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這些,也不顧虛月在旁邊,就給我爸媽打電話,無法接通。
越想越是感到蹊蹺,自從地震發(fā)生后,屢次打電話給爸媽,都接不通,我一直以為是信號問題,現(xiàn)在看來并非這么簡單。
中國移動的手機信號據(jù)說在珠峰頂上和馬里亞納海溝都滿格,在我家那個小小的縣城怎么會總是沒有信號呢?
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?我強迫自己不往下想,因為很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,干脆回家一趟看看,況且還要印證一元說的話。
心里打定主意,就對虛月說因為不習慣,就不住觀里了,還是回原來的地方住。
虛月點點頭,說可以理解,短時期內(nèi)我體內(nèi)的鬼王陰魂不會出問題,如果愿意隨時可以再到觀里。
“虛月師兄,他是誰???”
正往門口走,旁邊的竹林里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,穿著T恤牛仔褲,巴掌大的小臉,眼睛很大,臉色蒼白,整個人很苗條,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,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紅樓夢里的林妹妹。
“媛媛啊,這是高浮。”虛月說道。
我感覺他和這個女孩媛媛有一種淡淡的疏遠感,不是男女之間基本的距離,而是刻意地疏遠。
這個女孩媛媛聽到我的名字,眼睛一亮,看著我說道:“哦,我知道,五元師兄這幾天經(jīng)常提起你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蹙著眉,似乎強忍著什么不適。
提到五元,我忽然想起來,五元幫我捉鬼的時候,接到虛月的電話,說媛媛犯病了就匆忙離去,然后虛月不請自來,結果捉的是另一個鬼。
看來這個女孩就是媛媛,不過,她叫五元是師兄,叫虛月也是師兄,虛月叫五元是師叔,這關系是怎么論的呢?
“你好,媛媛,五元道長中午的時候還和我在一起呢。”我和媛媛打招呼說。
“嗯,五元師兄很快就回來,你不等等他了?”媛媛有意無意掃了一眼虛月,虛月只是微笑。
“我不在這等了,出去聯(lián)系他吧。”我心里想著那兩個和我同學長的一樣的道士,總覺得青云觀里令我不安。
說完,我就告辭離去,快到門口的時候,虛月嘆口氣說道:“媛媛是個好女孩,可惜死的太早了。”
?。课衣犃酥卑l(fā)懵,死得太早?媛媛不是人,是鬼?
我回頭看了一眼,媛媛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。
“媛媛是老觀主的女兒,老觀主老來得女,萬分寵溺。十年前,媛媛出去旅游的時候,失足落崖而死,老觀主把她的魂魄引回來,用道術塑形,留在了青云觀,平時和正常人也一樣,只是再不能走出青云觀,而且時不時驚厥昏迷。”虛月說道。
“那為什么不送她去投胎呢?”我下意識地問。
“黃泉路斷絕了,鬼魂去不了地府,無法輪回轉世,只能去鬼界鬼魂聚集地,老觀主舍不得女兒,就這么留了下來。”虛月說道。
“哦,是啊,五元和我說起過這個事,真是不可思議。”
“高浮,貧道勸你一句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虛月忽然停下腳步,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“你說說看。”話說到這里,我還能不聽?
“……和五元師叔保持距離。”虛月說道,又打個揖禮。
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我問道,下意識地想,挑撥我和五元的關系嗎?為什么?
“交淺言深,言盡于此,恕貧道不能過多解釋。”虛月笑笑不再多說這個話題。
我想起虛月誑走五元主動幫我捉鬼的事,就問道:“虛月道長,你幫我捉過鬼,我很感激,不過你為什么沒有把那幅畫里的鬼捉到呢?”
“就是為了騙你啊。”虛月呵呵一笑,說道,“那個女鬼是奉命幫你灌輸記憶去的,如果把她捉了不是壞事嗎?對你也沒有益處,只是沒想到你恢復的挺快,不再需要女鬼輸送記憶了。”
這個解釋和一元女道士的解釋頗為吻合,不過為什么和五元保持距離呢?難道是因為五元沖著女鬼胡靜去的?但是這可是我主動請他,而不是他找上門來,能有什么陰謀的?我看五元就是一個大大咧咧,喜歡顯擺,怕別人看不起他普通人,雖然是個道士。
虛月不說,我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。
出來青云觀,我用手機APP買票,買了一張夜間的火車票,晚上八點發(fā)車凌晨四點半到。
現(xiàn)在是六點多,我趕往火車站,時間綽綽有余,況且我都沒什么需要收拾的,身份證和手機隨身都帶著呢。
趕到火車站,雖然不是春運期間,但是人還是很多,排著隊在檢票口等著進站。
我在隊尾剛站定,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,回頭一看,徹底懵逼。
竟然是齊霞。
“高浮,你怎么回事?”齊霞氣沖沖地問,她這打扮十分養(yǎng)眼,穿著白色帽衫,青春俏皮,引來無數(shù)狼眼偷窺。
我頓時腦子不夠用,轉不過來,齊霞怎么來了?她來干什么?
她可是奇門世家扎紙人齊家的人,天寶大廈鬼界接鬼時的陽間接引使,面對那么多鬼魂都面不改色,和一元女道士談笑風生的人。
“你……怎么來了?”我囁嚅說道,心想還是別把我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事說出來的好,他們這些人太詭異,保不齊會做出什么事。
“我回去拿東西,你也不在家,給你打電話也不接,發(fā)信息也不回,你咋回事???”齊霞神色正常,渾然天成地埋怨我,引來周圍人紛紛側目。
我拿出手機一看,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,未讀短信,不過是一個陌生號碼,我根本還沒存她的手機號。
這幾個未接來電顯示時間是我離開青云觀后,一直也沒注意到,手機現(xiàn)在也電量不足了。
“那你怎么來這了?”我馬上想到齊霞是不是跟蹤我呢?
“老家有事我要回去,去你住的地方拿了幾件衣服,你也不在家。”齊霞說道,又問,“你也回家?”
我點點頭,看著齊霞,難道不是跟蹤我?不過話說回來,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蹤我有什么目的呢?莫非是是為了鬼王木雅?
不管怎么,我心里提高了警惕,有的說沒的說的和齊霞聊著,很是別扭。
檢票時間到了,我松口氣,上了車不坐在一起就好了。
沒想到列車一起動,齊霞就和人換了座位,坐在我對面,緊靠窗戶。
我一陣火氣,你們這些高人到底想做什么?想到這念頭一轉,暗罵自己愚蠢,可以借機探聽一下她去找我的真正原因啊。
“齊霞,你到底是為什么找到我的?”
“嗯?不是和你說過了嗎?”齊霞疑惑地說,“換工作去省城暫時找不到住處啊。”
“呵呵,你是奇門世家齊家的人,還是陽間鬼魂接引使,怎么可能找不到住處?”我直接說了出來,懶得遮遮掩掩。
齊霞聽了我的話,慢慢長大了嘴,瞪大了眼睛,我心中冷笑,這就是被人戳穿后的經(jīng)典神情吧?
然而齊霞瞪著眼睛,怕怕地說道:“高浮你沒事吧?什么奇門世家,鬼魂的,你別嚇人好不好?”
坐在旁邊的人也向我看來,像看神經(jīng)病一樣。
靠,齊霞也太會演了吧,無辜膽怯的眼神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更增加了楚楚可憐,我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可能會被其他人的目光捅死。
我無奈了放棄了打算,懶得理她,閉上眼睛,腦海里出現(xiàn)了小時候齊霞小姐姐的模樣,奇門世家的人,原來始終就在我身邊。
雖然沒有睜眼,卻能感到她的目光緊盯在我臉上。
閉上眼后,昏昏沉沉有些困意,就半靠著窗戶打盹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泡尿把我憋醒,對面的齊霞不見了,變成了一個男人,仰脖張嘴打著鼾。
我不由皺皺眉,齊霞去哪了?雖然我覺得她是有目的的靠近我,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大美女,總比這摳腳大漢讓人舒坦吧?美艷女鬼和熏人糙漢,在性命無憂的前提下,我肯定會選擇前者,況且,齊霞還不是鬼。
從廁所出來,洗完手后,正要回到座位,余光里看到一襲白色在車廂門玻璃處閃過,就走到車廂連接處,果然,齊霞站在車門位置緊貼在窗戶上,手擋著光,一動不動,往外面看。
我暗自哂笑,荒郊野外有什么可看的?
不過我還是想在這待會兒透透氣,于是到對面的車門處,往外看。
似乎,看到了很多的人影!
臥槽,不會吧,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大晚上走在鐵道附近的野外?
我再仔細看時,火車飛逝,那些人影已經(jīng)看不見了,好像那都是幻覺。
我搖搖頭,感覺自己是看花了眼,可能把樹木看成了人影。
正要回身,猛地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,在車門玻璃反射出我身后的景象里,在齊霞之前站立往外看的位置,竟然有一個紙人看著我。
這是個白色紙人,如成人一般大小,黑色線條勾勒出長長的頭發(fā)和眼睛鼻子耳朵,紅色線條畫出雙唇和兩腮,栩栩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