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小溪抱著小七熱淚盈眶的把小九給自己布置的“新居”欣賞了個透,才驚覺身邊的小九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。
“小九,你衣服怎么回事?”
小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試衣服,撓了撓頭,顯出一絲不好意思。
“我今天搬東西的時候把衣服弄臟了,我知道你愛干凈,所以就都洗了??上В瑳]有干。”
夏小溪無奈的搖頭笑了笑,內(nèi)心還是因為小九對自己的在意觸動了下。轉(zhuǎn)身出了這個小房間轉(zhuǎn)過一堵墻壁,看到墻邊的地上放著一個軍綠色的草墊,上面整齊的疊放著一件半新的軍綠色大衣。
假如整個房子都完工的話,從整個房子的布局看,自己的那個小房間應(yīng)該是間嬰兒房。而小九放草墊的地方,應(yīng)該是這個房子的餐廳。再抬頭望去,在疑似客廳的地方撐著一根竹竿,竹竿上還晾著一套衣服,是小九認識她之前一直穿在身上的那套。
她輕輕走過去,拿起已經(jīng)洗干凈的衣服看了看,只見商標是一串英文字母。雖然她不懂什么名牌,但看材質(zhì)就應(yīng)該價值不菲。
或許他是曾經(jīng)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也說不定,也或許是因為家庭出了什么變故,導(dǎo)致他受了什么打擊,才會失憶吧。
兩個人草草的吃了點東西,外面的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,沒有供電的小房間里漆黑一片。小九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兩根蠟燭,那瑩瑩的火光,好似溫暖了夏小溪的整個生命。
假如沒有小九,自己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會身在何處。或許已經(jīng)被蘇謹謙侮辱致死了,也或許在被舅媽激怒后,流離失所,無家可歸?,F(xiàn)在,雖然這里很破舊,甚至都沒有一扇門可以遮擋夜風(fēng),但她卻感覺到家的溫馨。
把蠟燭放到書桌上,拿出今天考試的試卷,夏小溪的心從有了新家的溫暖中徹底進入了冰凍期。一百五十分的試卷,她只考了八十分。憑這個成績,別說大學(xué)了,就是??贫忌喜涣税?。
其實夏小溪成績一直不怎么樣,因為她既沒有聰明絕頂?shù)念^腦,又完全沒有多余的時間溫書。就憑每天課堂上聽的那些知識,怎么可能有好的成績。
小九見她剛才還春風(fēng)滿面,現(xiàn)在突然愁眉苦臉了,湊過來問她怎么了。
“小九,或許我真不是學(xué)習(xí)的材料,今天的考試成績簡直弱到爆了。這樣的成績,怕是考不上大學(xué)了。”夏小溪心情低落的對小九說。
小九從桌上拿起她的試卷看了看,是一張數(shù)學(xué),上面滿篇的紅色的叉子。他雖然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,可這張試卷上的題,他粗略看了一遍發(fā)現(xiàn)都是很簡單的題目。
“這些題都很簡單啊,怎么會錯了這么多?”
“???”
聽著小九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語氣,夏小溪第一次感覺天雷滾滾。一個街邊的乞丐都能在成績上鄙視自己,自己這個智商得讓人著急到什么程度。
“簡單?大哥,你有沒有搞錯?”她有些崩潰的喊道。
小九把試卷重新放到夏小溪面前,然后拿起了一枝筆,指著試卷上的第一道錯題,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給夏小溪講了起來。
開始夏小溪只是感覺有些不相信他能會這道題,可是等小九思路清晰的把那道題以三種方式解答出來的時候,夏小溪簡直驚掉了自己的下巴。
她趕緊坐正身體,端正態(tài)度,認真的開始聽小九把試卷上所有的錯題都給她講解了一遍。雖然不知道對錯,但聽著還是蠻靠譜的。而且,小九的解題方式,竟然比老師在課堂上講的還要透徹。
等所有錯題都講完的時候,已經(jīng)到了凌晨,小九囑咐夏小溪趕快休息后,自己走向了跟夏小溪一墻之隔的草墊上。
夏小溪心里的感動值突然爆表,把這么舒適的大床讓給自己,他卻去睡草墊子,不管怎么說還是很過意不去??墒悄信袆e,床又只有這一張,自己要求去睡草墊,他也堅決不會同意。
就這樣,夏小溪在對小九的拜服和愧疚中,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。
王亞萍半夜才回家,進了家門發(fā)現(xiàn)江婷婷早就已經(jīng)睡著了,自己的老公也預(yù)料中的不在家。估計肯定是在哪個牌局上,早就忘記自己還有老婆孩子了。
她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走進了廚房,發(fā)現(xiàn)廚房里沒有做過飯的痕跡,餐桌上擺著空掉的快餐盒。夏小溪這丫頭還沒有回來嗎?就算被抓去懲罰,這都一天一夜了,也該放回來了吧。
王亞萍隨便在冰箱里拿了袋泡面,生火煮面的同時,內(nèi)心也一直在嘀咕著夏小溪的情況。雖然不喜歡她,總說她一個外來戶給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拖了后腿,可是她內(nèi)心也清楚,這兩年夏小溪給她掙的錢比她全家的總收入還要高,就更別提她死鬼爹給她留下的那些了。
端著面放在茶幾上,一邊沉思著應(yīng)該怎么去找夏小溪一邊吃面。不管怎么樣也得把她弄回來,現(xiàn)在她可是這個家的財神爺,沒有她出去“放鷹”掙錢,自己的生活又得開始揭不開鍋了。
就在她快把一碗面都吃完的時候,眼神無意中撇了旁邊的垃圾桶一眼,驀地發(fā)現(xiàn)里面被她扔的照片碎片不見了。她趕緊放下筷子,迅速的把垃圾桶翻了一遍,確定是除了那些照片碎片,其余她扔進去的紙團都還在。
站起身把茶幾和沙發(fā)上找了一遍,也沒找見她隨手扔在這里的相冊,她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。夏小溪那丫頭肯定回來了!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,她快速的爬上了閣樓,閣樓上還是她昨晚上翻過的樣子,只是少了那些書本和夏小溪的幾件破衣服。
王亞萍剛才還在為夏小溪的情況擔心,現(xiàn)在立馬怒火攻心了。這丫頭明明回來了,卻對他們避而不見,還收走了自己的東西,這是要離家出走嗎?
王亞萍狠狠的踹了一下夏小溪的床腳,帶著滿身戾氣轉(zhuǎn)身下樓了。
夏小溪一整節(jié)課思維都活躍的不行,老師再講昨天考的試卷,她第一次思路清晰的跟上了老師的節(jié)奏。下課后,她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沓草稿紙,上面是昨天晚上小九給她講每道題的步驟。
直到現(xiàn)在她才注意到紙上蒼勁有力的筆鋒,如挺拔的青松般映出那個人俊帥的臉。正在她沉浸在單純的幸福里時,突然班里學(xué)生喊她,說門口有人找。
她帶著疑惑出了教室,發(fā)現(xiàn)站在教室外面的竟然是江婷婷。平時江婷婷別說特意來她們班找她了,就是在校園里遇見,都會像躲瘟疫般的躲著她。今天她的到來,讓夏小溪心里有種不詳?shù)念A(yù)感。
“表姐……”
“住嘴!誰是你表姐?!”
隨著江婷婷嫌棄的大喊一聲,班里的同學(xué)們都帶著好奇八卦的目光往窗外打量。夏小溪的眼神冷了冷,沒再理會她,轉(zhuǎn)身向樓下走去。
江婷婷沒想到夏小溪會是這個態(tài)度,好像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,雖然氣憤,但也不得不尾隨這夏小溪向教學(xué)樓外走去。
“你有什么事就說吧,不用在我們班門口大呼小叫。”走到教學(xué)樓的拐角處,夏小溪平靜的看著她說道。
看著夏小溪一副無所謂你是誰,愛咋滴咋滴的磨樣,江婷婷被氣的不由嗤笑了一聲。
“夏小溪,你翅膀硬了,學(xué)會離家出走了啊。怎么,我們家這么多年白供你吃住,供你上學(xué),反倒供出個仇人來啊。”
早晨江婷婷聽母親說夏小溪竟然離家出走了,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。她不知道夏小溪離家的原因,但主觀意識就認為夏小溪這白眼狼對不住自己一家人。當時她立馬拍著胸脯保證,一定在學(xué)校把夏小溪揪回來。
夏小溪聽她這么說,斜著眼睛看向她帶著高傲的臉。
“白供我吃???是不是白供你媽媽心里最清楚!前天在危險面前,她已經(jīng)放棄我了,難道還讓我立馬回去對她感恩戴德嗎?江婷婷,你聽好了,你的那個家,從今天開始跟我再沒有半毛錢的關(guān)系!”
夏小溪恨恨的說完,轉(zhuǎn)身就走。她想著這兩年一次次的羞辱詐騙,想著面對蘇謹謙,王亞萍對她的狠心拋棄,想著父母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,被撕成碎片,眼淚迅速盈滿了眼眶,恨不得馬上把王亞萍撕爛了才好。
江婷婷看著夏小溪離開的背影,一時間愣在當場。她沒想到這丫頭敢如此頂撞她,也沒忽略夏小溪眼中憤恨的目光。
很快她便緩了過來,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向教學(xué)樓走去,內(nèi)心閃出一絲惡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