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紹輝很煩躁,倒不是因為他今晚要和慕容君談判,而是因為他手上的活兒太多,搞定了慕容君之后,他還要去策劃一個地皮收購的案子。
做為林鵬遠的私生子,他的身份在飛鴻地產人盡皆知,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,根本就壓不住下面那些刺頭兒。誰讓林耀祖一點面子都不給,整天呼來喝去使喚他呢!
不管他做的再多再好,在公司的同事眼里,他也只不過是林耀祖的狗腿子,一個太子爺身邊的小太監(jiān)。
林紹輝看了看表,眼看著8點就要到了,慕容君還沒有來,這地方連個燈都沒有,漆黑一片,非常滲人,明明找個飯店包房就能搞定的事,他不知道慕容君非得要來洪灣水庫的大壩上見面。
“再……再一瓶!我還能喝!”
“大哥,趕緊回家吧,嫂子都來電話催了好幾遍,我都不知道回家怎么會她交待呢。”
借著朦朧的月色,林紹輝看到兩個醉鬼互相攙扶著向他走來。
倆人都穿著土布衣服,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村民,那個東倒西歪的人走到車邊,突然栽倒在了車上,那酒瓶子砸在車頭,碎成了一堆玻璃。
“大……大哥,咱們快走,你把人家車給刮了。”
林紹輝楞了一下,趕緊上前兩步拽住那個還算清醒的胖子:“你他媽想跑?”
這胖子正是洪迪,林紹輝抓著他的肩膀讓他回過頭,當看到洪迪清澈見底的眸子時,林紹輝心里寒意頓生。
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喝多的人,而且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,剛才沒有聞到酒氣。
林紹輝剛要有所動作,一條麻袋就從他腦袋上套了下去。他掙扎的非常厲害,蕭崢和兄弟們一起,六個大小伙子費了半天勁才用繩子把他捆住。
剪開麻袋,林紹輝漏出了腦袋,第一眼就看到一名面色陰冷的年輕人。
“兄……兄弟,有話好好說,不就劃了下車嗎?沒關系,我把車給你們都行。”
蕭崢拍了拍他的臉:“林紹輝,你少跟我在這兒裝瘋賣傻,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來的?”
林紹輝心里已經(jīng)猜了個七七八八,他當然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慕容君找來的,但他真不敢說,那后果太嚴重,他承受不起。
“死鴨子嘴硬,既然你不想說,那就別說了。”
“救……唔唔唔!”蕭崢捂住他的嘴:“你再喊,我就把你扔下去,聽說你學過水底逃生術,我真想見識一下。”
林紹輝哪兒會什么逃生術?他使勁的搖著頭,蕭崢放開的他的嘴,低聲說道:“現(xiàn)在呢,我問你答,答對了有獎,答錯了也沒關系,我保證不弄死你。告訴我,照片在哪兒?”
“什么照片?”
蕭崢笑了笑:“你不乖哦,我給你擦擦臉,保證你神清氣爽,怎么樣?”
也不等林紹輝說話,蕭崢就把一條毛巾拿過來在他臉上仔細的擦了起來。
“咦?擦不干凈,還是沖吧。”說完,隨手就把毛巾蓋在了林紹輝的臉上,然后就端起了水盆開始往毛巾上倒。
林紹輝掙扎的非常劇烈,洪迪按著他的腦袋,剩下四個人死死的壓在他身上不讓他動。
這種水刑能讓受刑者產生嚴重的溺斃感,別說是林紹輝這種身嬌體弱的白領,就是一般的士兵都扛不住。
蕭崢在監(jiān)獄里享受過這種待遇,他知道那種死亡臨近的滋味有多可怕,感覺差不多了,蕭崢拽下毛巾,把林紹輝翻了個面,讓他頭朝下,看著他不斷的大口嘔吐。
林紹輝吐完,就開始貪婪的呼吸著空氣,他從出生至今,從未感覺過能夠自由的呼吸是一種如此美妙的體驗。
“好了,臉也洗干凈了,我甚至連你的胃都一塊洗了,你不用感謝我,只要告訴我照片在哪兒就行。”
“在我家里,我現(xiàn)在就叫人送來。”林紹輝回答的很痛快,但是蕭崢根本就不信,他能去威脅慕容君,就算照片不在身上,也一定藏在距離慕容君不遠的地方,怎么可能在他家?
“好,我也不知道我應不應該相信你,我們做個小游戲好了,這個游戲叫做撒謊就撒尿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“張嘴。”
“我不……嗚嗚嗚”
洪迪捏著他的臉頰,強行讓林紹輝張開了嘴,把毛巾塞了進去,然后用醫(yī)療繃帶在他的嘴邊纏了兩道,防止他用舌頭把毛巾頂出來。
蕭崢拍了拍洪迪的肩膀:“活不錯,以后再有這事,我都不用出面了!”他蹲下身子,看著驚恐欲絕的林紹輝說道:“這個游戲很簡單,如果你撒謊了,就一定會失禁,如果你沒撒謊,那肯定就不會失禁。”
說完,他們幾個就把林紹輝抬到了大壩上,蕭崢一腳就把林紹輝踹了下去。
就在林紹輝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,他的身子突然定住了,他低頭一看,腳踝上還有一根繩子,看上去非常細,結合現(xiàn)在的處境,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。
蕭崢很滿意林紹輝奮力掙扎的表現(xiàn),他看著那雙不斷眨著的眼睛,疑惑的問道:“你想說什么?”
“嗚嗚嗚!”
“哦,你想玩這個游戲啊?好吧,我最樂于助人了。你看這繩子,多結實。”蕭崢扯著繩子的尾部,使勁的拽了兩下。
林紹輝看著他的動作,突然停止了掙扎,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。
蕭崢尷尬的把一截斷了的繩索丟掉,說道:“意外,這肯定是意外,你放心,這繩子我花了十幾塊,用料上乘,老板說了,綁頭大象都搞不斷,我看那老板是個實在人,你得相信他。”
其實繩子之所以會斷,完全是蕭崢搞的鬼,事先他就用小刀將那一股繩索的內部全都割斷了,從外面看上去好像是完整的,其實根本經(jīng)不住人拽。
“這里好高,要是人掉下去,怕是掉在水面上就會被拍暈吧?”蕭崢趴著大壩往下看了看,回頭打了個哆嗦。
“崢哥,這人真有勇氣,我都不敢玩這個游戲。”王鑫對林紹輝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嗚嗚嗚”
“崢哥,人家都著急了,你趕緊的呀!”趙大年在一邊催促。
“好吧!是我的錯,浪費了大家時間。”蕭崢抬頭看了看天:“今天這月色不太亮,我都看不見您到底是尿了還是沒尿。”
洪迪舔了舔嘴唇:“這個簡單,放一段試試唄!”
瞬間降落了好幾米,林紹輝的頭皮都要炸了,死亡的距離是如此之近,簡直觸手可及。
“喂,您尿了沒有?”
林紹輝根本就發(fā)不出一絲聲音,他死死的盯著水面,大腦中都是繩子斷裂之后的場面,溫熱的液體已經(jīng)從褲子里流到了臉上。
“沒尿啊,那我拉您上來了。”
在這十幾米的高空吊著,每一秒都是煎熬,就算身體在上升,也逃不過恐懼的包圍。
“刷”
突然又是幾米落下,林紹輝就覺得渾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大幅度抖動了起來,他的神經(jīng)元已經(jīng)發(fā)出了嚴重的失控警告,括約肌失去彈性,膀胱開始劇烈的收縮。
“二寶你搞什么?”
“哎呀!不好意思啊,手滑了,下面那哥們,您再堅持一下。”
幾個人把林紹輝拉上來之后,就捂著鼻子躲出老遠,林紹輝雙目無神的盯著夜空,像個活死人一樣。
“玩夠了沒有?”
“不吱聲?就說你還沒有玩夠嘍?好吧,我今晚舍命陪君子,陪你晚一宿。”
林紹輝緩緩的搖了搖頭,眼淚順著眼角不斷的涌了出來,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蕭崢,似乎想要說些什么。
“你說什么?哎呀,我都忘了,您的嘴還封著呢。”
撕開了繃帶,拽出了毛巾,林紹輝不用問,扯著嘶啞的嗓子說道:“照片和底片就在我車后座下面,除了照片和底片,車上還有兩萬現(xiàn)金,我包里的銀行卡密碼是000544,你還想知道什么?我都告訴你。別殺我,求你,別殺我。”
蕭崢去車子里翻找到了照片和底片,拿出來看了看,他表情突然變的十分古怪,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。
他拿著文件袋回來之后,洪迪就要看,但是蕭崢沒讓,他吩咐幾個兄弟把林紹輝放出來,輕聲道:“林紹輝,您怎么說都是飛鴻地產的二少爺,我……”
說到這里他突然止住了話頭,一個想法突然在他腦子里蹦了出來,他眼睛越來越亮。
蕭崢拴住了林紹輝的一條腿,帶著幾個兄弟壓著他下了大壩,讓他把自己洗干凈。然后又在車子里找了一套衣服讓他換上。
林紹輝不知道這個人要干什么,但是聽到蕭崢接下來的第一句話,他就嚇了個半死。
“重新認識一下,我叫蕭崢。”
名字都沒有隱藏,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嗎?
蕭崢摟著他的脖子:“放心,我不想殺你,最少現(xiàn)在沒有那個念頭了。我只想和你做一個交易。”
“我能拒絕嗎?”林紹輝看到蕭崢似笑非笑的表情,苦笑道: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
蕭崢面容一整:“既然是交易,那就必然會對我們雙方都有利,我知道你是林鵬遠的私生子,但這個身份給你帶來了什么?在飛鴻地產,有人把你當盤菜嗎?”
林紹輝攥緊了拳頭,他是個聰明人,蕭崢開了個頭,他就猜到了蕭崢想要和他做什么樣的交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