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指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,“敢不敢跟我斗法?”
“王八蛋,有什么不敢的!”
六指猛地將鞭子朝天一甩,“啪”的一聲,響聲震天,隨后他指著我,張狂地說道:“那你就放馬過來,我倒要看看,你如何在這陣法里把我滅掉!”
天色已黑,我吃過飯,借著遛彎的功夫到后院又轉(zhuǎn)了一圈,可蹊蹺的是,煞氣的源頭依舊毫無蹤跡。
這時,夏梵茜從祠堂走了出來,只是此刻的她一瘸一拐的,我心里暗道,都什么年代了,竟還用家法懲治?
忙快步上前問:“你沒事吧?”
她搖搖頭,“沒事,就是跪得久了,腿麻得厲害。”
沒想到她父親對她管教這般嚴(yán)苛,到是讓我很意外。
“可有什么線索?”夏梵茜問道。
我搖了搖頭,不過我倒想起一處關(guān)鍵,就是夏家的祖墳。
夏家為何要用假墳掩人耳目?顯然祖墳藏得極深,可接二連三的人露出死相,這絕非偶然。
我猜,定是有人在暗中動手腳。
夏梵茜眉頭緊鎖:“不瞞你說,我們這有個規(guī)矩,未出閣的女兒是不準(zhǔn)踏足祖墳祭拜的。”
“長這么大,父親從不讓我靠近祖墳半步,不過仗著幾分好奇,我曾偷偷跟著他們?nèi)ミ^一次。”
“那你們夏家祖墳離這遠(yuǎn)嗎?”
夏梵茜搖了搖頭:“就在那空墳的后山。”
“能帶我去看看嗎?”
“現(xiàn)在?”她有些遲疑。
我點頭道:“你們夏家怕是遭人算計了,這事得去墳地才能弄明白。”
夏梵茜猶豫片刻,終是應(yīng)了:“好吧。”
我們趁著夜色溜出夏府,朝著祖墳的方向走去。
今晚月色皎潔,四周景物看得真切,我總覺得夏家的種種怪事,根由或許就在這祖墳上。
不多時,便到了夏梵茜祖父的墳地。
站在墳前環(huán)顧,這處地理位置堪稱是絕佳的風(fēng)水寶地。
天地靈氣在此交匯,實屬是聚財轉(zhuǎn)運的上佳之所,后有主山巍峨矗立,穩(wěn)重莊嚴(yán),正是“玄武垂頭”之象,為墳地奠定穩(wěn)固根基,寓意福蔭深厚,庇佑后世子孫根基扎實,遇事有靠,安穩(wěn)無虞。
前方朱雀方位,明堂開闊平整,宛如天然聚寶盆,且山水在八卦方位上相互調(diào)和,五行相生,金生水、水生木、木生火、火生土、土生金,循環(huán)往復(fù),生生不息,為子孫后代源源不斷地帶來運勢與財富。
難怪夏家要把祖墳藏得這么隱秘,這般上乘風(fēng)水,確實少見。
我感嘆著繞到墳?zāi)购蠓?,忽然察覺到異樣。
方才只顧著看風(fēng)水地勢,竟沒細(xì)瞧墳?zāi)贡旧?,這墳地里怎么彌漫著一股煞氣?
且這氣息中,透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就在這時,一陣凄慘的哭聲隱隱傳來。
三更半夜,在這孤零零的墳頭旁聽見鬼哭,著實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
起初我以為是錯覺,畢竟夏梵茜的祖父已過世數(shù)十年,可很快,夏梵茜也聽見了,她有些慌亂地躲到我身后,聲音發(fā)顫:“沈奪,你……你聽見什么聲音了嗎?”
在逝者面前,我定了定神,喝聲道:“夏家老太爺,我?guī)膶O女來看您了,若有冤屈,不妨直言。”
咦……
隱約間,我和夏梵茜都聽到了哭泣聲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夏梵茜驚道:“沈奪,這聲音好像是從墳?zāi)估飩鞒鰜淼模y道我祖父沒死?”
“不可能,”我打斷她。
“這陰森鬼氣里,絕無活人的可能。”
只是,此事著實蹊蹺,我的目光一轉(zhuǎn),忽然瞥見一樣讓人震驚的東西,喪門釘!
墳頭上怎么會有喪門釘?這可是夏家祖墳!
我心中一凜,原來這煞氣是從這來的,我將冰寒刺骨的喪門釘拿在手里,眉頭緊鎖。
夏老太爺?shù)淖鎵炘趺纯赡苡羞@東西,難怪夏家不太平,這玩意最為邪性,看來問題就出現(xiàn)在這喪門釘上了。
可我卻隱隱的感到不對,像是想到什么一樣,依著五行八卦與七星陣的推演,朝墳地正前方走了七步,再向南五步,隨即停下,蹲下身子,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地上挖掘。
“你在挖什么?”夏梵茜好奇地問。
“一會你就知道了。”我挖了約十五公分深,果然挖到了東西,一枚黑漆漆的喪門釘。
夏梵茜一愣:“怎么是釘子?”
我起身,又向北走七步,再向西三步,繼續(xù)挖掘,又是一枚喪門釘。
依著方位推算,我在墳?zāi)顾闹芄餐诔隽?,加上墳頭上的那一顆,正好七枚。
我不禁驚呼,夏梵茜也一臉震驚:“這……這是什么?祖父的墳前怎么會有這么多釘子?”
她看著我手中的七枚釘子,好奇地想伸手去摸,我趕緊避開,厲聲喝道:“不許動!”
夏梵茜被我嚇了一哆嗦。
“怎么了?”她問。
我讓她將手放在喪門釘上方,距離約一巴掌高。
夏梵茜瞪大了眼睛,驚恐道:“好涼,這么遠(yuǎn)都能感覺到寒氣,這是怎么回事。”
我神色凝重:“這東西邪性得很,煞氣極重,萬萬碰不得,這可不是普通的釘子,而是喪門釘,專用于邪術(shù)詛咒,一枚喪門釘便可家破人亡,七枚齊聚,布下的正是天羅地網(wǎng),滅門煞!”
“滅門煞?”
“沒錯,聽這名字顧名思義,手段歹毒,能讓人滅門絕戶,一個不留!”
聽了這話,夏梵茜整個人都僵住了,身子一晃,直直栽進我懷里,我從未見她如此慌張過,從她的眼神里,我看到了全然的信任,許是已察覺我所言非虛。
她緊緊抓著我的衣袖,聲音發(fā)顫道:“沈奪,你有辦法解決嗎?是不是把這些喪門釘取走就行了?”
我搖了搖頭:“這喪門釘與滅門陣已布下許久,即便取走釘子,煞氣也不會立刻消散。”
夏梵茜眼圈泛紅,急得直跺腳:“那可怎么辦?你到底有沒有辦法?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家遭此劫難。”
“辦法倒是有,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?你快說啊,都到了這個時侯,你還賣什么關(guān)子。”夏梵茜急壞了。
“顯然有人要害你們夏家,此人與夏家關(guān)系密切,甚至可能就是夏府中人。”
夏梵茜驚恐點頭:“沒錯,知道這墳地的沒幾個人,會是誰……”
想了想,夏梵茜不解的說:“我父親向來有大善人之稱,散出去的錢財無數(shù),到底是誰這么喪心病狂的要害我們,他是瘋了嗎?要拉我們所有人陪葬!”
我雖不知是誰對夏家有這般深仇大恨,但對方手段歹毒,目的明確,就是要讓夏家連根拔起,一個不留。
夏梵茜緊張地望著我:“你還沒說怎么解決呢。”
“遷墳,起棺!”
“可這個人留在夏家,怕是還會生事端。”
“是啊,可這人到底是誰?我們該怎么揪出來?”
我道:“夏家上下,每個人都有嫌疑。”
這話一出,夏梵茜倒吸一口冷氣,隨即握緊拳頭:“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,絕不能讓他禍害夏家!”
她又問:“那方才的哭聲,難道是滅門煞對我爺爺?shù)氖瞧鹆俗饔茫课覡敔敳粫?hellip;…”
我搖了搖頭:“那哭聲不是滅門煞所致,它只針對活人,對死人無效,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?別急我了!”
我看著夏梵茜的眼睛,嚴(yán)肅道:“不過你祖父在地下,怕是也不安寧,你想,連活人都不放過,死人他又怎會輕易放過?”
“那……那怎么辦?。?rdquo;
夏梵茜想了想,“不行,我得趕緊回去告訴父親,讓他趕緊徹查!”
夏梵茜剛說完又搖了搖頭,立馬推翻了自己的想法,“不行,那樣會打草驚蛇,你也知道,夏府里有二叔、三叔,還有眾多家丁門衛(wèi),萬一走漏風(fēng)聲,再想揪出那人就難了。”
沒想到這般境況下,夏梵茜的腦子倒還靈光,的確夠聰明。
我說:“打草驚蛇絕非上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