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靜觀其變。”巡使簡單地回答道。
果然見到幾個黑衣人在河岸邊的帳篷搜索了一下，沒什么發(fā)現(xiàn)，聚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什么，一下又各自散去，等再聚在一起的時候，每個人手里竟然拿著火把。
“他們要放火！大人！”曹夢琦叫道。
巡使“嘻嘻”笑了一聲，“還怕抓不到你們！”
說著就回過頭對著手下下命令道：“抓人！”
一群人從四面八方?jīng)_了出去巡捕一下就把那些黑衣人圍起來，刀光劍影，黑衣人束手就擒。
“說，你們是什么人？敢來這里放火！”巡使大聲喝道。
黑衣人的臉龐被拉了下來，一個個兇相畢露，但對于巡使的問話毫無反應(yīng)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？說！”曹夢琦再次提高音量。
沒人回答，幾個人還流露出不屑的眼神。
巡使也是被這眼神刺激道，大手一揮，“既然是無名人氏，還半夜放火，那就以亂民土匪為名，拉下去就地正法！”
巡使都開聲了，其他人也不手軟，直接拉起人來。這幾個黑衣人看見好像要動真格了，這才連忙大叫道：“大人饒命，我們不是土匪??！”
“不是土匪，你干什么放火？！”巡使喝道。
幾個黑衣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不出聲了。
“好?。〔怀雎暷蔷湍J了，來人——”
“大人！我們也是官府的人！”一個膽小的黑衣人叫道。
“哦？”巡使看著那個黑衣人問道：“官府的？你瘋了，亂認官府的，我一樣可以治罪！”
其他幾個黑衣人叫道：“你這樣說回去怎么和大人交代！”
“你們還要交代？現(xiàn)在我就把你們殺了，反正證據(jù)確鑿，也不會有人有非議！來人，拉下去！”巡使話還沒說完，剛才那個膽小的黑衣人一下跪了下去，哭喊道：“大人，我們真的是官府的人，我們是漕運那邊的人，我胸口有信物啊！”
曹夢琦上前搜了一下，在黑衣人的胸口拿出一個鐵牌，上面赫然一個“漕”字。
“這種鐵牌雖說是信物，但也不是弄不到的，你們漕運的人為什么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放火？然道是漕運的就沒問題嗎？”曹夢琦試探道。
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，其中一個嘆氣道：“既然被你們抓了，我們也知道不交代清楚是沒有辦法的，我說！”
“好，我聽！”巡使坐在搬來的石頭上，看著黑衣人交代。
“我們確實是漕運的，來這里是來探虛實的。我聽大人說，你們石頭壩這里打算清理淤泥，大人對這件事很有意見，所以派我們來看看。”黑衣人猶猶豫豫地講道。
曹夢琦不解道：“我們清理淤泥是件好事啊，清理了你們漕運也比較好走，你們干什么放火？！”
黑衣人看了一眼曹夢琦，“年輕人，你不懂的地方太多。”
曹夢琦看向巡使，突然一瞬間，曹夢琦猛地意識到，這其中一定有利益牽掛！
巡使揮手讓手下的巡捕繼續(xù)審問，帶著曹夢琦和劉勤走了出來。
“夢琦，你知道我之前不想你清理淤泥的原因了？”巡使問道。
曹夢琦點點頭。
巡使拍拍曹夢琦的肩膀，“年輕人，不要沮喪，很多時候有理想是好事，可是你要知道，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，你清理了淤泥，你以為做的是好事，其實對于既得利益者來講，你就阻止了人家發(fā)財啊！你是聰明人，我不想說太多。”
曹夢琦沉默了，巡使這話其實是從側(cè)面說明了，他不會支持曹夢琦的行動，沒有了巡使的支持，很多東西都是空談。
“我知道大人的意思！”一邊的劉勤開口了。
巡使沒見過劉勤，好奇地問道：“你是？”
“這是我親戚，他也幫助這次的清理行動。”曹夢琦連忙解釋道，順手拉了拉劉勤，曹夢琦不想劉勤和巡使有過多的接觸，巡使聰明，只要有一點破綻，劉勤就有危險。
“大人！小人知道你的意思，你是擔心清理了淤泥就會得罪了漕運，漕運每年以清理淤泥為借口向朝廷里要了很多銀兩。”劉勤直言道。
巡使看著他，再看看曹夢琦，“嗯，你知道就好。”說著就要離開。
沒想到劉勤沒有停下來，還大聲說道：“可是大人，你看到你管轄的石頭壩這里，淤泥真的清理了嗎？”
“這個不歸我管。”巡使猶豫了一下說道。
“您是總督府派下來的，主管所有的水運，你說淤泥怎么可能不歸你管！問題是你要不要管！”劉勤的話讓曹夢琦有些吃驚，這話是這樣說得出來的嗎？曹夢琦要去拉劉勤，沒想到劉勤反而握住他的手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我明白大人不想管，不是管轄不到，而是怕得罪了漕運，可是您知道的，所有做的事情，只要有做肯定有既得利益的人，你只有什么都不做的話才可能不得罪人！你辛苦經(jīng)營那么多年，支撐您的真的只是當官嗎？您的家族有權(quán)有勢，要做個逍遙的紈绔子弟不難，您這么多年削尖腦袋的在官場中，難道心里一點信念都沒有？！”
巡使看著劉勤，劉勤說的很委婉，但巡使知道，自己以前確實有以天下為自任的想法，可是在官場打滾多年，這個初心早就被磨滅了，哪里還記得，不過現(xiàn)在做一個閑散的二品官，時不時以前的事情又會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曹夢琦放開劉勤的手，隱約之間，他覺得巡使似乎聽進去了。
“不談以前的事情，不談理想，不談初心！您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貶到這里了，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，您覺得您對得起之前的鉆研？”
劉勤的話很直白，曹夢琦的手心又開始冒汗。
“對不對得起都這樣了，我也沒有辦法！”巡使干硬地說道。
“有辦法！您在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，您也發(fā)現(xiàn)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，可是您也看到清理淤泥一直是這段運河的通病，如果真的能將運河的淤泥清理干凈，恢復之前的繁華，您覺得這份功業(yè)是不是可以助您平步青云，打開上升的通道？”劉勤說。
巡使的臉色有點變化，說真的，之前曹夢琦和他提到清理的時候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點，可是一想到會遇到的困難，他就懶了，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，做得好有獎勵，做不好將來就是個笑話，所以他不想過分的參與，只是口頭上答應(yīng)，可是今天聽到劉勤把事情的本質(zhì)都解開了，巡使的心有些不定。
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確實沒什么好建樹的，要想上升回去，只能依靠家族的力量，可現(xiàn)在家族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，什么時候理清楚還不知道，就算理清楚了，有沒有人能夠提拔自己也說不定，巡使的心情是不樂觀的。
“巡使您根基深厚，可是說句實話，現(xiàn)在要上升以其靠別人，不如靠自己！只有自己有資本了，事情才能前進！我是個跑船的，我不知道官場是怎么樣的，但是在我們船上，一個舵工要升到船主，不僅要人脈，更要過硬的技術(shù)，如果沒有就是給你多大多好的船你也開不出去的！”
“靠別人不如靠自己！”巡使嘴里念叨著，以其指望家族來提拔，還不如靠自己上升，只有自己有光芒，別人才會注意到。
“大人，清理淤泥還沒開始，就引起了其他人的覬覦，你可以看見這覺得是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，只要做好了，就算將來得罪那些人，也是不怕的。再說了，現(xiàn)在清理還不夠大，我們慢慢做，得罪的還不是什么大人物，要是真的的等到有一天運河都堵住了，你再來清理，什么都來不及了。”劉勤直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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