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雪有些尷尬,但還是走到我面前。而那面癱男則是很不開心,皺著眉頭看了幾眼售貨員,一同走了過來。
“這個看起來就很適合你。”我指著那一款單獨放在一邊包裝的香水對著許雪說道。
“這個怎么沒有標價?”許雪有些納悶,轉(zhuǎn)而問道售貨員道:“這個看起來不錯。”
“我估計也不貴,服務員,這個什么價錢?”我想了想,覺得價格在三千以內(nèi)我還可以接受。
不是因為我有錢,雖然我得到了三萬多的辛苦費,但那會是我最后一單生意,以后要就去算命的話,半年都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到三萬塊。許雪是我認為我小時候很純真很要好的朋友,如果有錢的話我會買給她當做生日禮物,但我身上的全部家當也就只有三萬塊了。都說女人是愛美的動物,雖然問了,但我并不是想買給許雪的,我想送給顏語。
既然正好是人家的生日,不買禮物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,只不過貴的禮物我送不起,而且要是送香水的事情顯得很不符合朋友之間的交往原則,很有目的性,也很不適合。所以送給許雪的禮物我覺得還是買點一般的東西最好。雖然想的挺好,但許雪會不會接受我都還不知道。
“哼,你也想買這個?估計你不吃不喝干上兩三個月才能買的起。”面癱男揚起額頭,鼻孔朝天不屑說道,明明不好笑,卻將他身后的幾個售貨員逗得哈哈大笑。
“先生,這個很貴。”那旁邊的售貨員打量了我一眼,畢竟是大品牌的售貨員,忍住笑,卻是很機械式的回答。
“那這個多少錢。”我繼續(xù)問道。
“先生,這個可是限量典藏版。”
我正要再問,許雪拉著我的手低聲說道:“強哥,你要買這個嗎?”
“我就是先問問嘛。”
沒想到許雪臉一紅,說道:“這個香水很貴的。”
我一愣,怎么這句話聽著有點刺耳?我雖然看起來沒錢,但我身上的三萬塊是開玩笑的?
這個面癱男一看許雪在這死活不要他的香水,卻答應接受我的香水,心中那個尷尬啊,就宛若十萬匹草泥馬在心中奔騰。
當下氣就不打一處來,直接發(fā)火說道:“你問干嘛?”
說實話老子到這里就生氣了。我和雪雪就是哥哥妹妹,你如此三番二次想拿我當做墊腳石,想長你自己的臉面,你把我當什么了?
許雪一聽這種話就有點生氣了,直接擺了個臉色說道:“任巖,你別這么說話行嗎?”
面癱男氣極,臉色赤紅青筋凸起,咬著牙又不知道怎么發(fā)火。
我冷冷的走向那個面癱男,你他娘的,老子不把你打得你爹媽都認不出你老子就不姓南宮!
許雪知道我以前打架的尿性,趕忙一把拉住我,也不知道是怕讓別人聽見丟臉,還是不想讓我尷尬,神色緊張的低聲說道:“小強你干嘛呢!別生氣好嗎?”
“怎么著,你想干嘛?”面癱男一看我冷冷的眼神就有點緊張起來。
他并不高,也不壯實,有些斯斯文文的讀書人的樣子,而我看著雖然也不怎么高,但我從小打架到大的氣勢不是白瞎的,連特么哮天犬都被我折服還用得著說這個懦弱的面癱男?
我嗤笑一聲,平復了一下心情。對著拉住我的許雪說道:“沒事,算了。”
“這個多少錢就沒人告訴我嘛?”我最后一次問道。
依舊是沉默。
是不屑于回答?還是礙于面癱男的面子不想回答?
算了,我也不多問了。
你們知道我的,我小強并不是一個冒冒失失的男人,不會一時氣上心頭就在這個店鋪里面發(fā)野,那些店里的服務員不想搭理我是因為我現(xiàn)在的穿著打扮著實不像是有錢人,那個面癱男雖說長得丑,可是看樣子就有錢。
都是不容易的底層生活者,給別人打工很苦,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多賺些錢好改善他們的生活??墒窍胭嶅X,想往上爬是多么艱難?沒有什么大的本事倒也不至于淪落到?jīng)]飯吃的地步,但是一個小人物不會察言觀色,不知道趨利避害,那么他在這個社會上就不可能好好地生存下去。
這面癱男是肯定可以買得起那種昂貴的香水的,而我穿著樸素,甚至可以說有點貧酸。雖然不是破舊或者有補丁的那種衣衫襤褸,好歹也是干干凈凈利利索索??疵姘c男和我的針鋒相對,他們也知道要幫我說話,必定會引起面癱男的反感,說不定就不會在店里消費,以至于到最后,他們拿不到一點提成。
我也是一個底層的小人物,雖然我和他們有些特別??墒俏夷苊靼姿麄兊目喑c變成嫌貧愛富這番模樣的原因。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就能夠想到這些東西,我覺得我的心其實很小,小到以前的我就希望能夠每個月養(yǎng)活自己不讓自己餓死就夠好了。這一個多月,我和胖子去算命,去幫胖子做任務,我沒覺得什么不好,我也覺得很開心。
除了進去那個墓我感到很害怕,也有著憤怒。但是我沒想過要和胖子說我要退出。只是去了一趟礦里,我忽然就想到了太多東西。只是我的變化我也說不清楚,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,就是我不會再去處理這些所謂的靈異事件。即使我很想賺錢,即使我之后只能陪胖子算命看相只能在這個物價高昂,房子每平米要賣十幾萬的城市里賺到每個月兩三千的收入。
“小強,我們出去吧。”
在旁人的眼中,這時候的我很尷尬,只不過我并沒有覺得太過于尷尬,因為我忽然間就有些想明白了一些東西。我點了點頭,跟著許雪走出了這家香水店鋪。
“許雪,你別走,有話好好說不行嗎?”面癱男雖然憤怒,可是卻依舊保持著相對的冷靜,并沒有對我繼續(xù)說則一些諷刺的話。有可能是覺得許雪比較重要,或者說覺得繼續(xù)這么打擊我只會讓許雪更加對他反感。雖然說他這么一個心胸狹隘的人看到我和許雪之間深厚的“友誼”,至少我到現(xiàn)在也認為是純粹的友誼,或者說以往的同學朋友偶然相遇的歡喜之情,他是很不開心的。
說實話,許雪和我之間并不是處的很好,一個是多少年沒有見面,第二個是因為她并不了解現(xiàn)在的我,不知道我做什么,不知道我過得怎么樣。她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,而這些生活和工作又都是靠著這個面癱男所賜,所以她也真的不可能為了我而和這么面癱男鬧翻。能為我說上兩句話,其實她已經(jīng)做的仁至義盡了。
再從之前的種種方面來講,許雪就算對他的上司不滿在先,但是能有好幾處為我說話幫我解圍尷尬的困境之地我已經(jīng)能夠感受到很溫暖了。就算我看得出來,許雪遇見我的眼神其實并不是那種同學想見所產(chǎn)生的高興之情。
“任總,那您先等一下,我一會回來。”看得出來許雪其實并不想和這個面癱男的上司有多少交集,恨不得趕緊和我離開。
這個叫做任巖的面癱男微微張嘴想要在說些什么,可是砸吧了幾下嘴還是沒說出口。
我和許雪出了店鋪不遠,許雪倚著旁邊的玻璃護欄,看著整個大商場人來人往的繁華和嘻嘻鬧鬧逛街的人群嘆了一口氣。
我很想在這個時候抽支煙,轉(zhuǎn)眼一看前面的一處紅色小標語“禁止吸煙”四個紅色鮮艷的大字只好將已經(jīng)掏出來的一包大前門又塞了回去。
許雪朝我抱歉的笑了笑,細嫩的右手輕輕鋝了鋝梳在一邊的劉海,卻沒主意露出了一枚銀色的戒指。“小強,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在這邊受了人家的臉色……”
我不露聲色,回報以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,說道:“沒什么,既然你不想和他逛街,就回去吧。”
許雪撇了撇嘴沒有說話,繼續(xù)轉(zhuǎn)頭看著下方的風景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許雪淡淡應了一聲,轉(zhuǎn)過頭看著我離開。
不像是一般的分開多年的好朋友之間偶遇,都會很開心的要著電話號碼。許雪心情不好,也有可能是忘了要我的電話號碼。而我沒有要,是因為我并不會認為我會和這個以前的好朋友在現(xiàn)在會有什么聯(lián)系,既然只是形式上要個號碼,又有什么意義呢?最主要的,還是因為我也沒想到要電話號碼這一說。等到我想起來的時候,轉(zhuǎn)頭已經(jīng)看到許雪整理好面容,微笑著回到了那個香水店了。我撇了撇嘴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,之后我就坐在樓下的一個休息座椅上等著仙子姐姐。
許雪這個女人,變得還是真多啊。
我自己淡淡的想著,小學時候的她害羞到有些內(nèi)向,和我同桌很久都沒有主動和我說過幾句話。而我不是個老實人,天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商量著怎么調(diào)戲小女生,或者在那些小女生身上做一些惡作劇。(也不知道這樣說我其他的小學同學是不是有些不太好,這個所謂的狐朋狗友并不是貶義詞,也不是褒義詞。就算是貶義詞我心里就會這么認為,而且我覺著這樣說也很形象。)我經(jīng)常會護著許雪,而她也知道,每次都會很臉紅很臉紅的送我一塊糖,就當做是謝謝。那樣的許雪簡直就是單純的像一張白紙。
我現(xiàn)在還是太單純了,雖然和胖子還有仙子這兩個大神仙活在一起,特別是和胖子這個猥瑣的老男人生活在一起,我以為我會變壞,但我覺得沒有,相反,我覺得我變好了。
至于為什么,我下次在講給你們聽,因為仙子姐姐忙完了事情正在向我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