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冤家路窄,我沒想到在這里又捕捉到了“大蛇銜木”的痕跡。從小我就對這個組織充滿敵意,從今往后,我們之間的賬又多了一筆。而且是一大筆。
小姑娘何如雪拼盡力氣,把大伯一家被綁走的消息告訴我們之后,支撐不住又昏了過去。
“女兒,女兒!”大兵擔心的叫著。
我勸道:“放心吧,她暫時不會有事,現(xiàn)在我們得抓緊出去。”
“嗯,好。”大兵抱著女兒,緊緊跟著我。
我們沿著標記往回走,我邊走邊問:“你女兒說的那個‘大伯’是誰?”
大兵說道:“他是家族里我這輩的老大,名叫何慶。我們這幾家有啥為難事了,經(jīng)常會去找他商量。要是放在以前,何慶大哥就相當于我們何氏的族長。他一家三口,除了我大嫂,還有一個十七歲的兒子,名叫何曉生。”
“族長?”我暗自琢磨著,大蛇銜木一邊綁架了何氏族長,一邊又殺了何氏滿門,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。
終于回到天坑下,我先去拽了拽繩子,確認繩子還能正常使用。我一看大兵正抱著女兒,便決定先爬上去,然后再把大兵父女拉上去??墒钱斘艺驹谔炜舆吘墸蛏侠K索的時候,才發(fā)覺這是個錯誤的決定。
大兵太重了。好像從第一下開始,我就緊緊咬住牙關,然后一路死撐,直到結尾。整個過程有一百多米啊,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。
當大兵父女重新回到地面,我累的胳膊都僵了。四肢一伸,就躺在地上。那一刻我突然感覺特別舒服,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覺啊。
我一看時間,已經(jīng)傍晚五點多了。天上依舊陰云密布,所以天色比正常顯得暗了好多。
大兵抱著女兒站起來,突然望著遠處呆呆出神,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。
“看什么呢?”問著,我一翻身也往那個方向看去。
這一看不要緊,我再也趴不住了,當時站起身來,直接就抽出了鬼戥子。
只見路口處有三個人正往我們這邊走來。那三個人走起路來的姿勢特別奇怪,斜腰拉胯的,其中一個小腿扭曲著,腳尖不知道怎么就扭到后邊去了。再看臉上時,三個人都面無血色,其中一個還掉了一只耳朵,帶著血筋掛在肩膀上……
“活死人?!”我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村落里,竟然還能見到這種東西。
“啊……”突然,從我們的右側又傳來一陣叫聲。
看時,是兩只活死人從右側朝我們撲來。距離我們已經(jīng)不到五米。
“走!”
我讓大兵趕緊后退,然后上前一個箭步,鬼戥子揮出,一劍掃掉了一只活死人的半邊腦袋。另一個活死人突然身子分開兩瓣,變成一張血盆大嘴,像拍手似的要把我吞進去。
我急忙把真火的力量灌注到鬼戥子上,一劍揮出,劍光到處,那只活死人被我直接燒成灰燼。
我看著分成兩瓣的活死人,立刻就想起了巷道里那奇怪的雙背鬼影。那雙背鬼影也是用這種方式攻擊人的,難道那雙背鬼影和活死人是相關聯(lián)的?我一想,應該差不多,要不然就沒法解釋雙倍鬼影的存在了。
我一邊想著,一邊追上大兵。大兵身在自己的村子,熟門熟路,拐了幾個彎之后,他帶我進入了一個高門大院。大兵把女兒放入陽臺上的躺椅。我關上鐵大門后,也回到大兵身邊。兩個人站在陽臺上,往四下里望著。
我問道:“這些都是你們村的人嗎?”
大兵說道:“是,都是我們村的。但是他們怎么會變成這樣,咱們早上進村的時候,他們不是還好好的呢嗎?”
“早上?”
聽大兵這么一說,我開始回想著早上的情景。
大約早上八點多的時候,我們在到達村子之前下了面包車。然后為了不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就去走山上的小路。在山上,我們看到了村外田地里的帳篷營地,警車、消防車、救護車,在村口還停著兩輛警車。
這些情景看上去很熱鬧,可是從頭到尾細細想一遍,我們好像始終都沒有看到人的存在。
而且對于一個臨時安置的帳篷區(qū)來說,早上八點多,應該正是忙碌的時候。可是我們當時卻一個人都沒有見到?,F(xiàn)在想想,實在是太不正常了。
我把這些跟大兵說了一遍。大兵聽了也跟恍然大悟似的,張著大嘴說道:“還真是!難怪我當時覺得哪里不對勁!”
大兵又想了想,提出了一點質疑,“那也不對?。∧阆?,當時我們進村,我又是找繩子,又是找礦燈的,村里也沒有人啊。村里村外都沒人,那他們早上的時候藏在哪兒了?”
“或許……他們當時就在村外,只是還沒有完成變異。都在那兒安靜地睡著……”我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。
大兵按照我的思路往下說著:“然后,就在我們進入地下這段時間,他們完成了變異,又都涌進了村子?”
我點點頭,“應該是這樣!”
“那他們又是在什么時候感染的呢?”大兵又問。
我想了想地方縣府網(wǎng)站的那條通訊,又聯(lián)系前后發(fā)生的事情,發(fā)現(xiàn)“活死人感染事件”和“采空區(qū)塌陷事件”發(fā)生的時間不是重合的。因為在大兵從后山進風口逃出來時,村民們還沒有撤離。而大兵沒有受到感染,就說明活死人感染必定是在撤離之后發(fā)生的。
如果說“采空區(qū)塌陷事件”是針對何氏一族的滅門計劃,那么“活死人感染事件”呢?現(xiàn)在滿村的活死人都姓“楊”,難道這又是一場針對楊氏一族的滅門計劃?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。
人家何氏一族,百年前就曾經(jīng)遭人追殺。卻從沒聽說楊氏一族有什么離奇的過往。
我有點兒想不通,除非這兩宗事件,不是一伙人所為。
如果真的有兩伙人盯著黑河溝,除了“大蛇銜木”外,另一個又是誰呢?
想到這我不禁搖頭,黑河溝真是個神奇的地方,藏了太多秘密。那些秘密仿佛跨越了百年,所有的矛盾卻都集中爆發(fā)在了一天。
我望著滿村的活死人,心說恐怕今后都不會在有“黑河溝村”這個單位了吧。出了這種怪事,一定會在地圖上被抹掉的。
就在這時風云突變,一陣電閃雷鳴,竟然嘩啦啦下起雨來。醞釀了一整天的陰云,終于也爆發(fā)了。
大兵一腳踹開房門,把何如雪抱進屋子。我進屋之后開始尋找食物。簡單吃過之后,天色越來越黑,雨勢也沒有停歇的意思??磥碛质莻€漫長的夜晚啊。
我用桌子把房門頂住,然后回到里間屋靠在墻上,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。
“啪啪啪”“啪”“啪”
連續(xù)的響聲傳入我的耳朵,我醒過來一看,天已經(jīng)亮了。
大兵也一驚而醒,翻身起來就摸他的旁邊,大聲叫著:“我槍呢,我槍呢?”
槍?大兵的樣子有些嚇人,兩秒之后才緩過神來。但是在緩過神之后,大兵立即機警地翻身下地,對我說道:“小明,外面怎么在打槍?我還以為又回到軍隊那時候了呢!”
我這才發(fā)覺,可不是嗎,村中傳來此起彼伏的“啪啪”響聲,不是槍聲又是什么?
“是啊,怎么會有槍聲?”我把大兵問我的問題有問了回去。
我和大兵同時壓低了身子,小心地露頭看著窗外。
只見天光已經(jīng)放亮,街道上一隊隊軍人全副武裝,戰(zhàn)術隊形前進,正在消滅活死人。
突然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大兵立刻警戒起來,護住女兒。我也拔出了鬼戥子,扁著身子藏在了里間屋的門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