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春梅說,他們夫妻二人不是不能有孩子,而是他老公根本不敢要孩子。因為只要春梅懷孕,生下來的一定是個鬼胎,出不了月課就得死。本來這事兒已成定局,當初娘娘廟的老道,也看出了這個問題。所以他老公才會那么生氣。這事兒他心里其實都明白。
之所以那孩子后來又流產了,關鍵就在于春梅曾經從這臥室兒搬出去過,而且還是在孕期最關鍵的時候。因為那些日子,這屋里的鬼魂兒,還沒有完全跟他體內的胎兒融為一體,所以最終才形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胚胎。
這種方法,我之所以說只有逼到一定份兒上的人才會使用,是因為他不禁傷自己,而且坑子孫,尤其現在這年月,任何一家有個孩子,都恨不得當成祖宗寵愛,如果真生出個鬼胎,傷害的是一大家子人。
有人可能會問,鬼胎不是不足月課就會死掉么,那既然死了,又怎么會造成這么大的不良影響呢。這才是為什么我說這方法缺德的原因,本來吧鬼養(yǎng)在家里,那小鬼就已經不能投胎了,而后用鬼胎的方式,為小鬼兒換取了一個轉世的機會,但同樣的,本來應該得天命的胚胎,會因為被小鬼換命,而變成一個新的孤魂野鬼。
這種孤魂野鬼,因為是父母親手造成的,所以死后會禍害的一家人都不得安生。但其中有一個人例外。那就是孩子的父親,或者是這場陰謀的策劃者。因為他受之前養(yǎng)的那只小鬼庇佑,身體上會對鬼魂兒有一定的庇佑,加上靠養(yǎng)鬼這種方式,可以短時間內調整運勢,使之多數情況下事業(yè)有成。因此采用這種方法的人,實際上是坑了身邊所有的親人,最終成全了他自己。
春梅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,他不能想象,自己枕邊人竟然會這么歹毒,她本能的對我所說的話表示懷疑。另外他問我,現在鬼胎因為意外流產了,那這事兒會不會就結了。
我告訴春梅,我說的話他最好還是相信的好,那鬼胎的流產,其實坑害了兩條命。一個是之前養(yǎng)在家里的小鬼,沒了鬼胎的換命,只能一輩子做孤魂野鬼了。在這就是那個本來就應該屬于他們的孩子,因為他是活生生被欒春生害死的,而且死的時候已經連鬼都不算了。因此,罪魁禍首欒春生一定會遭到報應的。
不過我很好奇,欒春生到底是做哪行兒的,竟然會為了點兒錢,這么喪心病狂呢。
我告訴春梅,他們家的事兒,我管不了,也不愿意管,最后我勸她,如果不想下半輩子都過的不安寧,最好還是跟他老公離婚吧。
能說出這種話,我也算是損了陰德了,算命這行,永遠是寧拆十座廟,不破一樁婚。即便倆人八字不合,還是會盡量想辦法往一起促,最終真過不下去了,也只能說緣分一絕,像這種直接攛掇別人離婚的事,我還真是頭回干。
春梅對我的話仍舊半信半疑,不過這樣也好,省得她纏著我再問這問那的,臨走時我給了一道符,可以短時間內避免不干凈的東西影響身體,畢竟她現在的情況還是挺嚴重的,長期被小鬼纏著不說,又剛剛小產。幫他一把,也算我對得起自己了,至于我的建議,她聽是不聽的,就與我無關了。
離開春梅家,我給花奶奶打了個電話。把我對欒春生的懷疑跟老太太念叨了一下,我告訴她,春梅家的事兒,我是不會管了,為了跟這事兒徹底劃清界限,豐體這塊兒我也不會再來了。
老太太聽完,顯得很驚訝,再三跟我確定會不會搞錯了。我把自己的推論一五一十的跟她說了一遍,老太太聽完半天沒說話,最好讓我保重,還提醒我如果換聯系方式,最好告訴她一聲。
這事兒過了有一個禮拜左右,我接到了花奶奶打來的電話。電話里她反復提到了報應二字,她告訴我,在我走后沒幾天,春梅跟欒春生果然離婚了,而且欒春生被警察抓起來了,據說這小子暗地里拐賣婦女兒童,估計下半輩子得在監(jiān)獄里度過了。
這正是離地三尺有神明,萬惡到頭終有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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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要講的故事,發(fā)生在08年奧運會前后,據說是為了整治環(huán)境,凈化市容,路邊兒連個賣雞蛋灌餅的都沒有。那些日子聯防的城管的,穿便衣的,穿官服的,每天就在大街上晃蕩,像我們這種撂地擺攤兒的人,被擠壓的一點兒生存空間都沒有,不過人總得吃飯,對于我這種平日走路不撿錢就算丟的主兒而言,沒有進項的日子,過的心里實在是不安穩(wěn)。
好在我從來不缺乏賺錢的意識,俗話說此處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,處處不留爺,也再想出路。
很快我就想到了出路,這還得感謝我的徒弟小毛,這丫確實在掙錢這事兒上有些頭腦,之前在學院橋擺攤的時候,她讓我畫些祝學業(yè)的符箓賣給學生,短短的一個月,就賺了不少錢。
這次小毛告訴我,既然城市呆不了了,咱就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,當年毛爺爺不也是這么做的么。我們現在大踏步的后退,是為了將來大踏步的殺回來。她建議我可以把工作重心轉移到周邊郊縣,而且給我指了條明路作為新的根據地,這地方絕對奇葩,正常人打死也想不到。那就是位于大興的……某河監(jiān)獄。
當時正巧狗剩在大興買了套小戶型的房子,知道我要到附近撂攤兒,索性把房子讓給我住,有了住的地方,挑費少了許多,我這人又好拉關系,沒多久便跟監(jiān)獄門口的一家飯館混了個臉兒熟。我每天給飯館大姐交個三十五十的占地費,就在他門口擺起了卦攤兒。
這飯館當家的,是監(jiān)獄里一個不小的領導,俗話說狐假虎威,仗著他的名號,還真沒人來我這兒找麻煩,說實話,在那兒錢還真挺好掙的,有人說錢最不值錢的地方,一個是監(jiān)獄一個是部隊。這點我深表認同,因為監(jiān)獄和部隊至少在環(huán)境上都是封閉性的,商品貨物的流通性很差,這就為投機倒把哄抬物價提供了便利的條件。
我長抽的白塔山,在外面超市最高賣到7.5元,可在這兒卻要15塊。不過為了跟靠山打成一片,我還是會每天咬著牙,從飯館老板這兒買包煙。也是這個健談的大姐,給我開的第一份兒張。
那是我在這兒擺攤兒的第二天,因為頭一天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跟飯館老板娘拉關系上,所以根本就沒正經出攤兒,有了頭一天的基礎,第二天我在擺攤兒的時候,這大姐竟主動跟我攀談起來。
他們這種飯館,即使到了飯點兒,食客也不會太多,不過掙得卻不少,都是內部關系戶,比如誰家過來探監(jiān),懂點兒事兒的肯定會安排管教吃一頓,在外面18塊錢一份的魚香肉絲,在這兒至少賣到30.酒水什么的,自然更不用提,因此這種店也屬于那種三年不開張,開張吃三年的意思。
那大姐問我年紀輕輕的,怎么干起了擺攤算命的營生,還說我這歲數可信度不高啊。我開玩笑的跟他說,我們這種手藝人,跟大夫是一樣的,越老越值錢。不過年紀只是一方面,關鍵還得會說敢編。
那大姐聽我一說,也笑了。問我敢不敢也給她編一段兒,編的好有賞,編不好滾蛋。她話雖這么說,但我感覺他是不會讓我真滾蛋的,這么說無非是因為平時跋扈慣了,想到這兒,我跟他時候,我倒真有心幫她算算,算準了不要錢,給包煙抽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