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風(fēng)之后,燈也滅了,我只感覺到手一涼,接著就是“嘶”的一聲,是紙撕裂的聲音,那張紙竟然被搶走了!
我忙起身想要看個究竟,可燈在這時候又亮了,而我面前哪還有小結(jié)巴,就是一陣風(fēng)的工夫,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,那帶來這陣風(fēng)的人該有多厲害?
在我手里還有一塊紙,上面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子:“其實我是……”
后面就沒有了。
很明顯,小結(jié)巴回來,是來告知她究竟是誰的,可有人不想讓她說出??蛇@個人會是誰,是許有容嗎?如果是許有容,她又為什么要這樣做?
算了,還是等許有容回來后再問她吧。
說實話,因為我心里是喜歡許有容的,所以我不是太計較她會對小結(jié)巴做出什么來,因為我相信她是有原因的,至于她為什么不告訴我,誰沒個小秘密呢。至于我為什么不去同情小結(jié)巴,這跟我的性格有關(guān)系,我是屬于那種幫親不幫理的人,我在意的人,我甚至?xí)]有理智的去擁護。
愣愣的看著敞開的房門,我也不去想剛剛來的是不是許有容了,去關(guān)了門,繼續(xù)蒙頭大睡。
不過,我心里對小結(jié)巴倒是很好奇,她究竟是誰,又為什么如此想讓我知道呢?
隔天醒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下午了,陳強不知道從哪偷了一兜子餃子,我吃著餃子,一邊聽他談?wù)撍┳?,這家伙真的是色到了一定境界,只要是個女人就夠他yy很久,但我也覺得,他這樣的人活著很快樂,因為他想要的東西很明確,而且也不是那么難得到。
而我也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,這些年來,我只知道上班賺錢,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
等我們吃好了飯,王大鵬也從鎮(zhèn)上回來了,可能是因為超度了馮大娟娘倆,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,給我大包小包帶回來很多東西,我問他大白天的回來有沒有被村里人為難,他冷笑一聲,說自己是開著所里的車回來的沒人敢為難。
到了晚上,我去了村長家,他見到我后很驚訝,可卻也沒有聲張,只是問我回來干啥,來找他干啥,我想了片刻,才說:“村長,我可以把趙國梁的魂召回來,他會跟村里人說實話的,所以你得幫我把人聚集起來。”
村長眨巴了一下眼睛,看上去有些害怕的樣子,說道:“你說真的?”
我點點頭說:“我也算你看著長大的了,從小到大,我雖然也總皮,但真沒干過啥壞事,后來參加工作也是老實本分的,你覺得我會殺人嗎?”
村長卷了根旱煙,一邊吧唧一邊想,然后說:“行,我去叫人。”
沒多久,村長就把孫久學(xué)和鄭澤軍這些村里的老人叫來了,再由他們通知其他人,但這次不是去學(xué)校了,因為大伙都怕那地方了,所以就去了村委會大院。村里人見到我和王大鵬還有陳強后,大多都不理解咋回事,還以為我們被抓了,是要來批斗我們呢。
我也沒有廢話,立刻點燃了師公給我的符,隨著一縷青煙消散,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從四周涌來,并且逐漸會在一起,最后成了一個人形,不是別人,正是剛剛死去不就的趙國梁。
然后,在村里人無以復(fù)加的震驚中,趙國梁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,包括他們數(shù)十年所謀劃的東西。
當(dāng)趙國梁說完后,村里人都陷入了沉默,沒多久就有人竊竊私語。
“他們還要殺了全村人?”
“咱搬家吧,這村沒法待了。”
“我倒是想搬,可咱都種了一輩子地了,出去能干啥,給人打工看別人臉色?”
無疑,趙國梁的話讓村里人陷入了恐慌,其中一小部分人打算搬家,而且是立刻就走,這些人都是家里地少的,離開村子到城里打工掙的也不見得比種地少。還有一部分人是家里地多舍不得走,而另外一些老人則是故土難離,說死也不死在外面。
村長和孫久學(xué)還有鄭澤軍對視一眼,是覺得如果不控制住事態(tài),這村子十有八九就要空了。
然而,造成村民恐慌的,在村長他們眼里,我就是罪魁禍?zhǔn)琢?,因為是我召出了趙國梁。
村長把我拉到一邊,小聲說:“周易啊,你看這咋辦,你惹出來的亂子,你給我解決了!”
我表示無能為力,并且說:“村長,我勸你最好也走了得了,留下來干啥,讓那些傷心病狂的殺了?”
村長直搖頭,說:“別胡咧咧,咱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,哪能說走就走!”
我說:“那我沒辦法了,你們自己想吧。”
說完我們就回家了,陳強留下來打探情況,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,村長和村里的幾個老人商量了一下,說是要請人把蛇窟子給封起來,而村里死了那么多人的事情,村長等人是準(zhǔn)備瞞著不上報,原因很簡單,是他怕丟了這個村長的職位。
陳強說:“我給你們分析一下啊,當(dāng)時孫久學(xué)提到村里人死那么多人咋辦時,村長的第一反應(yīng)是上報,然后調(diào)查清楚,最好是把村里藏著的那些人抓到??舌崫绍娺@時候說,如果上報了,恐怕他這個村長就干到頭了。后來,他們幾個一合計,就又不準(zhǔn)備上報了。”
我皺眉說:“如果上報,村長雖然有責(zé)任,但也不會丟官的。”
陳強點頭說:“對啊,所以說,提醒村長的那個人,就有問題了。”
我說:“鄭澤軍?”
陳強說道:“其實鄭澤軍可不止一次露出馬腳了,那天在學(xué)校,村里人都說胖子是壞人,我說我在山上遇到過麻子臉,當(dāng)時你問是不是教你爹信佛的那個,鄭澤軍就說,你爺上山采藥的時候見到過麻子臉,但麻子臉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山上,所以不讓你爺說出去,可你爺后來喝醉了,就把這事跟鄭澤軍說了,對不?”
我點頭說:“對啊,這有啥不對的?。?rdquo;
“這可太不對了!”
王大鵬拍了下大腿說:“周易,那可是你爺,你還不了解他嗎?只要是他答應(yīng)的事情,他就是死都不會說出去的,更別提喝醉酒了。你忘沒忘,咱們小時候聽你爺講破四舊時候的事情,村里有人鬧了邪病,偷偷去找先生看了,還是你爺架著馬車?yán)サ?,后來被人捅了出來,你爺被抓了,可他寧可自己被關(guān)牛棚,也沒把他拉的是誰說出來!”
是啊,我爺就是這樣一個認(rèn)死理的人,咋會因為喝醉了就給說出去了?
看來這鄭澤軍真的有問題,但經(jīng)歷過吳老三的事情后,我可不敢再貿(mào)然行事了,畢竟我就只有那么一點能耐,人家可是還藏著幾十號怨尸,對付我是易如反掌的。所以,我建議先暗中觀察,等待機會。
一夜無話。
隔天一早,我們?nèi)齻€糙老爺們簡單吃了點東西,王大鵬上山去找?guī)煿?,要把鄭澤軍的事情告訴他,而陳強一早就溜出去了,說是要給誰家的小媳婦驅(qū)邪,看他那色瞇瞇的樣子,我就知道他要軟著腿回來了。
我閑著沒事出去在村里溜達(dá),一邊捏著人骨佛珠,是因為師公說過,只要我拿著人骨佛珠,如果附近有三世善人的手骨或眉骨,人骨佛珠就會有感應(yīng)。說實話,我現(xiàn)在是兩手準(zhǔn)備,保守的計劃是湊齊佛珠給那伙人,然后我回市里,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報仇,但也算保全了村里人。而激進(jìn)一點的計劃,就是湊齊佛珠后,等那群人進(jìn)了蛇窟子,我們在背后使絆子。
可我在村里走了一圈,人骨佛珠也沒有什么反應(yīng),我還納悶是不是師公推算錯誤了,就看到一伙人在村長的帶領(lǐng)下進(jìn)了村。
這伙人形色各異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小,一共有十來人,其中有兩個人手里還拿著羅盤,一看就是先生。我原本以為村長會請個工程隊啥的,直接給蛇窟子爆破了,沒想到他請來一群先生,這是要鬧哪樣?
因為我是和這伙人走了一個頂頭碰,所以不得不跟村長打招呼,他見了我沒啥好臉色,估摸著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埋怨我,我也沒熱臉貼冷屁股,打了招呼就回家了,一邊給王大鵬打電話,但他因為在山上所有沒有信號,給陳強打電話,那面卻是傳來一個女人哼唧的聲音,估摸著正在春宵一刻呢。
唉,又剩下我老哥一個了,這倆貨可真是不靠譜。
回到家后,我跪在佛龕前念誦了幾遍經(jīng)文,然后又去密室收拾了一下我爹藏在里面的東西,其實密室里面沒有啥特殊的東西,都是我爹收藏的木頭,應(yīng)該是要用來做佛珠的。當(dāng)時我并沒有想到,日后我能吃飽飯,而且日子過的還不錯,靠的就是這些木頭。
當(dāng)然,這是后話了。
收拾好了密室后,我回到屋子準(zhǔn)備研究一下我爹留下來的那些書,可這時卻有人敲門了。
如果是王大鵬和陳強回來,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會敲門的,那么來的一定是外人了。
說實話,我現(xiàn)在是精神高度緊張,都有點被害妄想癥了,覺得誰都是壞人,所以去開門的時候,我是帶著刀的,打開門后,門外卻是站著一個長發(fā)女人,這女人很漂亮,大眼睛高鼻梁,五官顯得很立體,可就是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。
而且,這大冷天的,她只穿了件長風(fēng)衣,顯得特別單薄。
我回憶了一下,想起在村口時,好像是見過她,便問道:“你是跟村長來的人?”
她點點頭,說了三個字:“進(jìn)屋說。”
然后,繞開我,她就走了進(jìn)去,我關(guān)好門跟了過去,握緊了手里的刀,如果這女人有壞心思,我就一刀捅過去。
等我進(jìn)屋后,我看到那女人竟然蹲在小爐子胖往里放柴火,然后又去廚房的碗架子里,拿出一盒茶葉,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紫砂壺,然后自顧自的泡著茶。
看著她的動作,我心里恍惚了一下,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熟悉的事情,皺眉問道:“你咋知道我家東西都放在哪?”
她泡好茶,抬起頭看了我一眼,語氣平淡的說道:“這是我家,我當(dāng)然知道東西放在哪了。”
我一愣,心里一緊,問道:“你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