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房間里的那是什么東西,單蘭金卻暫時買了個關子,他說我們這回反過來,我站在門后看,他來做瞎子,來找我。我說這樣行得通嗎,單蘭金說試試看。于是我?guī)退押诓济稍谘劬ι?,然后帶他倒客房里,之后我就從客房里出來站到門后,我聽見單蘭金數數數到了十,他才從里面出來。
我站在門后不敢出聲,而且單蘭金知道我站在那里,我想著這個游戲會不會因為太過于刻意而無法繼續(xù),只是很快我就覺得是我自己多慮了,因為馬上我聽見廚房那邊的冰箱上傳出來拍打的聲音,很顯然是把單蘭金往那里引過去。我聽得真真的,可是卻不敢出聲,單蘭金果然往冰箱邊走過去,只是走過去之后,我聽見有腳步聲從廚房一直往客廳里過來,只有腳步聲,卻沒有人。
只是這時候卻出了意外,因為我好像聽見外面的走廊上也有一樣的腳步聲,附著客廳里的這個腳步聲一起響起來,我仔細聽著,我感覺那個腳步聲走到了我家門口,然后就停住了。我一邊看著單蘭金,一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,只覺得心跳有些加快,不知道剛剛單蘭金站在這里的時候有沒有一樣的情景發(fā)生,只是剛剛他沒有說是真的。
在我分神的時間里,單蘭金已經走到了沙發(fā)邊上,但是我忽然覺得不對勁,因為單蘭金走進了沙發(fā)里頭,而且正往茶幾邊上走,因為我知道,那里是那個吊著的中年男子,我的心一下子繃緊起來,與此同時,我忽然聽到身后的門輕輕地敲了幾下,這敲擊的聲音拿捏的很好,剛好能讓我聽見,我的心思立刻從單蘭金那邊轉移到了門外,倒底是誰在門外頭,我想著總不會是善茬,否則怎么會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來作亂。
等我再看的時候,單蘭金已經繞出了沙發(fā)那邊,而是往房間那邊走過去,我能聽見另一個“啪、啪”走路的聲響,但是我一聲也不敢吭,眼看著單蘭金走到了門邊上,我想起剛剛單蘭金喊我的情形,于是就打算出聲喊他,哪知道剛想出聲,我覺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捂住了一樣地說不出話來,更嚴重的是我能感到有東西在我身后,只是卻什么都看不見。
我眼睜睜地看著單蘭金進到了我的房間里,然后房間的門就這樣合上了,而單蘭金卻絲毫沒有察覺。而且在房門合上的同時,我只聽見身后的門“吱呀”一聲竟然自己就開了,把手沒有被扳動過,鎖芯也沒有跳,就好像只是虛掩著,就這么開了。
我感到一陣冷風吹來進來,我就感到一個力道在拼命地把我往門外拉,力道大得竟然,根本不容我有反抗的余地,我想喊卻只有“哈,哈”的喘氣聲,根本一點聲音也發(fā)不出來,然后我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拖出到了門外的走廊上,走廊上根本就是黑的,聲控燈完全就沒有要亮的意思,我只能聽見自己被拖著的聲音,“沙沙沙”的響,再接著我聽見輕微的一聲門被關上,鎖芯跳動的聲音,我家的門就這樣合上了。
鎖芯跳動之后發(fā)出的聲響讓走廊上的聲控燈亮了起來,我看見在走廊的深處好像站著一個人,能勉強看見他的身形,再接著我就被拖到了樓道上,當我進入到樓道的時候,身上束縛的力道忽然就消失不見了,就連拖著我的那個力量也猛地不見掉。這力道消失的太過于突然,讓我猛地摔在地上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響聲。
我立刻從地上爬起來,然后就拼命地往家里跑,只是才來到樓道上,卻發(fā)現樓道根本變了模樣,這里只有墻壁,卻沒有門,我才走進來就像是進入到了一個夾縫之中一樣,就連身后的樓道也不見了。我焦急地看向兩邊,兩邊都是昏暗看不到頭的走廊,只有那個黑影在深處,似乎一直在看著我。
我于是就往他的方向跑過去,可是卻怎么跑也到不了盡頭,怎么跑也接近不了他,而且我越跑越無力,越跑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再之后,我就猛地醒了過來,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(fā)現自己靠在外面的走廊上,而單蘭金正蹲在我面前。
我看著一切正常的走廊,像是回到了現實中一樣,我問單蘭金說我這是怎么了,單蘭金看了看走廊的兩邊,把我從地上扶起來,說我們先進去再說。進到屋子里之后,單蘭金把門合上,我茫然地到沙發(fā)上坐下,我明明記得我被拉出去之后又回了來,好像一切都是真實的,怎么自己就會昏了過去呢,我又想起單蘭金被帶到房間里的情形,我問他說他沒事吧。
單蘭金搖頭說沒事,但是他說我嚇到他了,剛剛我好像是魔怔了,坐在走廊上翻著白眼一直在蹬腿,他好不容易把我穩(wěn)住了,這才醒了過來,他問我說剛剛我在門后頭好好的,怎么忽然就跑出去了。
我于是把剛剛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,單蘭金卻有些想不通的樣子,他說怎么會這樣,按理說我不應該這樣的才對。我見單蘭金疑惑,才問他說那他呢,他進入到房間里面是怎么出來的。我問到這里的時候,單蘭金的神色忽然就嚴肅了起來,他說他差點就著了道了,他說我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。
他于是把我領到我的房間里,才到房間門口,我就看見整個房間里一片狼藉,桌子上的書,被子枕頭等等的東西都撒了一地,我看向單蘭金,問說是他做的,單蘭金點點頭,但是有搖搖頭,說應該是我房間里的那東西做的,剛剛的時候上了他的身。
我愣住了,連單蘭金都被上身了,這情形似乎越來越詭異了,可是單蘭金說這倒沒什么,他很快就醒過來了,所以現在已經不礙事了,在這段時間里,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,我問說看到了什么,單蘭金說他被附身之后好像看到了一個人,我問是誰,單蘭金猶豫了下,說是我。
我有些不能明白,單蘭金卻接著說,我以為他為什么會從被鬼上身之后醒了過來,就是因為看見了我,然后我推了他一把,這一推他就徹底清醒了過來,他急忙將眼睛上的黑布給拿掉,然后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。
我更加不解,只是問說是我,可是為什么是我,那時候我明明已經被拖到了走廊上,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干的,反正好像就是讓我不要幫到單蘭金一樣,單蘭金自己似乎也有些想不通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,最后只是和我說,看來施虎讓我做靈異顧問是對的,我關鍵時候能救命。
之后單蘭金和我重新回到了沙發(fā)上,然后單蘭金問我要了一張白紙和一只筆,他在白紙上畫了三個點,他說一個點表示我家盤踞的一個東西,一個在客廳里,一個在門后,一個在房間里,他問了一個問題,為什么我從721背回來的紙人一直在門后的位置,而那個吊死的中年男子卻一直在沙發(fā)周圍盤桓,包括為什么房間里的那東西會這么兇。
單蘭金進一步分析說,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,房間里的東西是一直都有的,可能是一直存在于這個屋子,也有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,所以自然而然地,我到了房間里,它也就在那里了。至于另外的這兩個,門后的那個是我惹回來的,那么沙發(fā)上的這個呢,是怎么惹回來的,什么時候惹回來的?
我覺得我完全跟不上單蘭金的思路,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直到單蘭金今晚來我這里,完全是有準備有預謀的,直到我問到這里,單蘭金才說,我明天要去殯儀館上班,可是家里有東西不愿意讓我去,目前這三個不知道是哪些不讓我去,但是無論是誰,目的都很明顯,就是不讓我接觸殯儀館的那些秘密,也就是說,其中至少有一個是來自殯儀館。
于是單蘭金在沙發(fā)上摸索著,然后他將沙發(fā)直接給犯了一個個兒過來,但是沙發(fā)是縫制成一體的,單蘭金從茶幾上拿了水果刀,和我說他會賠我一個沙發(fā),說著就一刀扎了下去,然后將沙發(fā)的皮面給劃開了,他將缺口給撕開拉大,最后我看見他從里頭拿出一個東西來,我看得真真的,這不是別的東西,而是一個骨灰盒。
他說還有別的東西,于是又伸手進去拿,卻拿出一雙黑白布鞋來,正是經常莫名出現在我家里的那一雙,我看著單蘭金手上的布鞋和桌子上的骨灰盒,只覺得臉都要白了。
可是單蘭金卻是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樣子,我聽見他和我說,只要再看看我門后的那東西是什么,基本上他就能猜準我房間里的那東西是什么來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