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家是哪里的?父母做什么的?”
“我是個孤兒,在四巖市孤兒院長大的。”我說道。
蕭建國聽后,頓時冷笑兩聲,毫無感情的說道:“蘇先生,好手段啊,想不到你竟然想到這種方法來生活,不過分的說,你覺得你配得上鏡寒嗎?你覺得就鏡寒的條件,非得找你不可嗎?”
看著蕭建國冷漠的眼神,聽著他那冷漠的話語,我的心就如被刀片一刀刀劃開一樣,疼得讓我無法忍受,想不到在他們的眼中,我是一個吃軟飯想攀高枝的人。
見我不說話,蕭建國以為我默認了,于是更加肆無忌憚的說道:“蘇先生,我勸你要有自知之明,要知道自己是什么,生活就要腳踏實地,不要總是妄想。所以,我看蘇先生若是還有事的話,就先回去吧。”
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更何況我這個大男人呢。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赤裸裸的羞辱了,更不管什么何蕭鏡寒的結婚能給我?guī)硎裁春锰?,哪怕是我因此丟掉工作,我也不顧的那么多了。
我緩緩抬起頭,緊盯著蕭建國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婿,但是我要告訴你,我并沒有想著攀你家高枝。盡管我是一個孤兒,現在還什么都沒有,但是不客氣的說,你們家這個高枝我還真沒看上。因為我現在沒有不代表我以后不會有,最后我告訴你,是蕭鏡寒主動追的我。”
這下蕭鏡寒和蕭建國都愣在了那里,就連正在那里發(fā)呆的葉淺也抬頭看著我,一時間空氣似乎凝滯了。
蕭建國轉頭看了看蕭鏡寒,冷冷的問道:“真是這樣?”
蕭鏡寒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如此反應,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,但卻又不好發(fā)作,只得沖爸爸點點頭,說道:“蘇舟很有事業(yè)心,對我也很好,所以是我主動示好的。”
原本以為蕭建國會再次發(fā)火,豈知他低頭想了想,對我說道:“小蘇,跟我來書房吧。”
我看了蕭鏡寒一眼,只見她沖我點了點頭,我便放心的跟著蕭建國來到了書房。
彼此坐下來,一時間都沒有說話,氣氛略微有些尷尬。
蕭建國看著我說道:“小蘇,鏡寒心里喜歡的是女人,這你知道嗎?”
我心想這我當然知道了,不光是知道,還知道的很徹底。唉,若不是因為我知道了這事,哪會來這里受你們一家的這份窩囊氣啊??墒悄疽殉芍?,我也無話可說,只好按照當時蕭鏡寒交代的,繼續(xù)演戲。
我低頭說道:“我知道,很早以前鏡寒就給我說了。”
蕭建國顯然沒料到是這個回答,他愣了愣,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的看著我,問道:“你,你要知道,這樣的的話你們結婚以后恐怕……你不嫌棄?”
“蕭伯伯,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,我也苦惱過,但最后我還是決定要和她在一起,因為我愛的是她這個人,有些事情,是可以放棄的。”這段話雖然說得聲音很輕,但是卻充滿男人的氣概。
聽我說完這句話,蕭建國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,他抬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,笑著說:“好!好孩子!其實,我也是個上門女婿,其實上門女婿又怎么了,關鍵看你怎么擺正自己的位置。孩子,跟鏡寒好好的過日子吧,有什么事就跟爸說,爸會幫你的。”
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愛,如山一般的關愛,身為孤兒的我從小就沒享受過父愛,這一刻我頓時覺得心中一酸,眼淚險些掉落下來。
我用力的點點頭說:“放心吧,爸,我會好好對鏡寒的。”
蕭建國,哦,不,現在應該叫岳父了。
岳父對我的表現還算是滿意,他抬手讓我先出去,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,我也就聽話的走出書房,來到客廳。
客廳里,蕭鏡寒正和岳母坐在一起,似乎在等著我出來。
坐在她們對面的沙發(fā)上,我沖岳母叫了一聲“媽”,岳母雖然沒有答應,但是臉上卻已經恢復如常了,她看著蕭鏡寒輕嘆了一口氣,沖我說道:“小蘇,不管你和鏡寒認識多長時間了,但既然你們決定在一起了,你就要好好努力,你說的對,現在什么都沒有不代表以后什么都沒有,媽支持你。”
我再次感動,看了一眼蕭鏡寒,然后看著岳母說道:“媽,你放心吧,我不是那種靠吃軟飯生活的男人,我自己有雙手,有頭腦,我一定會努力的。”
這話說的鏗鏘有力,就連蕭鏡寒看向我的眼睛里,都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的光芒。
現在發(fā)生的這一切,如果都是真的那該多好啊!如果我和蕭鏡寒真的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,哪怕她是同性戀我也會感到幸福??善@一切只是一場交易,一場以未來和現實進行的交易。
我的腦海中很自然的出現了辛蕊和蕭鏡寒在辦公室里的那一幕,盡管當時的香艷場景是我一直以來都十分向往的,可此時此刻我卻寧愿自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。那一幕讓我揮之不去,讓我無法平靜下來。
曾經向往的女神成為了我的妻子,曾經幻想得到的一切也終于得到了,可我卻覺得自己恨可悲,可悲到我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糊涂蛋。這樣的擁有,不等于給了我一個空雞蛋殼抱著一樣嗎?
雖然我今天在這里一直保證著,也算是給自己打氣,可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證我能堅持到哪一天,或許未來的某一天,我也會堅持不下去,灰溜溜的退出這場游戲。
接著我對眼前這對還被蒙在鼓里的老人感到悲哀,試想如果未來的某一天,當他們知道了真相的時候,他們能承受得住這份欺騙嗎?
眼看沒我什么事了,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,因為我還要回我的住處,因為我與這里格格不入。
是蕭鏡寒主動開車送我回去的,回去的路上蕭鏡寒沒有再怎么為難我,對我說話的口氣也稍稍放平和一些,這讓我略微有些安慰。但是內心深處那抹無奈和壓抑,卻始終揮之不去。
到了家門口,我下了車。
蕭鏡寒說道:“今晚收拾一下東西,明天搬到我家去。”
“嗯。”
蕭鏡寒根本沒在乎我的反應,楞了一下,接著說道:“明天宣布你的升職通知。”
說完,她調轉車頭飛速離開,看著她淹沒在闌珊夜色中,我仰望著夜空,長長吐了一口氣。小時候,我曾經多次望著夜空,期盼著能在空中看到我那從未謀面的爸爸或者媽媽的模樣,而今天同樣的,我在心中喃喃的問道:“爸爸,媽媽,兒子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了,兒子這樣做,你們生氣嗎?”
“爸爸,媽媽,你們在哪里啊?兒子不知道該怎么做了,你們出來啊,你們出來教教我,哪怕是打我,罵我都好,你們出來啊……”
我的眼淚流了出來,慢慢地走進那間我住了三年的小出租房內,我沒有開燈就直接躺在了床上,腦海中將今天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著,若在以往,看到今天早晨的那種場面,我回來肯定會激動地自己解決好幾次,可是今天我卻一點性趣都沒有。
我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?我就這樣成為了一個上門女婿?以后的日子里,我和蕭鏡寒到底是一種什么關系?名義上的夫妻,到底該如何做到最好呢?
接著,蕭建國開始說我的那段話又在我耳邊響起,我的心再次疼了起來。雖然當時我在他面前那樣說有些演戲的成分,可卻也是我的心里話,因為我已經被壓迫了三年,是反抗的時候了。
而且我必須反抗,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