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巴掌打得我半張臉火辣辣的,我本能地捂住了左臉,整個人還往后退了好幾步。
從認識到現(xiàn)在,他從來沒有打過我,所以我頓時覺得站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我老公,而是一只惡魔。
想著當初他對我的山盟海誓,我頓時覺得那都是為了欺騙我張開腿的謊言,所以我的眼淚一下決堤。
我很希望他能走過來抱住我,并說他做錯了,可他沒有。
他就像雕塑一樣站在那里,那扇了我一巴掌的右手則機械性地放了下去,表情則是變得無比復雜。
就這樣互相沉默了足足半分鐘,已經(jīng)陷入絕望的我往電梯口那邊跑去。
我以為他會追上來,哪知道直至我走進電梯,他都是背對著我。
電梯門關上后,我變得更加絕望。
電梯停在一樓后,不想哭出聲的我捂著嘴巴。
走到臺階那兒,我才發(fā)覺我忘記把傘拿下來了。
猶豫了下后,我直接走進了暴雨之中。
轟!
聽到雷鳴,我渾身哆嗦了下,我甚至覺得下一秒我就會被閃電擊中,然后和這個無聊又惡心的社會說再見。
還沒走出幾步,雨卻突然停了。
不是,是有人撐起了傘。
我以為是我老公,但站在我旁邊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。
“好端端的怎么淋雨了?”
盡管他長得挺帥,而且笑得特別陽光,但我對他半點好感都沒有。我腦子里一直在重復著一個畫面。我老公站在一旁看著,被蒙著眼睛的我則是躺在鋪滿鮮花的床上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。而看到我那扭動的樣子,我老公臉上還出現(xiàn)了極為詭異的笑容。
我不知道那個讓我懷孕的男人到底是誰,所以看著這個撐著傘的男人,我本能地覺得這個男人可能也干過類似的事。
所以在瞪了他一眼后,我立馬往前走。
沒想到,他還跟了上來,依舊幫我撐著傘。
停步后,我搶過了他手里的傘,并在收起來后丟在了地上。
做完這一步,我加快步伐往外走去,連頭也沒有回。
在攔下一輛的士鉆進去的那一剎那,我扭過了頭。
我看到那個男人依舊撐著傘,靜靜看著我,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。
看到這一幕,皺了下眉頭的我拉上了車門。
因為我今天是穿著白色連衣裙,這會兒又被雨水淋濕了,所以當我準備和司機說我要去的地方時,我明顯注意到司機的目光不是太友好。
下意識地低下頭后,我才發(fā)覺黑色文胸都看得特別清楚。
早上出門有些急,忘記穿打底衣了。
“美女,要去哪兒?”
去哪兒?
被司機這么一問,我有些彷徨。
我不想回到我和我老公一起住的地方,因為我短期內(nèi)都不想再見到我老公。我感覺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,或者說更像是另一個人戴上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。要不然,我生日那晚,他怎么可能會允許其他男人對我做出那種事來。要不然,剛剛他怎么會打我一巴掌。
本能地摸了一下仿佛都腫了起來的左臉后,我的身體哆嗦了下。
該去哪兒?
這時,我想起了我爸媽。
他們是住在縣城,我則是在市區(qū)。從市區(qū)坐班車到縣城差不多要兩個小時的時間。路途雖然短,但我和他們一般一個月才見一次面。不是說不愛爸媽,只是平時上班忙得跟狗似的,偶爾周末還要加班,所以我都是盡量保證一周打一次電話給他們。
有父母的家永遠是心靈的港灣,永遠是受傷后第一個想要去的地方,所以我讓司機送我去汽車站。
在前往汽車站的過程中,司機還問我要不要先回住處換一下衣服,說我這樣很容易感冒,我是沒有理他。
在快要到汽車站的時候,我手機響了,是我老公打來的。
我不想接,但我想聽他的解釋,所以我還是接通了。
“你在哪?”
聽到他那冷冰冰的話語,心痛得都難以呼吸的我道: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你是我老婆。”
“如果你知道我是你老婆,你就不會做出那種事來,”聲音都在顫抖的我道,“我想知道那晚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我更想知道你叫徐亮來醫(yī)院的目的。其實對于這兩件事,我都已經(jīng)說出了我的猜測,可你只是一個勁反駁,卻不給我合理的解釋。”
“那晚什么事都沒有發(fā)生,是你自己想多了。”
“那你叫徐亮來醫(yī)院,并且支開我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“你快點回家,回到家后,我再和你好好解釋。”
“要是你現(xiàn)在不解釋清楚,我是絕對不會回家的。”
“以前的你不是這么固執(zhí)的。”
“所以你是認為娶錯女人了嗎?”覺得有些可笑的我道,“老公,不是我固執(zhí),是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。明明有死精癥,你卻不和我說。如果那時候你是要寶寶的話,你應該和我說,我們再一起去醫(yī)院檢查??赡愕倪x擇呢?在我生日那天晚上給我恥辱般的驚喜?我就搞不明白了,如果是其他男人的孩子,你為什么執(zhí)意要我留著,為什么要打我。難道為了有個所謂的后代,你連這個后代和你有沒有血緣關系都不在乎了嗎?”
“因為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!所以我才不允許你把孩子打掉!”
“如果是你的孩子,你今天為什么要讓徐亮來頂替你?!”
我想聽他的解釋,可他選擇了沉默。
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輕微呼吸,頓時覺得這次婚姻十足失敗的我選擇了掛機。
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,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無比真誠,我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。所以當我覺得我的老公已經(jīng)變得無比陌生時,我萌生出了離婚的想法。
摸著依舊很是平坦的小腹,想著里面正有一個生命在不斷成長,我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。
我做夢都想當媽媽,但我不希望是被老公以外的男人搞大肚子。
老公,我那么愛你,為什么你要選擇如此殘忍的方式傷害我?
想著,我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。
片刻,的士停了下來。
付過錢后,我下了車。
出醫(yī)院的時候還下著暴雨,現(xiàn)在卻一滴雨也沒有,這六月份的天氣也真是夠詭異的。
在我買完票的時候,我老公又有打電話來。
這次,我沒有接。
坐上前往老家的班車后,我給我老媽打了個電話。
她先是很興奮,之后卻問我是不是和我老公吵架了。我說沒有的事,說只是很想見他們二老,所以特意趕回家??晌覌屨f今天又不是周末,還說我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。但她沒有讓我說明經(jīng)歷了什么事,只是讓我在車上好好睡一覺,說會提早到汽車站等我。
迷迷糊糊睡了一個多小時后,我醒了過來。
又發(fā)呆了接近一個小時,車才到站。
我下車的那一瞬間,我看到我媽正急步朝我走來。
我想盡量表現(xiàn)得高興一點,這樣至少不會讓我媽難過??僧斘衣冻鲂θ輹r,我卻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極為僵硬和難看,所以我收起了笑容,并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我以為我媽會問這問那的,哪知道她只是帶著我朝三輪車那邊走去。
這個縣城比較落后,加上面積不大,所以沒有的士,只有載客用的那種電動三輪車。
上了一輛三輪車后,我和大叔說了地址。
回到家中,我媽給我找了套干凈的衣服。
當我洗完澡出來時,我媽已經(jīng)做好了飯菜,隨后我和我媽一塊吃了起來。
我知道我爸應該還守著賣魚的攤子,更知道待會兒我媽會打包飯菜送去給我爸,所以我并沒有問我爸什么時候回來。
吃到一半,我媽開口了。
“萱萱,和浩子吵架了?”
我沒有開口,只是點了點頭。
“夫妻吵架這是難免的,”頭發(fā)白了不少的我媽語重心長道,“像我和你爸在一起的這三十個年頭,我們吵的次數(shù)可多了,尤其是年輕的那會兒。那會兒他不是在村里頭當書記嗎?剛好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和他走得比較近。那時候村里頭傳得沸沸揚揚的,說那女人跟你爸咋樣咋樣的。就因為這事,我和你爸吵了不知道多少次,他一直說沒這事。后來啊,那個女的被調(diào)走了,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反正啊,天底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,所以吵架的時候呢,只要搞清楚誰對誰錯就好。萱萱,跟媽說一下,你們兩個到底是咋回事。”
我當然不可能說出我所認為的真相,所以我只是搖了搖頭。
“你別不吭聲啊,”我媽急道,“你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,一定要保持個好心情。”
因為我媽提到孩子,我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。
放下筷子后,我道:“媽,我想把孩子打掉。”
當啷!
我媽手里的調(diào)羹掉在了餐桌上,隨后滾落在地,摔得四分五裂。
用那充滿惶恐的眼神看著我后,我媽道:“萱萱,就算你們兩個真的吵架,你也不能說出這種話來。你們結婚已經(jīng)有兩個年頭,你也跟媽說你們一直沒有避孕,卻一直沒有懷上,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像是老天賜給你們的,千萬不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啊。”
我知道我傷了我媽的心,可我真的不想將這孩子生下來,所以我道:“媽,如果我說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浩子的呢?”
“你……你做了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