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匪氣男在大學城的游戲廳找了個休息的地方,安頓好一切后,高卓這才找到趙臣,講出了心里的疑惑。
“臣哥,這家伙來歷不明,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。”
高卓開口道:“依我看,田俊這個名字可能都是假的。”
匪氣男雖然提出了跟趙臣做事,可除了告知了趙臣一個名字之外,其他的什么信息都沒有多說,而趙臣也沒有多問什么。
趙臣揉了揉至今還有些脹痛的胸口,詢問道:“那你看他像是做什么的?”
“說不好!”高卓搖頭道:“但也肯定不會是什么正經買賣,八成是在老家做了什么大事,躲出來了。”
高卓并沒有和自稱叫田俊的匪氣男多聊,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對方是從什么渠道搞到的那幾臺賭博機。按照田俊的說法,那幾臺機器是他搶來的,然后也沒有再多解釋什么。
“咱們現(xiàn)在還不清楚要出什么事,留一個在身邊總歸多個幫手。”趙臣說道:“至于其他的東西,等過段時間解決了歷老大這件事再說。”
對于高卓,趙臣倒也沒有隱瞞,直接將那天被帶去翠湖別墅的事情告訴了他。根據(jù)兩人分析,對方應該并不是在開往玩笑,只是對于歷老大的目的,兩個人倒是都有些摸不準。
……
接到所里集合的指令,張學海猶豫再三,最后還是放棄了請假的打算,換上衣服之后趕了過去。
按照他對趙臣兩人的說法,他是得罪了領導,然后被發(fā)配過去的。
這種說法倒是不算錯,可在具體是如何得罪的問題上,他就沒有細說了。他有個同是警校畢業(yè)的女朋友,兩人在學校分配的時候雖然不在一個區(qū),相隔倒也不遠。
本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,女方突然借故推辭,而后更是被張學海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和他們所里領導有染。怒氣上頭的張學海當即便表示和女朋友分手后,并且將對方的領導臭揍一頓。
這件事名面上不能宣揚,可那位和他女朋友有染的領導卻背后使壞,直接將張學海發(fā)配了出去。然后張學海便一蹶不振,成了現(xiàn)在這副德行。
到了所里,張學海就發(fā)現(xiàn)氣氛有些不同尋常,包括附近幾個區(qū)域的派出所民警都聚集在了一起,通訊設備更是統(tǒng)一上交,顯然是有大事要發(fā)生。
一直以來對張學海頗為照顧的指導員沖張學海使了個眼色,低聲交代道:“待會注意點,好好表現(xiàn)。”
張學海一頭霧水的點頭答應,在會議室找了一個靠后的角落坐了下來。雖然發(fā)現(xiàn)了前女友就坐在不遠處,但張學海卻是連個招呼都沒打。
很快,會議室便坐滿了人。
大腹便便的所里領導進入辦公室之后,立即出聲道:“抱歉,打擾大家春節(jié)休假。不過為了維護社會治安的穩(wěn)定,咱們這些一線民警怎么可以不身先士卒?”
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經過排演,一邊一個負責后勤的警察立即打開了投影儀。
“一個月之前,我們就接到報警,有人利用正規(guī)游戲廳私自購置賭博機,開展賭博活動。市局領導高度重視,將這項任務分配給了我們所,我們經過前期詳實的調查,現(xiàn)在已經掌握了嫌疑人十分具體的犯罪事實。”
‘云海動漫’,大學城店。
當看到這行字出現(xiàn)在大屏幕上的時候,張學海有些略微的失神。
他至今還記得剛要被發(fā)配到大學城時,正是臺上發(fā)表調查的領導親自叮囑過他,不要去多管閑事。這才短短半年時間,對方好像就已經忘記了一樣。
“根據(jù)我們調查,這家游戲廳如今的負責人叫趙臣,正是畫面上這個人。”
正在發(fā)言的領導指了指投影儀上彈出的照片,出聲道:“我們已經和云海方面聯(lián)系過,這件事他們完全不知情,都是這個趙臣一手策劃實施的。賭博的危害我想大家都知道,現(xiàn)在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得到的市局的指令,將要馬上對嫌疑人實施抓捕,徹底鏟除這顆毒瘤。”
張學海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,實在不知道應該是笑還是哭。
別的地方他不清楚,可云海那邊可是他被調去大學城這半年,每星期都必須去一趟的地方,而趙臣更是和他數(shù)次接觸過的人。
即便是不提這里面的古怪,一家賭博廳而已,又哪里需要如此興師動眾的前去?
“現(xiàn)在我們的人正盯著目標,所有人馬上出發(fā)前往大學城,實施抓捕!”臺上的領導下令道。
……
走出會議室,周圍人都匆匆忙忙的朝警車前奔去,張學海反而有些失魂落魄。
哪怕是他被人排擠,行為表現(xiàn)的也開始不堪,但他卻始終都沒有對警察這個職業(yè)失去信心??煽粗矍斑@被利益驅使,且又好大喜功的一幕,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(yè)產生了懷疑。
“學海,你怎么了?”
一個身穿女警服,已經戴上警司銜,長相清純可愛的女人走到張學海的身邊,猶豫著道: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
“沒有!”
張學海十分冷淡的回應了一聲,走出兩步后又回頭看了眼對方道:“能麻煩你一件事嗎?”
“什么事?”已經比張學海高出兩階的女人道。
“去找我的電話,打給一個叫高卓的人,讓他晚上先去點菜,我要吃五香烤排。”張學?;卮鸬馈?/p>
“嗯?”女人一頭霧水。
“麻煩你了!”張學海接著道。
“好!”女人點了點頭,眼神中原本僅有的一絲溫情也徹底消失。
……
大學城,游戲廳。
高卓找到趙臣,一臉狐疑的說道:“剛剛一個女人用張學海手機打來電話,說是晚上讓我先去點菜,他要吃五香烤排。”
“五香烤排?”趙臣疑惑。
“嗯!”高卓點頭道。“小菜館也沒這道菜??!”
“會不會是他想暗示我們什么?”趙臣問道。
“五香烤排……”高卓重復念了即便,忽然道:“危險快跑?”
趙臣顯然也想到了這點,一挑眉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這小子不會突然發(fā)神經,咱們先走?”高卓問道。
趙臣也顧不上理會什么,招呼了田俊一聲,帶著東西便急忙便準備開溜。
“不能走電梯!”高卓叮囑了一聲,三人隨即便順著樓梯,再三確定沒有危險后,這才逃了出去。
剛離開大廈沒多久,遠處便響起了一連串的警笛聲。趙臣幾人躲在大廈附近,親眼目睹了警察進入以及最后帶走賭場的一批賭博機。
……
“臣哥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找了家并不怎么樣的咖啡廳坐下,高卓便出聲詢問道:“怎么警察會突然上門!”
臉色鐵青的趙臣搖頭,出聲道:“等張學海來了再說吧!”
一邊的田俊正在閉目養(yǎng)神,對這個話題好像絲毫都不感興趣。事實上最近幾天,對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。
天色擦黑,張學海這才出現(xiàn)在了咖啡廳。
高卓起身和張學海打了聲招呼,等到對方過來之后立即道:“今天怎么回事?”
“我哪里知道!”
張學海翻了個白眼,指了指趙臣道:“我中午接到集合的命令,然后去了才知道所里開會,目的就是為了抓你。”
“抓我?”趙臣問道。
“沒錯!”張學海開口道:“他們說賭博廳是你一手策劃并實施的,所以要逮捕你。”
趙臣沉默了下來,過了一陣道:“謝謝你了。”
張學海擺了擺手道:“我可不是為了聽你感謝。”
趙臣看了身邊的高卓一眼,對方立即會意,從身邊的皮包里拿出了兩疊錢,遞了上去。
昨天趙臣才剛交了幾個場子的錢,手里這些還是逃出來的時候從大學城場子里拿到的,大概只有四萬左右。
“現(xiàn)在才想到賄賂我?”張學海站起身,直接朝門口走去。“錢你們留著跑路吧,我可不想以后多兩個吃牢飯的朋友。”
“……”
趙臣對著張學海的背影搖了搖頭,隨即又將錢推到了角落的田俊面前。“你也看到了,我現(xiàn)在可能都自身難保,你重新找個地方發(fā)展吧。”
“……”
田俊遲疑了片刻,隨即將錢直接塞進了懷里,轉身朝門外走去。
“感謝也不說一聲!”高卓抱怨一聲,不等趙臣開口便說道:“我在你身上下了重注,你可別想打發(fā)我。除非你真的進去,或者哪天被人砍死,不然我是不會走的。而且你現(xiàn)在身邊也需要人,我走了你怎么辦?”
“……”
關于高卓那個賭注的事情,趙臣倒也聽對方講起過,只是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?,F(xiàn)在看來,對方倒是真的對他有很大的信心。
“現(xiàn)在當務之急,還是應該弄清楚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!”高卓接著說道。
“歷老大!”趙臣出聲道。
場子是歷老大的,以前一直都是風平浪靜。要說突然發(fā)生這么大的事情,歷老大一點也都不知情,趙臣肯定不會相信。
可問題的矛盾就在于,場子本身就是歷老大的,歷老大這么做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。
叮鈴鈴……
剛說到這,趙臣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接通后,歷老大的聲音很快便傳了過來:“趙臣嗎,下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,你在什么地方?”
“我也不知道!”趙臣回答道。
“你沒事吧!”歷老大接著問道。
“我沒事!”趙臣說道:“只是場子被警察端了。”
“場子不要緊,只要你人沒事就行了!”歷老大十分大度的說道:“你現(xiàn)在在什么地方,我讓成勇過去接你。”
趙臣遲疑了片刻,這才將咖啡廳的地址講了出來。
掛斷電話,他便開口道:“待會你小心點,先回大學城看看,然后去川沙那邊打探一下,看看有沒有什么消息。”
“那你呢?”高卓說道:“歷老大很可能沒安好心,你這么過去是不是太危險了?”
“我會見機行事。”趙臣接著說道:“而且這一趟我也非去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