論道游戲仍在繼續(xù),只是氣氛早已偏離了“交流心得”的初衷,變成了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(zhàn)爭。
上一輪的“道心回響”,以謝彌和墨塵遠的雙雙勝出告終,蕭景行和許霜絨的臉色都有些難看。
被徹底羞辱的趙志,在短暫的離場后,竟又回來了。
他顯然不甘心就此退場,一上來,就拋出了一個在他看來,絕對無法被超越的“王炸”。
他傲然地掃視全場,朗聲道:“我家,擁有一整條‘赤金靈脈’的開采權(quán),可持續(xù)產(chǎn)出上品靈石三百年。諸位,可有?”
此言一出,滿座皆驚。
一條完整的靈脈!那是一個中型宗門賴以生存的根基!
林晚音和許霜絨,都默默地端起了面前的苦酒。
就連蕭景行,也只是微微皺眉,并未反駁。他的家世雖好,但也拿不出一整條靈脈的所有權(quán)。
趙志的臉上,露出了勝利在望的得意笑容。
然而,他等了半天,卻發(fā)現(xiàn)有兩個人,沒有動。
一個是墨塵遠,另一個,是謝彌。
墨塵遠只是淡淡地看了趙志一眼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個剛剛學(xué)會修煉的孩童,在炫耀自己新得的糖果。
他輕聲說道:“一條靈脈而已,誰沒……”
他話說到一半,似乎才意識到什么,真誠地反問了一句:“你們……沒有嗎?”
這句反問,比直接的炫耀,殺傷力要大上千百倍。
趙志的笑容,僵在了臉上。
丹峰首座,富可敵宗。這早已不是秘密。
水鏡前的弟子們一片嘩然,他們能理解墨塵遠的從容。
但……謝彌是什么意思?
一個外門弟子,月例只有三塊下品靈石,她憑什么不動?
蕭景行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嗤笑,聲音不大,卻充滿了審判般的嘲弄。
“抱歉,”他端起茶杯,掩飾著嘴角的譏諷,“我只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。”
言下之意,不言而喻。
裝什么呢。
謝彌連看都懶得看他,只是豎起一根中指,對著空氣,慢悠悠地念叨:
“喝了點馬尿你是心高氣傲,嘲笑你奶奶我是生死難料。”
接著,她轉(zhuǎn)向目瞪口呆的眾人,開始了自己的核心表演。
“趙志師兄,只說了他家有靈脈,對吧?”
“但他并沒有明確說明,這條靈脈,是此世的,還是前世的,對吧?”
這是什么歪理?!
在所有人荒謬的眼神中,謝彌猛地一拍桌子,慷慨激昂,狀如神明附體。
“我!謝彌!上一世,乃是紫薇星域之主,坐擁九百九十九條龍脈!區(qū)區(qū)一條赤金靈脈,也配讓本座動容?!”
全場,死一般的寂靜。
片刻后,墨塵遠第一個帶頭,輕輕地鼓起了掌。
“好!”
他的認可,仿佛一個開關(guān)。
林晚音和許霜絨愣了一下,也跟著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。
其他人雖然不理解,但為了不顯得自己“呆”,也紛紛效仿。
“算了,先鼓掌,不然顯得很呆。”這是大部分人的心聲。
……
第一場財富對決,以謝彌的“規(guī)則勝利”告終。
執(zhí)法堂堂主之女林晚音,眼見氣氛有趣,也起了興致。
她將游戲拉到了一個新的戰(zhàn)場。
“我知曉宗門內(nèi)許多長老、乃至核心弟子的秘聞。這個,算不算獨特的經(jīng)歷?”
謝彌立刻接話,并主動抬高了門檻,為她制定了不可能完成的規(guī)則。
“算,當然算。不過,為了證明你所言非虛,你若是不飲酒,就必須當場說出三個……足以讓宗門震動的秘聞。而且,必須是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。”
這規(guī)則一出,林晚音立刻默默地端起了酒杯。
開玩笑,她還想在宗門混呢。
場上,除了謝彌,所有人都飲下了苦酒。
現(xiàn)在,輪到謝彌證明自己了。
她笑嘻嘻地看向水鏡的方向,仿佛在征求主持長老的同意。
“長老,我可以說嗎?說出來,這大會轉(zhuǎn)播要是中斷了,可不怪我。”
這是一個巧妙的陷阱。
她將“是否允許大會爆炸”的決定權(quán),交給了最希望看到大會爆炸的主持長老本人。
長老沉默了片刻,用靈力傳音道:“但說無妨,后果……自負。”
得到了許可,謝彌立刻將槍口,對準了剛剛授權(quán)給她的長老。
“主持本次大會的劉長老,道號‘清虛’,德高望重。但他私下里,為了葆春養(yǎng)顏,偷偷修煉了本門禁術(shù)——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。”
此言一出,水鏡畫面猛地一晃,顯然是劉長老道心不穩(wěn)所致。
謝彌不管不顧,繼續(xù)扔出第二顆炸彈。
“還有旁邊那位負責記錄的王執(zhí)事,他一直暗戀劉長老,為了盜取《玉女心經(jīng)》的下半部功法,不惜潛入長老的洞府,結(jié)果被護山靈獸咬了屁股,在床上趴了三個月。”
水鏡前一片嘩然!
當謝彌的目光,掃向那些端茶送水的執(zhí)事弟子時,恐懼,已經(jīng)徹底蔓延。
那些弟子們虎軀一震,竟齊刷刷跪下,對著謝彌的方向瘋狂磕頭,以求幸免。
在一片求饒聲中,謝彌的目光,最終落回了最初的挑釁者——趙志身上。
“那,就說個趙志師兄的吧。”
……
趙志剛剛才放下心來。
他跟謝彌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她一個外門弟子,能知道自己什么秘聞?
于是,他又端正地坐了回去。
只聽謝彌緩緩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全場。
“別看趙志師兄外表人模人樣,修行勤勉,其實他……”
話未說完。
“嗖——!”
一道綠光,從趙志身上爆開,他整個人竟手腳并用,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壁虎,朝著洞府外瘋狂竄去!
【臥槽!那是什么東西飛過去了!】
【是妖獸!混入了妖獸?。?!】
就在他即將逃出洞府的那一刻,一只腳,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伸了出來,精準地絆在了他的腳踝上。
趙志“噗通”一聲,摔了個狗吃屎。
罪魁禍首,墨塵遠,慢條斯理地收回了腳,端起茶杯,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被物理和心理雙重擊潰的趙志,已經(jīng)無法站起。
他只是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,絕望地,拉住了謝彌的道袍下擺。
“求你了……別……別說。”
謝彌蹲下身,看著他,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。
“一個弟子的請求,我這個‘祖師奶奶’,當然可以拒絕。”
“但……”她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一個乖孫兒的愿望,奶奶,是一定會滿足的。”
趙志愣住了。
他看著謝彌那不容置喙的眼神,心如死灰,萬念俱焚。
最終,他閉上眼,用盡全身力氣,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。
“奶奶!”
謝彌激動不已,響亮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