他人熟絡(luò)了起來。
這艘船上,加上船把頭和水手,共六十一人,除了方辰蔡駿二人之外,還有不少也是去朝歌做生意的。
蔡駿是個大嗓門兒,船上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小哥兒,是朝歌大學的學子,紛紛稱贊。
船把頭清了清嗓子,道:“大家伙兒,天色將晚,都不要去甲板上溜達了,都各自回去睡個覺,也別掌燈,省的招來賊人。”
“對啊,大家伙兒千萬別掌燈,最近陽寧府鬧賊鬧得厲害,上次我來的時候,要不是那船把頭本事大,就被人劫了!”
“唉,這年頭,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兒??!”
方辰悄悄問蔡駿:“外面發(fā)生了什么事兒了,怎么都說不太平?”
蔡駿嘆了口氣,道:“方兄,你是不是腦袋全部鉆進了書本里呀,最近大夏可真的是不安寧,天下宗門林立,皇帝旨意下達要清天下邪魔外道,好家伙,這就打起來了。正邪兩道打的不可開交。他們是打舒服了,可是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,受苦的還是老百姓。”
方辰在獄中蹲了三年,確實不知道這三年來外面的變化。
蔡駿如同大喇叭,喋喋不休道:“正邪兩道相互屠殺,被毀了家的平民沒了生機,于是盜匪群起,更如同雪上加霜,船把頭不讓我們掌燈,就是怕被附近的賊船盯上。”
這時候,船艙最里面的那一間,傳來女人的聲音:“快點兒,來幾個人,船把頭呢?你家夫人快要生了!快燒熱水!”
穩(wěn)婆這么一喊,船把頭也不掌舵了,擼起袖子就沖了進去,也有幾個水手幫忙燒水。
沒多大會兒功夫,聽見哇的一聲,眾人紛紛露出笑臉。
船把頭把剛出生的嬰兒抱出來,讓眾人觀看,道:“嘿嘿,是個女兒。”
“恭喜啊,恭喜!”
道賀聲不斷傳來。
船把頭抱著女兒來到方辰和蔡駿面前,道:“兩位學子,你們學問大,給我閨女起個名字吧。”
蔡駿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子,道:“你女兒在船上出生的,要不叫她船生吧。”
蔡駿一張口,就引來眾人唏噓聲:“太難聽了,還不如水生呢,你是不是真的朝歌大學的學子???”
“哈哈哈,我看也是假的。”
眾人調(diào)戲蔡駿,惹得他面紅耳赤,道:“本公子精于醫(yī)術(shù)和武術(shù),之乎者也的不在行,要不,你們讓方兄起一個!”
方辰看著新生兒,心中也是大喜,思忖片刻,道:“叫若蘭如何?”
蔡駿贊道:“含辭未吐,氣若幽蘭?好名字!”
船把頭嘿嘿笑道:“若蘭?還挺文雅,比我叫蘭花強多了,多謝兩位學子。”
按照傳統(tǒng),主家生孩子,若出門遇人,必須要撒喜錢。船把頭一高興,把眾人的船費又送了回來。
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恭喜船把頭的時候,有水手大聲喊道:“快來人幫個忙,水里有個人!”
大家紛紛跑到甲板上,手忙腳亂的把水里的人救了上來。
蔡駿道:“大家都閃一閃,還有呼吸,我會一點兒醫(yī)術(shù),我能救他!”
說罷蔡駿就口對口,給落水者做人工呼吸。
大家的關(guān)注點都在昏迷的落水者身上,方辰抬頭看去,遠處飛來三個人,他們的目標好像是這艘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