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也沒什么啦,又沒有嘴對嘴,而且還沒有伸舌頭……再說了,你在沒有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,就親了我,說起來吃虧的還是我呢!”林蕭故作委屈的說道。
柳若煙惡狠狠地剮了林蕭一眼,拿起刀叉朝他揮動了一下,然后又氣呼呼地拿堆得高高如山的沙拉出氣。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她的克星。這才幾天啊,胸被摸了,初吻主動獻了,接下來好像也就只剩下上床睡覺了。
看著柳若煙轉(zhuǎn)眼間消滅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沙拉,正在努力的向蛋糕發(fā)起進攻,林蕭好奇道:“你們女孩不是喜歡減肥嗎,怎么你不怕長胖啊。”
柳若煙的臉頰飛過一抹淡淡的紅霞,用手捋了捋秀發(fā),“方才本宮偶感暈眩之勢,想必是近日減食所致,私心想著若是今世人皆同古唐之識美之趣,妾定當食無不食,并潛心于此,終身不怠。今兒的蛋糕是極好的,厚重的芝士配上濃郁的慕斯,是最好不過的了。我愿多品幾口,雖會體態(tài)漸腴,倒也不負恩澤。”
“說人話。”
“蛋糕真好吃,我還要再吃一塊。”
林蕭:“……早知道你這么能吃,我就再多拿點了!”
白了林蕭一眼,道:“如果不跟你來吃這頓飯,還真不知道你居然是疊沙拉的高手。”
“高手往往是深藏不露的。”林蕭很淡定地道。
“呵呵!”柳若煙停下手中的刀叉,抬起頭,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林蕭上下打量。
林蕭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,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你不會是喜歡上本帥哥了吧!”
“切,你放心,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本姑娘也不會喜歡上你這個大色狼的。”柳若煙撇了撇可愛的小嘴,不屑地道。
“那就好!”林蕭摸了摸胸口,一副大大松了口氣的樣子說道,又把柳若煙氣了個半死。
“對了,看不出來你疊那玩意水平這么高!”柳若煙轉(zhuǎn)移話題。
林蕭擺出一副高手樣子,嗤鼻道:“這算什么,只要我愿意,我可以把沙拉疊到天花板。”
“切,你牛皮吹到天上還差不多!”柳若煙繼續(xù)表示出自己的不屑。
看著柳若煙賣力的消滅著沙拉,林蕭好奇的問道:“你為什么對歷史這么感興趣啊,很少有女孩子像你這樣喜歡歷史的?”
柳若煙很不滿:“什么叫很少有女孩像我這樣,那你認為女孩子應(yīng)該喜歡什么?”
“女孩子不都應(yīng)該喜歡韓劇啊,帥哥啊什么的”林蕭回憶著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。
“是啊,我當然喜歡帥哥,我就是想知道歷史上哪個皇帝最帥。”柳MM做花癡狀。
“哦,要說帥,我見過所有皇帝里,最帥的其實要算是隋煬帝了,楊廣的身材高大,面容俊美,就好像現(xiàn)在明星,不過就算是現(xiàn)在的明星,也沒有他身上那種獨一無二的霸氣。”
“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,連隋煬帝你都見過啊,那唐太宗李世民呢,明太祖朱元璋呢,康熙大帝呢?”柳若煙翻翻白眼,心說我倒要看看你能把牛皮吹到那種程度。
“唐太宗李世民我沒見過,那會我不在世上。”林蕭道,“朱元璋我倒是見過,濃眉大眼的很有英武之氣,至于玄燁,是個麻子臉,長得實在對不起觀眾。”
“什么叫你不在世上,你不在世上,難道你在天上不成。再說那時候你根本沒出生,本來就沒你。”柳若煙很鄙視,“而且史書上的畫像,朱元璋都是奇丑無比,玄燁倒是個帥哥。”
林蕭道,“那明顯是假的,現(xiàn)在我們看到的畫像都是清朝傳下來的,自然對于明太祖他們要盡力詆毀,而對于康熙皇帝,則是好好修改了一番,史料這東西,有時候根本靠不住,還是親眼見到的實在。”
柳若煙覺得林蕭是在開玩笑,但是林蕭一本正經(jīng)神色卻又半點作偽的跡象都沒有,更何況林蕭所說的那些話,雖然表面上聽起來荒誕,但實際上經(jīng)過深思,還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,別的不說,清朝康熙皇帝幼年時曾經(jīng)得過天花,所以麻子臉一說倒也并非空穴來風(fēng)。
“隋煬帝是個昏君,昏的不能再昏,敗壞了隋文帝辛苦積累的家業(yè),搞的民不聊生,這才被李唐取代。聽說他一夜沒有十數(shù)女不歡,最喜歡大被同眠,每夜都要換很多女人侍寢,不理國事,才導(dǎo)致烽煙四起。這樣的人,長的再好看也沒什么用啊。”柳MM決定換個思路反駁林蕭。
林蕭聽了,不禁搖搖頭:“所謂的隋煬帝‘好色’、‘淫逸’、‘淫母’、‘弒父’這些罪名,絕大多數(shù)都是由后人強加在他頭上的,唐朝所修《隋書》,其目的是為了吸取隋亡的教訓(xùn),鞏固李唐政權(quán),自然將前朝皇帝貶得很低。后世承襲《隋書》之說,再加上小說、傳奇的渲染,隋煬帝更成了歷史上最荒淫無道的皇帝。假如仔細閱讀并且推敲史料,我們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其實楊廣原來是一個文武雙全,才華橫溢,戰(zhàn)功卓著,而且擁有雄才大略的勤奮敬業(yè)的君主。”
“不會吧,這怎么可能?”柳若煙奇道。
“楊廣14歲時,同江南的大貴族之女蕭氏結(jié)婚。一直到他去世,他們兩人始終相敬如賓、舉案齊眉。而且楊廣就只有三個兒子,像這樣感情專一的君主,就連歷史上有名的賢君估計都比不上。隋文帝時,楊廣親自指揮完成祖國統(tǒng)一,‘天下皆稱廣以為賢’,從而也結(jié)束了上百年來中國分裂的局面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柳若煙的歷史知識相當廣博,看過許多史書,自然知道林蕭說的都是有依據(jù)的。
此時林蕭卻是沉默不言,思緒穿過上千年。
那一世,林蕭入世修行,作為大隋的國師,與楊廣相處過一段時間,深知楊廣的文治武功不再歷史上任何一個皇帝之下。
大興宮武德殿內(nèi),兩人相對默言,其中一人身材中等,容顏端正,紗袍緩帶,頭戴通天冠,神色不怒自威,身著的紗袍隨他走動,波浪般的起伏。另一人青袍裹身,發(fā)髻鎖發(fā)。腳踏棉布鞋,目如晨星精光閃,精眸微閉,時而精光閃閃,或如輕狂,或如沉穩(wěn),氣勢如虹坐如山。龍行虎步,步不踏塵,行如輕風(fēng)拂柳,又如疾風(fēng)過,不采塵。正是楊廣與林蕭兩人。
“修建大運河耗資巨大,會動搖國本,遷都東都更是勞民傷財,圣上要三思啊。”林蕭勸道。
“國師有所不知,朕是不得不做。”楊廣目光灼灼,帶有狂熱,像是看著林蕭,又像是透過林蕭的身體望向極遠的方向。
“先帝在時,雖是四海安寧??纱笏褰y(tǒng)治并不牢靠。雖是統(tǒng)一,南北差異太大,不斷的排斥,已是我大隋的隱患。”楊廣目光執(zhí)著,“四百年的分裂豈是短短的年限就能夠消弭?南方水利通便,民生富足,北方卻是土地貧瘠,多是窮困。南人視北人粗鄙淺顯,都是雜種,北人卻是覺得南人只被征服,膽小懦弱,兩地仇視,幾為異族。我當年不為天子之時,在江都甚久,一直都此事頭痛。大隋形式雖然統(tǒng)一,但要融合,卻需要一個溝通南北的脈絡(luò),那就是運河……”
林蕭被楊廣的侃侃而談吸引,目光中已經(jīng)帶有了敬仰。這種敬仰并非敬畏產(chǎn)生,而是實實在在被楊廣的分析所打動。他雖然修為高明,但論起治國之道,卻實在不如眼前的皇帝。
“運河開通,不但是物質(zhì)交流方便,最重要的一點卻是在于精神地溝通。”楊廣說及精神的時候,神色凝重,“運河開通后,大隋才算是真正的一統(tǒng),血脈貫通,南北消弭差異,大隋才能國富民強??尚δ切┐直芍瞬幻麟抟?,只說什么勞民傷財,卻不知道若是不開通運河,我只怕庶民之苦,爭亂之頻,遠遠勝過開通運河的開銷。”
林蕭心中嘆息,雖然對最后一句話持有保留意見,卻真心道:“圣上遠見,貧道如今才算明白圣上的良苦用心。”
楊廣緩步前行,繞著大殿慢慢地行走。雙眉緊鎖,伸手虛指道:“這諾大的東都城并非奢侈,也非炫耀,而是我大隋的千古之基。大隋之前。中原割裂,紛戰(zhàn)不休,妻離子散,民不聊生。大隋建國伊始,仍是動亂頻頻,西京路途遙遠,生產(chǎn)低下,開皇十四年,關(guān)中大旱,先帝甚至帶著百姓到洛陽逃荒,百姓吃著都是豆屑雜糠,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!當年西京運糧運物,每年耗費動輒以萬億計,東都建成后一勞永逸,實乃后代之福。”
林蕭只能沉默,他當然知道楊廣說的是實情。洛陽地理位置極佳,物產(chǎn)豐富,很多古代君王也想在這里建立都城,可就他楊廣建了東都大城,那是極大的成就。
“洛邑自古之都,控以三河,固以四塞,水陸通,貢賦等。”楊廣那一刻眉飛色舞,滔滔不絕,“自古君王,何曾沒有留意此處富裕給足,只是不建都者莫不機緣不對,或九州未統(tǒng),或錢糧不足,朕建東都,開千古未有之壯舉,肅膺寶歷,纂臨萬邦,遵而不失,心奉先志,自古之帝有哪個及我?”
楊廣神采飛揚,侃侃而談,“當年漢王叛逆,東都未成,關(guān)河懸遠,兵不赴急,等叛亂消息傳及西京,已過月余,叛逆荼毒山東,造的民不聊生。我建新都于此,只因大隋平定江南之前,中原有近四百年的分裂,民眾甚苦,地方勢力過于強大,若是失和,又必然是烽火連天。大隋開國之際,四次叛亂,均是在新統(tǒng)地區(qū),南北無法融合,大隋甚危,我建都在此,恰恰南北融合交匯,無論對大隋還是對后世而言,都是功不可沒。”
林蕭嘆了口氣,楊廣不是昏君,可是他性格太求完美,決定了自行其事,不喜納諫,這才有了后面的國破家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