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一,也就是龍叔。
當晚的他自然是睡不著覺的。
可是,龍叔畢竟是個老江湖了。面對新生勢力的崛起,他見過的太多太多。
江湖上的打打殺殺,他也見過了太多太多。
當天晚上,我見到他的時候,他神色異常的從容。
那種從容是讓人不敢輕易動殺機的從容。同樣也是看清后面故事的情節(jié)的從容。他知道我不會對他下死手,我自然也不會讓他死。
至少,在這C縣弄出的人命,他還是能給我掩蓋過去的。人貴有自知之明,他知道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。
“十幾年了。呵,真沒想到十幾年后,還能在這個文明國度里發(fā)生這種事。呵……能這么做的也只有你一個人了。“龍叔在辦公桌前點上了一根煙說。
他輕易是不抽煙的,那根煙讓我感覺,我還是在士氣上頗占上風的。
“龍叔。我對這種個人恩怨之類的分的很清晰。您對我以前是有過些許的幫助。我不會對您怎么樣。但是,從今以后就不一樣了。“
“你想怎么樣?”
“很簡單,您年紀大了。工作累了,該放權(quán)的就要放權(quán)了吧……”
“你你你!你好大口氣?。?rdquo;龍叔眉毛都豎起來了。
“年輕人嘛!口氣大點,您也別見怪。年少輕狂。我若是不輕狂,豈不是瞎了我年少的資本?”
“哼!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誰嗎就敢說如此狂妄的話!真是個白癡!”龍叔大罵一聲,從桌子上站了起來。
土蛇和峰子他們頓時就從我身邊站了起來。敞開胸前的衣服,露出了明晃晃的砍刀。
龍叔見了之后,眼神微微發(fā)軟。
那見刀就懂得示軟的眼神證明他確實老了。
“龍叔。我希望您給我辦件事!”
“還辦什么?你今晚上做的孽,我不是全都給你處理了嗎?!你還要我怎么樣?讓我卷鋪蓋回家,讓我離開C縣嗎?!要知道,我父母老小都在這?。?!”龍叔說著,異常的激動。可是又不敢拿我怎樣。一臉通紅的不知所措。
“不,我父親在監(jiān)獄里。我希望您找人給他好好的處理一下。您現(xiàn)在是黑白兼顧,我想從今天起,您要徹底的退出黑這一塊,只負責白的那一塊……”
“我愿意我背后的教父也不愿意!教父早就對張震下了死命令!你父親現(xiàn)在能在監(jiān)獄活著就是個奇跡!!”龍叔很是氣急的說。怕是這么大年紀,還未曾然給我這么個小子來訓(xùn)話過。
“如果我父親在牢里有一丁點的閃失,我不能保證你們?nèi)业男悦踩∧阋犌宄?,是你的全?hellip;…”
我如此嚴肅的一句話,龍叔的雙手立刻的成為了拳頭狀,壓抑著極大的怒火道:“你他媽混蛋!我愿意嗎?是教父不愿意!你讓我怎么做?。?ldquo;
“他不愿意,你就讓他來找我就是了。我又不懼他,你怕什么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,咱們就這么說定了。我父親那邊你應(yīng)該知道該怎么做!還有……如果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你還在插手我們道兒上的事情,你知道我的手段。老狗和猛子的今天,就有可能是你的明天。”我說著,輕輕的就要走出他的辦公室。
剛走到一半的時候,龍叔忍無可忍的大罵:“張寧!你真是逼人太甚!混蛋啊你!你遲早有一天會后悔今天的事情!”
我一聽,折回身子,抽出背后的刀,一把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!
“狗日的!你他媽活膩歪了還是怎么的!你信不信我他媽今晚就弄死你!操你媽的!你識相的,就他媽給老子本本分分的干事!你他媽要是不識相,老子分分鐘弄死你!懂嗎……”我手握刀,兇狠畢露的看著他。
他嘴唇發(fā)白,很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。
我拔出黝黑的開山刀,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說:“我不是張震!我是張寧!曾經(jīng)我父親雖然是這C縣的老大,但是他最后選擇了退縮。而我不是,我雖然才是十八歲,但是我跟他不一樣!這個時代也不一樣……我有我做事的方式,你們這些老家伙趕緊收拾收拾的回家好好養(yǎng)老好嗎?現(xiàn)在外面的風很大……”
說完,我留下目瞪口呆的龍叔,帶著他們走了出去。
峰子走出辦公室的時候,就微微的吁了口氣。
“疤哥,今晚你噴的是不是過火了點?”他提醒我似的說。
我停住腳步,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土蛇,很嚴肅的對他們兩人說:“你們要記得一件事情,要狠狠的給我記在你們腦子里!我們現(xiàn)在走的這條道不是什么光明大道,也不是什么星光大道!我們是邪門歪道!是黑吃黑的道兒!你們記住,在這條路上的人,沒有一個人是善良的。所以,我們只能依賴我們一起成長的兄弟。只有在你們面前,我張寧才敢將后背交給你們,我才敢跟他們硬碰硬!”
“疤哥,我說的不是我們兄弟的感情。就是,黑吃黑雖然道理上如此,可是龍叔看樣也是……”
“峰子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這事,沒你想的復(fù)雜。”我說著將刀插在了后腰上,繼續(xù)走。
“可是我覺得。”
“你覺得個什么啊你覺得。告訴你……有些人你不去草他娘,他永遠不知道你是他爹。知道了嗎?這句話也給我記好了啊……”我很是隨意的說了句天大的實話。
……
“今夜都弄好了。咱們喝一杯?”
到了樓下后,與他們聚齊之后,膏丸興高采烈的說。
膏丸從來不知道事兒大,哪怕天塌下來,他都不在乎。
而峰子和土蛇就不一樣了。
兩人都很知輕重的等著我說話。
“現(xiàn)在還不能喝酒。今晚的事兒還沒完。走吧!把城西、城東、城南的金庫趕緊的端過來。否則,以后咱們怎么活?手里沒東西也沒小弟跟我們混的!”我說著,便趕緊的派他們?nèi)チ恕?/p>
“對了,如果誰敢不從。你們知道該怎么做嗎?”我忽然喊住他們說。
“知道!”膏丸笑著,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。
當天晚上,我是累極了。無心去管小金庫的事情了。直接的回到了住處,脫下那些臟衣服,躺倒在床上就睡著了。
血雨腥風啊,不睡覺怎么扛得住那些玩意。
……
天亮之后,我就被哐哐哐的踹門聲吵醒了。
土蛇、笑天等人全都興高采烈的趕了過來。
“疤哥,咱們發(fā)了!”膏丸哈哈大笑著說。
“得了。沒錢拴不住人的。那些錢,要揮霍起來,分分鐘的事情。”
我知道真正的黑道的勢力,絕不是他們眼中的從C縣這些地盤上弄出來的毛毛雨。
他們一晚上額收獲,怕是還沒龍叔那里搞開發(fā)時蓋的一個樓來的多。
峰子上前跟我說:“現(xiàn)在好了。你真是一夜成名?。∏盁o古人后無來者?。」?!你不知道現(xiàn)在道兒上把你傳的那個神!看看那些曾經(jīng)不服我們的,現(xiàn)在不說我們逼著他們老實了,就是讓他們造反他們也不敢。有老多年輕人,一個個的都想投靠你呢!”
“是嗎?那挺好的。你們四處留意一下。有年輕的就收,能收多少收多少。有些年紀大的,適當?shù)慕o點錢讓他們回家。”
“行!沒問題!”他們幾人說著,眾聲附和道。
“你們幾個都坐下吧。我也該給你們滑滑地頭了。土蛇、膏丸、木頭,你們?nèi)齻€這些年在城東,就回城東守著;笑天,這些年你城西也一直待在那,就繼續(xù);峰子,城南那片你去管;老猩猩……”
“我?我無所謂,跟在你身邊給你當保鏢也成。實在不行,我就回家種地去!”老猩猩很是真誠的說。
“老猩猩,你那七個兄弟還在嗎?”
“你說什么話兒呢!都活的好好的呢!”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城北我希望你自己去一趟!把城北給我收回來!”
“啥?你讓俺自己去?。?rdquo;老猩猩激動的問。
“對,我希望你改改你那么憨憨的勁兒,你那七個兄弟個頂個的壯漢。帶上他們幾個,打上我的名號,去干就是了,你怕啥?”
“行!我試試!”
“好了,你們都去忙吧,要是誰困了就去睡會,咱們這兩天都少點動作。雖然,我們逼著龍叔為我們擦屁股。這兩天也要適當?shù)陌卜€(wěn)一下。老猩猩也要速戰(zhàn)速決。”我說。
“城北怕是早空了。哈哈!”膏丸開心的說。
“空了就帶著你們弟兄們好好的熟悉環(huán)境。好了,你們都去吧。”
我說著,便讓他們都行動去了。
他們走后,房間里一切都恢復(fù)了安靜。我將手機放在茶幾上,等待著教父的電話。
上午九點鐘。
他打來了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