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曲飛他們站在黑暗處，坐在燈光下的光頭男看起來就特別顯眼。和我們只隔著一條街的距離，他的長相都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他就是長毛輝？”我壓低聲音問道，“怎么是個大光頭？我還以為是頭發(fā)很長才叫長毛輝的呢！”
李嘉誠摸了下腦門想了下說道，“確實你說的那樣啊，琛哥。他進拘留所之前頭發(fā)都快披到肩膀了。不知道怎么關(guān)了一個月出來，就成光頭了！”
賴科霖接嘴說道，“我有個表哥進過拘留所。雖然不像監(jiān)獄一樣，強制每個人都理成光頭，但是對于一些表現(xiàn)惡劣的犯人，管教會拿一把推子，把你頭發(fā)推的像癩皮狗一般，亂七八糟的，算是警戒。想必長毛輝就吃了這樣的虧，所以出來干脆理成光頭算了！”
我點點頭，仔細看了長毛輝一眼。眉毛很濃，眼睛大大的，可能正處于青春期的原因，臉上長滿了紅色的青春痘，看起來像一只癩蛤蟆一般。特別是他正在喝酒，刺激的痘痘看起來越發(fā)的明顯，給人一種惡心的感覺。
“走，他未必認得我們！”蘇法權(quán)拉了我們一下，示意我們別在這站著了，萬一惹起長毛輝的反感就麻煩了。
人的名，樹的影。長毛輝作為南開三巨頭之一，自然不是浪得虛名。雙眼中不時冒出的兇光，明顯比趙成還要高那么一個層次。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股彪悍的氣息，特別上配上這么個大光頭，一般人還真有點畏懼他。
我們五個人低著頭，從長毛輝旁邊走了過去，心里難免還是有點撲通撲通的亂跳。我已經(jīng)不止一次聽說他的惡名了，就連羅貴廣都說長毛輝很不好惹。
王九九也在湖邊說，惹上長毛輝這個瘋子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，他的想法有些與眾不同。
而如今，我?guī)缀鹾秃退良缍^。想必他剛出來，趙成還沒來得及向他反饋我打了他的消息。不過，王校長既然說他想辦法在中間調(diào)解，我心里也稍微輕松了一些，至少不是那種一個人在戰(zhàn)斗的感覺。
我們找了一個小包廂，服務員就進來問吃些什么。李嘉程拿過菜單熟悉的點了起來，幾乎全是葷的。用他的話來說，男人就要大口吃肉，大碗喝酒。
服務員問我們喝什么酒？我一直沒沾過酒，就說“啤酒吧，喝一點點。”
曲飛搖搖頭說道，“那哪行啊，琛哥。白酒，白酒，來一瓶。我看看，五個人，至少兩瓶才行！”
服務員拿個小本子記好，就退了出去。李嘉程從兜里摸出煙來，直接給了我一包，然后又摸出一包來，給大家一人丟了一支。
我點著煙，心里覺得挺不好意思的，這幾個人里面，恐怕就我的經(jīng)濟條件最不好。李嘉程和曲飛他們都是南山本地人，雖然比較老實，但是家里條件還是不錯的。
從李嘉程兜里的煙都能看出來，黃鶴樓經(jīng)典，要好幾十呢。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，心里暗嘆真他媽的奢侈?。?/p>
本來我也不好意思接那包煙的，大伙兒都不干了，說什么我是大哥，孝敬我是應該的。還說李嘉程家里是開養(yǎng)豬場的，有錢，盡管吃他的喝他的。
我其實從沒想過當他們的大哥，就這幾個人加上我廢材一般的戰(zhàn)斗力，估計都不夠李天易一個人打的。當然是論實際戰(zhàn)斗力，如果像羅貴廣他們那種聲名在外的，自然就要另當別論了。
大家抽著煙，開始閑聊了起來。李嘉程看起來有些猥瑣搞笑，但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腦子挺靈活的，就是有些滑頭，膽子也不大。不過，能看出來，心里還是挺講義氣的。不然也不會把幾十塊錢一包的煙，丟給我這個廢材一般的“琛哥”。
曲飛雖然瘦弱，但是卻隱隱有一股小草一般的堅韌，自從上次打了三班的胖子后，他就認定了要跟著混，隨時看見我，都是琛哥前，琛哥后的。
剩下的兩個男生，雖然不是太了解，但是看言談舉止，都屬于初中的時候老實慣了。而來高中后，我的一系列動作，像一根引火繩，點燃了他們內(nèi)心的熱血，想要在這正值青春的年齡瘋狂一把。
所以，都打算跟在我的后面，組成一個小團伙。一是男孩子都喜歡爭強斗勝，不甘心被人欺負。二是我的一路走來，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。只要敢打敢拼，混的再牛逼也能踩在腳下。
李嘉程抖了下煙灰，推了推黑框眼鏡，想了下說道，“琛哥。其實你現(xiàn)在名氣已經(jīng)有了，敢打趙成。外面也有兄弟挺你。而在班上，我們四個兄弟絕對是你的左膀右臂，只要你說向左，我們絕不向西?？梢哉f現(xiàn)在是萬事俱備，只欠東風了！”
我吸了口煙，微微瞇了下眼睛。這是我現(xiàn)在下意識的動作，覺得半瞇著眼睛，好像看人更仔細一般。從心理學上說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，半瞇著眼睛，對方琢磨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。
我悠悠的吐了個煙圈，問道，“東風是什么？”
李嘉程笑了下，說道，“就是挺過長毛輝這一關(guān)。簡單點說，你挺過去了，名氣還會更大，就像氣球膨脹到了一個臨界點，必須需要一個釋放的出口，就是立棍。創(chuàng)立一個屬于琛哥你自己的團隊。為什么南開只有三巨頭，不能有四巨頭呢？”
李嘉程的話，讓大家熱血都有些上涌，曲飛也興奮的看著我說道，“我覺得琛哥完全可是當我們學校的老大，別忘了王九九還是一個女孩子呢！”
李嘉程笑道，“王九九的背景我知道一點，不簡單。暫時不說她，別忘了我們琛哥還和王九九處過呢，雖然吹了，但是還是值得佩服！王九九來學校一年多，不管高的帥的，還是混的好的，都沒見誰泡上過，琛哥才用幾天時間啊，就勾搭上了，牛逼的我真的服了！”
我苦笑了一下，擺擺手說道，“你丫的說正事吧。怎么扯著，扯著，就扯到王九九身上了！”
“嘿嘿。”李嘉程露出一個招牌性的猥瑣笑容，看起來有些滑稽，笑著說道，“其實吧，我覺得南開不要這么多巨頭。咱們天朝還只能有一個老大呢，把長毛輝和大帥都干掉。王九九嘛，就收了，給琛哥侍寢。到時候南開就只有一個巨頭，就是琛哥！”
“聽起來是不錯，也很讓人熱血沸騰。不過，咱們拿什么和這幾個巨頭斗啊，人家隨便一招呼就是幾十號兄弟，就憑咱們五個人，還不夠人家塞牙縫！”蘇法權(quán)不愛說話，可是往往一說就是一針見血，頭腦比較冷靜。
“我說老蘇，你能不能不掃興。大家不能緬懷一下過去，暢想一下未來??！”賴科霖瞪了蘇法權(quán)一眼說道。
“我說的只是事實。提醒一下大家，別太樂觀了，哪怕成功了九十九，最后一步?jīng)]到位，依然是失敗的！”蘇法權(quán)叼著煙淡淡的說道。
“這也是我要說的關(guān)鍵。”李嘉程點點頭說道，“我們隊伍里需要老蘇這樣的諍言者，敢于說實話，而不是做一個應聲蟲。而且，我也說了，東風是琛哥挺過去長毛輝的刁難。如果，沒挺過去，轉(zhuǎn)學了，或者一敗涂地了。咱們說的這些話，也只是放屁而已！”
“這個我自己心里都沒底。這也是我一直不同意大家跟著我的原因。”大家你一句，我一句的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熱鬧和親切。嘴上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，“我就是怕，如果我們走的太近，以后我離開了南開，長毛輝會為難大家。目前，真的不適合和長毛輝硬碰硬。如果實在要干，也只能智??！”
“怎么智??？”曲飛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說道。
我淡淡的笑了下說道，“我以前看過一本書，是描述大家心中向往的江湖的，很現(xiàn)實，也很經(jīng)典‘欺騙，野心，欲望，出賣，弒主’。如果，我們真要和長毛輝干，就只能取最后一個詞，廢了他！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的眼里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冷峻和嗜血。好像渾身的血液都瞬間沸騰了一般，心里暗嘆，看來每個人的骨子里都藏著暴力因子??！
蘇法權(quán)點了點頭說道，“琛哥的說法我贊成。我們是雞蛋，長毛輝是石頭，我們沒必要和他硬碰硬，找個機會給他一下子，讓他滾出學校。然后大帥和王九九自然不會坐視不理，急著吞并長毛輝的手下，我們就可以趁亂崛起！”
我看向蘇法權(quán)的時候，他也在看我，眼中都有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，千金易得知己難求！
“恩，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我們一邊應付長毛輝的報復，一邊尋找機會，把他弄出一中！”李嘉程胖乎乎的，笑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。
“好了。這件事情，大家都爛在肚子里。不要對任何人說，現(xiàn)在時機對我們很不利。大家都小心一點。明白嗎？”我看了四個人一眼，淡淡的問道。
“明白，琛哥。”
大家剛剛商量完，服務員也端著火鍋走了進來，大家拿起酒杯紛紛開始倒酒，包間里頓時飄蕩著一股濃香的酒味。
我們在這里算計著長毛輝，而他的報復也來的很快，幾乎是讓我沒有反抗之力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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