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們選人的時候,場下觀眾卻突然亂了起來:
“我靠,不是吧!兩個人是同時進去的耶?”
“會不會排到一起去了!”
“快看三樓的首Ban。”
兩邊的屏幕上,幾乎同時Ban掉了寡婦!
又是好一陣議論。
“快看快看,都Ban寡婦了,這絕逼排一起去了啊!”
“媽的,要不要這么巧??!”
“嘿嘿,也是一中那小子點兒背,這活生生撞勝哥槍口上去了,還能有他好果子吃?有好戲看了!”
……
從我和劉鳴勝的角度是沒法看到大屏幕的,但有好事的人已經(jīng)高聲喊起來了:“勝哥勝哥,你倆排到一起去了,他就在你對面,打中單的!”
“這么巧?”劉鳴勝聽了,獰笑著對我道,“一中的,你怕了沒有?你要是現(xiàn)在就跪下來給爹認錯的話,老子說不定還會放你一馬,不然的話,看老子不弄死你!”
我瞟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
見我不搭理他,劉鳴勝又說:“既然這么巧地排到了對面,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——你要是真想贏,聰明的話,你就Ban了老子的諾手!不然,我贏得太輕松的話,那就沒意思了!”
我說:“沒這個必要!我剛才說了,一把就讓你看到差距!要是真Ban了,輸了之后,你還不知道要怎么BB呢!”
看來徐妍妃說得沒錯,諾克薩斯之手的確是劉鳴勝的招牌英雄,隨著他鎖定這個英雄,底下的觀眾竟然爆發(fā)出了一陣歡呼聲。
劉鳴勝顯然很享受這歡呼,他得瑟地沖我一揚眉頭:“小子,看到?jīng)]有?老子的諾手可是跟微笑的伊澤瑞爾還有UZI的薇恩,并稱國服三大猛的!你呢,你算個什么玩意!”
我?
我什么也不是。
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不會吹牛逼的窮屌絲罷了。
看起來,劉鳴勝真是把這場比賽當(dāng)作他個人的秀場了,他悠然自得地從褲兜里掏出一包“軟中華”,拍在桌上,先拿出一根給自己點上,之后竟然又抽出一根,作勢要丟給我。
我還沒來得及拒絕,他就收了回來,嘟囔道:“媽的,習(xí)慣了,都忘記這些一中的小綿羊是不抽煙的。”
一邊抽煙,他竟然還給他代打的這個帳號充了Q幣,很騷包地買了個“鐵血帝皇”的皮膚。
“嗯,有皮膚才有手感,沒毛病,這把穩(wěn)了!”
他這一系列的動作,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——天啊擼,這家伙是哪里躥出來的妖怪??!
終于輪到我選人了,也不知道網(wǎng)咖那邊是故意的還是怎么,我分到的這個號,英雄很少很少,只是剛剛好湊齊了能夠打排位的16個英雄,而且其中絕大多數(shù)還都是些450、1350的英雄,連4800金幣的英雄都沒有。
我稍微遲疑了一下,最終鎖定了光頭法師瑞茲。
底下的觀眾又是一片議論。
離得很近,他們的嗓門又很大,我聽得清清楚楚的。
他們說我選出的是全英雄聯(lián)盟勝率墊底的垃圾英雄,還說只有像我這種窮屌絲才會一個勁地玩450金幣的英雄去上分,更有甚者,直接就預(yù)測我壓根就是個不會玩英雄聯(lián)盟的廢物。
說我什么的都有,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話。
劉鳴勝抖抖煙鍋子,嘲諷我道:“小子,你讓我說你什么是好!不行你就乖乖低頭認輸嘛,干嘛選出這種廢物英雄來報復(fù)社會呢,還浪費大家的時間!”
我忍不住辯駁:“Faker……”
“Faker是Faker,你是你!再垃圾的英雄到人家Faker手里,那也是神,可你呢,你又算個什么玩意兒!”他不屑地打斷了我。
我都快憋屈死了。
從進這家網(wǎng)咖那一刻起,我就一直在被人瞧不起。
就憑一件瀛州一中的破舊校服,他們竟然就咣咣地往我身上貼各種負面標(biāo)簽,還沒完了!
就像我這盤選擇的流浪法師-瑞茲一樣,只因為它全英雄聯(lián)盟最便宜的450金幣的定價,竟然就淪為他們口中的“屌絲垃圾英雄”了。
最最可恨的是,他們還不愿給我們哪怕一丁點兒的機會去證明自己。
我只想問一句:“這他媽公平嗎?”
劉鳴勝口中,還在喋喋不休地往我這兒傾瀉著垃圾話:
“就你這垃圾英雄,就你這垃圾技術(shù),信不信老子單手就能虐翻你!有種就來上路SOLO啊?!”
我終于按捺不住一腔的怒火了:“你確定?好??!”
說著,我就打字跟我家的上單凱南說,要求換線。
也許這個凱南也很怵諾手吧,很痛快地就答應(yīng)了。
看到我真的要換線了,下面的觀眾已經(jīng)炸鍋了:
“我靠,這小子不要命了吧,還真換線了?”
“就憑這膽氣,還有這不怕死的精神,就得給這小子點個贊?。?rdquo;
“不用看了,瑞茲打諾手,怎么打啊,肯定得被打爆啊,這小子沒腦子吧?”
……
游戲開始。
電競區(qū)配套的耳機應(yīng)該不便宜,不僅音質(zhì)相當(dāng)好,而且戴上了之后,就好似徹底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,基本聽不到觀眾區(qū)的喝彩聲和議論聲了。
然而,應(yīng)該是網(wǎng)咖故意的吧,戴上耳機之后我才發(fā)現(xiàn)——我和劉鳴勝竟然是連麥的。
“喲,還真跑上路撒拉來了!膽氣不錯,就沖這點,老子就高看你一眼!”劉鳴勝說。
通過電子設(shè)備的降噪和放大,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。
不知道因為平日里煙抽多了還是怎么的,劉鳴勝的嗓音難聽死了,夜梟似的。
我直皺眉。
唉,這唯恐天下不亂的破網(wǎng)咖,非要搞事,怎么就不能給人安安靜靜地玩游戲呢!
得,既然躲不過,那就硬剛吧!
我也就不再客氣,反唇相譏道:“呵呵,你這貨還真是不知死活,你知道我的瑞茲打諾手,就像老子打兒子嗎?”
因為這是第一次跟劉鳴勝打,我只知道他“厲害”,卻不知道他的打法風(fēng)格、他厲害到什么程度,再加上這是“父子局”,求穩(wěn)起見,我的瑞茲在1級點出了符文禁錮(W)。
上線之后,因為諾手沒露頭,我的走位也很謹(jǐn)慎,始終遠離兵線左側(cè)的那三片草叢。
我怕他這個老諾手會突然從草里躥出來,打我一套。
但或許是他太輕敵了吧,他并沒有像我料想地那樣埋伏我,大大咧咧地就跟著小兵上線了。
而且,為了能補到第一批那三個近戰(zhàn)小兵,他竟然很隨意地就掄著大斧轉(zhuǎn)了一圈。
大殺四方(Q)!
我笑了:“你知道你就像個蠢得不行的活靶子嗎?”
和他不同,我始終都沒有丟出技能,都在盡力地在用普攻補刀,心中緊張地盤算著兵線,計算著彼此升到二級的時間。
每打出一發(fā)普攻,我就往左側(cè)的草叢挪一點。
但是,在這個過程中,我其實并沒有用普攻去摸劉鳴勝的諾手,一下也沒有。
所以聽了我的話,劉鳴勝嘲諷我道:“老子是活靶子?說得就跟你能打到我一樣!”
就在他嘲諷我的同時,我就抓住了他上來貪兵的時機,普攻接符文禁錮,把他定在原地之后,又接了兩下普攻。
就這四下,打下了他三成血量。
“草!”劉鳴勝的臉都黑了。
他想都不想,又是一記“大殺四方(Q)”,妄圖反打我一套。
可我的瑞茲早就借著觸發(fā)“風(fēng)暴騎手”天賦所帶來的移速加成,徹底遁出了他的攻擊范圍。
“有種別跑啊,來干?。?rdquo;劉鳴勝氣得直沖我咆哮。
或許憤怒讓他有些失去理智了吧,在這種幾乎白送了我三成血量的情況下,他竟然還敢上來補刀。
我自然不會手軟,他每上來補一刀,我就順勢A他一下。
一下,兩下!
僅僅兩次普攻,就把他打得嗷嗷直叫:“草泥馬的,怎么普攻都這么疼,你小子開掛了吧?”
其實不僅是劉鳴勝,場下的許多人都被我這上單瑞茲的打法給震懾到了,他們是能看到我的第一視角的,所以不會有“開掛”的疑問,很多人都驚奇地盯著我的屏幕,發(fā)出“我靠瑞茲還能這么玩”之類的感慨。
張總轉(zhuǎn)頭看向身邊的男子,問道:“這個瑞茲……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男子說:“應(yīng)該是天賦【翠神的贈禮】,這個天賦讓它進草叢時,能BUFF一次傷害。我看許多人都把這個天賦當(dāng)作是打野天賦,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妙用……而且,最值得稱道的,其實是他的走位以及對時機的把握。不知道您注意到?jīng)]有,每一次這個瑞茲都是先補自己的刀,之后進草獲得天賦BUFF之后,再打一下諾手,再鉆會草叢消除小兵的仇恨。節(jié)奏,還有時機,都把握得堪稱完美。單從對線細節(jié)上講的話,他已經(jīng)碾壓諾手了。”
的確,我的線上優(yōu)勢已經(jīng)很大了。
搶先升到2級之后,我點出了法術(shù)涌動(E)。
這下子,只要諾手膽敢進入我的攻擊范圍,就是普攻再接E,或者抬手就是EEEE。
我的法術(shù)涌動搞得劉鳴勝生活不能自理,他只能不斷后撤,最后被我趕得連經(jīng)驗都不敢吃。
表面看起來,我的優(yōu)勢已經(jīng)無限大了。
可我的心中卻殊無喜意——開局這都3分多鐘了,我家打野怎么還沒連上來!
這種生死局碰上掛機報復(fù)社會的,我他媽就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