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手放在門上,剛要打開。
腦子里回想著爺爺說的話,即便是白天,誰叫門都不能開。
今天可是鬼節(jié),又是我的生辰,我能不能活,就看今天了。
仔細(xì)想想,爺爺要是連個厲鬼都對付不了,怎么把我養(yǎng)到18歲的。
他可是連陰曹地府的鬼差都能騙過。
而且,昨天就是因為我相信了劉大水,才出了意外。
“張叔,我爺爺怎么死的?”
“你小子有問我的功夫,不會自己去看,快把門打開。”
我從門縫里觀察著張會計的臉色,他似乎有些著急。
“張叔,我穿上衣服這就跟你去。”
嘴里說著,我卻一動沒動,很明顯,張會計的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神情。
我斷定,這不是張會計。
我回屋拿碗雞血,朝著門縫的位置就潑了出去。
“滾,有多遠(yuǎn)滾多遠(yuǎn),居然敢騙我。”我沒好氣的說。
“啊,小兔崽子,你給我開門,我要吃了你……”
門外傳來陣陣的猙獰聲。
我拍著胸脯,好懸,差點又被騙了。
今晚十二點,陰曹地府的鬼門就會大開,到時我就是案板上的肉了,爺爺又不在,我不能等死。
我回屋坐在椅子上一臉的不信邪,不管怎么說,爺爺也教了我不少本事。
雖然都是紙上談兵,我就不信斗不過幾個小鬼。
爺爺說過讓我扎十個紙人,用來抵擋我的劫難,我得抓緊時間。
扎紙人從小爺爺就教過我,半天時間,我就扎好了十個紙人。
我咬破指尖血,將這十個紙人點上眼睛。
紙人點睛,意味著通靈。
小鬼大多沒有開智,通過氣息來分辨,我的血液讓他們有了我的氣息。
這樣這些紙人就可以以假亂真,為了萬無一失,我還將平時穿過的衣服穿在紙人身上。
我將糯米灑在門口,還倒了兩碗雞血,都差不多了,我才躲在床底下,靜靜的等待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隨著鐘擺轉(zhuǎn)到子時的時候。
外面突然刮起一陣大風(fēng),隨后,窗戶和門都被風(fēng)吹得咣咣作響。
“來了!”
我感覺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,而后背卻嗖嗖地冒著涼風(fēng)。
突然,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,嚇的我心里咯噔一下,不自覺的身子一抖。
“沈奪,沈奪?”
剛開始女人的聲音還柔媚誘惑,可沒叫幾聲,她就不耐煩了!
眼看著窗戶上露出一個長長的陰爪,她不停地?fù)现T,聲音也變得急切。
片刻,我又聽到了爺爺?shù)穆曇簦?ldquo;沈奪,把門打開,爺爺回來了!”
“沈奪,我是張會計啊,快開門!”
門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小鬼,他們模仿著爺爺和張會計的聲音,拍打著大門。
似乎要將這房門砸爛,我抱著桃木劍,趴在床底下一動不敢動,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鬢角流下。
沒想到,18歲這個坎這么難過。
很快,門外就聚集了百鬼,我感覺我的睫毛都要結(jié)冰了,從心底往外的冷,這一夜,我要怎么熬?
下一秒,一陣龍卷風(fēng)刮過,吹開了房門上的符紙和地上的糯米,房間的門突然大開。
隨即,我看見幾十雙穿著壽鞋的小鬼踮著腳走了進(jìn)來。
一個趙曉麗就夠我嗆了,現(xiàn)在居然來了百鬼,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。
我緊緊握著桃木劍,屏住呼吸,生怕被這些小鬼發(fā)現(xiàn)。
小鬼看到房間里的紙人,發(fā)出一陣陰森森的笑聲。
看來這些紙人起到了作用,就在我長舒一口氣,以為騙過了這些小鬼時。
一雙繡花鞋突然出現(xiàn)在了我的眼前。
我知道,這是趙曉麗來了。
她看著棺材里的紙人,鬼里鬼氣地說:“沈奪,我來接你,跟我回去,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。”
她抱起紙人,突然呆住,隨后發(fā)出一陣嘶吼。
“沈奪,你在哪?”
“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?”
“你給我出來……”
隨后,那紙人被她撕得稀碎掉落在地。
周圍的小鬼一聽,瞬間也怒了。
我心里一涼,壞了!
趙曉麗跟那些小鬼不同,劉大水拿紙人騙過她一次,所以這次,她不上當(dāng)了。
我正想著如何應(yīng)對,突然,兩個陰森森的鬼臉出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
嚇得我頭發(fā)根都立起來了。
這兩個女鬼,一個是趙曉麗,另一個就是劉艷。
她們化著死人妝,因為憤怒而五官走形,加上慘白慘白的臉,還是低著頭看我。
那種恐怖的畫面,我這輩子都忘不了。
就在我慌亂無神的時候,趙曉麗突然詭異一笑,朝我吐了口黑氣,我頓時手腳無力,腦子也混沌沌的。
完了,我暗道不妙,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。
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。
“沈天九在此,邪崇之物統(tǒng)統(tǒng)滾出來。”
爺爺,爺爺回來了。
爺爺一聲怒吼,頓時吸引了那些小鬼,我只感覺腦子昏沉沉的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后來我才知道,爺爺那晚和小鬼斗了整整一夜,直到雞打鳴才作罷。
也就是那晚,爺爺用他的陽壽保下了我。
等我醒來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床上,相反的是,爺爺躺在了我的棺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