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幾息之間,劉猛便已經(jīng)手刃了無名巡邏兵,除了濺了一身鮮血,自己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,隨手推開巡邏兵,卻是順勢奪過長槍,單腳一勾,便將另一桿長槍挑在手中,人不敢停下,卻已經(jīng)朝遠處沖去,此時也有睡的迷迷糊糊地叱閭神部族人從大帳之中出來,一時間還不知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卻見到一道黑影從面前沖過,也不理睬他們就已經(jīng)遠去,甚至還不明白怎么回事。
劉猛不敢多做理睬,盡管很想多殺幾個鮮卑狗賊,但是此時不允許,只能強忍著殺機朝前沖去,只要沒有反應過來的就沖過去,身形之快十一二息之間便已經(jīng)是百步開外,自然沒有人能將他攔住,但是此時也到了大營的邊上,正有哨兵趕過來,遠遠地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劉猛,隨即吆喝起來,便聽著長槍殺過來。
劉猛吐了一口氣,感覺到胸膛之中就好像要炸開來一般,喉嚨有團火在燒,不敢多想,猛地將左手的長槍抖手擲出,已經(jīng)朝前面的哨兵丟去,而劉猛身形不停,雙手握槍,已經(jīng)抖出了漫天槍影,迎著哨兵沖去,那一槍逼開一個哨兵,而這一槍直取另一個,就在接近的時候,長槍一蕩,將那哨兵的長槍擋開,身子一偏,已經(jīng)松了長槍,身子一晃撞進了哨兵懷中,猛地將軍刺扎進了那人胸膛,身形一轉,帶著一蓬鮮血朝后沖去。
此時手中已經(jīng)沒有長槍,迎面而來的哨兵卻是一槍刺來,只見劉猛身形一轉,已經(jīng)沖到了兩名哨兵跟前,軍刺扎進一名哨兵的肋間,而另一邊卻是猛地一抬腿,一記膝撞狠狠地撞在了另一名哨兵的小肚子上,只聽一聲慘叫,哨兵飛跌出去,剛好阻擋了其余的哨兵,劉猛借著機會已經(jīng)沖了出去。
終于離開了叱閭神大營,此時身后無數(shù)叱閭神部的族人追來,喊聲震天,幾千鮮卑賊兵全都被驚醒過來,眼看著劉猛朝大利稽部沖去。
再說此時大利稽部的人也已經(jīng)圍了上來,站在自己大營戒備著,遠遠地就看到一個黑影沖來,稍微及近,卻忽然有人喊了一聲:“是咱們的人——”
此時大利稽部的族長大利稽懷也正觀察著一切,聽到這句話臉色忽然大變,便知道要糟,不管那人是誰,但是此話一出,事情就說不清了,心念一轉,猛地大喝一聲,只是從護衛(wèi)身上扯下弓箭,隨即彎弓搭箭,眼見離著六七十步,猛地一聲大喝便是一箭射了出去,嘴里還喊道:“賊人受死吧——”
再說劉猛已經(jīng)沖進這邊,叱閭神部的人也開始用弓箭射擊,可惜匆忙之間,卻根本夠不到劉猛,只是被劉猛接近大利稽部,此時忽然聽到一聲大喝,心中一驚,隱隱發(fā)現(xiàn)一支利箭射來,心思來不及轉動,本能的已經(jīng)強行扭了一下身形,看看避過這一箭,只是身形一滯,稀稀拉拉的兩三只箭矢落在身邊。
劉猛心中一動,腳下一頓,只是失聲喊了一句:“族長——”
這也就罷了,偏偏這一句是用大利稽部的話喊出來的,口音之間匆忙中別人也分不清,正是如此,大利稽部雖然有不少人彎弓搭箭,但是卻終究沒有人射箭出來,即便是此時大利稽懷高喝道:“放箭,放箭——”
但是還是沒有人放箭,匆忙中大利稽部的人只以為是自己人,根本不會有人放箭,此時劉猛不敢多呆,看著身后一支箭矢落在自己身邊,心念一轉,不由得慘呼了一聲,在地上打了個滾,抓起一支利箭,人有爬了起來,然后便朝外沖去,反將那只利箭掛在身上,一手捂著便朝外疾奔。
黑夜中只是一恍惚,劉猛便已經(jīng)沖到了大利稽部大營的邊上,人已經(jīng)沖出,朝岸邊那邊奔去,幸好此時大利稽部的族人都以為是自己人,看衣服聽聲音的確是自己人,所以盡管大利稽懷下令放箭,但是本能的還是磨磨蹭蹭的沒有放箭,如此劉猛便已經(jīng)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是在經(jīng)過大利稽部的邊緣的時候,隨手將已經(jīng)擦滿鮮血的箭矢朝大營邊上一丟,人已經(jīng)一頭撞進了黑夜之中。
此時可是顧不得胸口撕裂般的感覺,咬著牙拼命地朝前沖去,而聽到聲音正沖上來準備接應的典韋李彪,剛好遇上一身是血的劉猛,一時驚慌,只是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劉猛,典韋更是焦急的道:“兄弟——”
沒時間解釋,劉猛咽了口吐沫,啞著嗓子道:“我沒事,快走——”
話音落下,典韋李彪也就明白過來,此時不是詢問的時機,因為鮮卑賊兵眨眼就到,所以典韋也不多想,反身背起劉猛,和李彪二人邁開大步朝黑夜中跑去,隨即消失在黑夜之中,也是賣足了力氣。
再說此時叱閭神部的人,卻已經(jīng)追了過來,可惜沒有看到三人離去,點著火把追到大利稽部大營的邊上,便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利箭,隨即撿起來,看到上面有鮮血,便由用人叫道:“刺客受了箭傷,已經(jīng)拔了箭逃了——”
話雖如此說,但是叱閭神部的人卻已經(jīng)聽出來,圍在大利稽部不遠朝里面張望著,剛才那句大利稽部的人說的話卻是聽得見,一心以為是大利稽部的人,卻是絲毫不懷疑,根本不往遠一點搜索,只是為在這里觀望。
不過一會,已經(jīng)略略包扎的叱閭神也到了大營邊上,只是詢問族人:“可曾抓到刺客?”
此時有族人回來朝叱閭神一抱拳:“族長,刺客已經(jīng)逃進了大利稽部去了,我們不敢追進去。”
聽到這番話,叱閭神便信了,根本不懷疑,只當族人親眼看見,況且周圍的族人也都點頭,自然沒有什么好懷疑的,何況這也很正常,畢竟兩族積怨已久,一時間除了傷痛,心中更是被憤怒填滿,只是冷著臉不說話。
沒過多久,就見從素利部方向和末那樓部方向都趕過來人,遠遠地就聽到素利候高喊道:“叱閭神,怎么回事?”
兩族關系還不錯,叱閭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,只是憤然喝道:“怎么回事,還能怎么回事,還不是該死的大利稽部的狗東西派了刺客在這時候想要殺我,王八蛋,這件事沒完,此仇不報何以為人——”
“叱閭神,切不可沖動——”素利候聞言就知道要糟,趕忙出言勸解,人已經(jīng)領著人沖了過來,要是此時兩族打起來,那豈不是這一次的計劃就白費了。
不說其他,此時末那樓部的末那樓札特卻是尖著嗓子笑了起來:“叱閭神,上一次你差點殺了大利稽懷,看來這一次是他要報仇了,我記得你上一次還收了他的一個女人,這一次可是要連本帶利都還回去了——”
末那樓所說的是上一次兩族廝殺,最終是叱閭神部獲勝,大利稽懷不但受傷,還賭輸了一個小妾,事情說不上太大,但是仇恨必然不小,此時說起來,卻是挑撥離間的意思,縱然叱閭神聽得明白的,但是心中難免泛起一絲恨意。
“夠了,末那樓,你就少說兩句能死呀,咱們是來干嘛的,”素利候大怒,只是狠狠地的瞪了不遠處的末那樓札特一眼。
此時隔著百十多步,這些話都落在了大利稽懷的耳中,雖然想起那些事也是狠得牙根直癢癢,但是卻不肯認了這冤大頭,自己可沒有派人去刺殺叱閭神,不過現(xiàn)在想想,那個高手到底是誰?自己當時沒有看清楚,難道自己族中還有這樣的高手自己不知道嗎?胡思亂想之間,卻是冷哼了一聲高聲道:“叱閭神,老子要殺你必然是在廝殺中堂堂正正的殺你這狗東西,絕不會用這種卑劣手段的。”
“你不承認也沒用,我的族人親眼看著刺客逃進了你的大營,你要是沒做的話,可敢讓我搜一下。”叱閭神自然不會這么簡單就善罷甘休,肩頭的撕痛,和艷艷的鮮血都在提醒著他這一段仇恨。
大利稽懷臉色一沉,心中竟有些不踏實,心念一轉,只是沉聲道:“你說搜就搜嗎,我們大利稽部就那么好欺負不成,我說不是我派的就不是我派的,剛才沒看到我也要射殺刺客嗎?”
“那是你做賊心虛,生怕刺客被抓住,曝露出你這個陰險的壞蛋。”叱閭神喘息了一陣,終究是不甘心,心中怒火更勝。
眼見二人爭執(zhí)不下,一旁的素利候和末那樓札特都明白,此時陷入了僵局,叱閭神受傷看上去還不輕,自然不會輕易放過,但是大利稽懷為了面子也好,還是有其他的目的也好,自然是不會承認,更不會讓叱閭神搜查的,如此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,素利候心念一轉只是高聲道:“大利稽懷,不是你做的,就不用擔心什么,這樣吧,讓我進去看一看,也好還你一個清白如何?”
扭頭望望素利候,大利稽懷遲疑了一下,自討心中無私,也就緩緩地點了點頭:“素利候我這是給你面子,你既然愿意搜查一下我也不說什么,不過要是沒有的話,嘿嘿,可要讓叱閭神給我磕頭賠罪才行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