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吃吧。”吳墨推了回去，系統(tǒng)背包里還有不少物資。

女孩卻固執(zhí)地塞到他手里，藍白校服在火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：“爸爸說，跟著強者才有活路。但他也說，要看清楚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。”她抬起頭，清澈的眼睛里映著跳動的火焰，“吳哥，你會一直帶著我嗎？”

吳墨的心猛地一顫。他想起穿越前的妹妹，也是這樣怯生生地問自己會不會一直保護她，直到那場意外將一切打碎。他握緊手中的壓縮餅干，餅干的棱角硌在掌心，帶來清晰的痛感。

“只要我活著。”吳墨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，“就不會讓你出事。”

張蕓的眼睛瞬間亮了，像落滿了星光。她小心翼翼地從脖子上解下那個指南針吊墜，塞進吳墨手里：“這個給你，爸爸說它能指引方向，也能帶來好運。”

吊墜的金屬外殼已經(jīng)磨損，但指南針的指針依舊精準(zhǔn)地指向北方。吳墨將其揣進懷里，貼著胸口的位置，能感覺到金屬的微涼和女孩的體溫。他看著熟睡的眾人，林醫(yī)生的呼嚕聲、李偉翻身的動靜、張蕓均勻的呼吸，交織成一首安寧的夜曲。

系統(tǒng)面板上的【當(dāng)前葬魂點：517】字樣在黑暗中閃爍，【初級功法/技能書兌換列表】里的《基礎(chǔ)箭術(shù)》和《潛行技巧》還在等待解鎖。吳墨知道，這只是暫時的安寧，黑風(fēng)寨的威脅、更強大的妖獸、遙遠的安全區(qū)，還有系統(tǒng)背后的秘密，都在前方等待著他。

但此刻，他突然覺得這末世似乎也沒那么可怕。身邊這些需要守護的人，像一顆顆火種，在黑暗中點燃了希望。吳墨閉上眼睛，繼續(xù)運轉(zhuǎn)《內(nèi)息入門訣》，丹田處的暖流越來越清晰，仿佛能聽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聲音。

雨夜還在繼續(xù)，但防空洞里的溫度，卻似乎悄悄升高了幾分。信任的種子在沉默中萌芽，一個簡陋卻堅固的團隊，正在悄然成型。當(dāng)明天的太陽升起時，他們將帶著藥品和希望，向著更遙遠的未來出發(fā)。

軍鏟靠在巖壁上，金屬的冷光在火光中若隱若現(xiàn)，像在無聲地宣告：新的旅程，即將開始。

....

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，防空洞外的鳥鳴帶著雨后的濕潤。吳墨盤坐在篝火旁，《內(nèi)息入門訣》運轉(zhuǎn)三個周天，丹田處的暖流已經(jīng)能清晰感知，【體質(zhì)：1.7】的面板數(shù)據(jù)比初到末世時翻了近一倍。他睜開眼，恰好對上張蕓遞來的陶碗，里面的肉湯還冒著熱氣。

“林爺爺說今天該換地方了。”女孩的辮子用布條簡單束著，眼睛在晨光中亮得像兩顆露珠，“藥品庫的抗生素還能撐五天，但繃帶快用完了。”

吳墨接過陶碗一飲而盡，熱流順著喉嚨滑下，與丹田內(nèi)息交融成一股暖意。他看向正在收拾背包的李偉，少年將母親的病歷小心翼翼地放進防水袋，動作里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(wěn)：“張蕓說的拾荒者營地，靠譜嗎？”

“爸爸的筆記本里提過。”張蕓翻開磨損的紙頁，指著用油筆圈出的位置，“廢棄加油站，每周三有交易集會，用物資換情報或武器，就是……”她的聲音低了下去，“聽說那里的人不太好打交道。”

吳墨摸了摸腰間的92式手槍，系統(tǒng)背包里的30格空間已經(jīng)整理完畢：抗生素x12、壓縮餅干x30、碘伏x5，還有從骨甲獸身上剝下的五塊優(yōu)質(zhì)骨甲。他將軍用匕首別在靴筒，軍鏟扛在肩上：“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離開防空洞時，林醫(yī)生突然拉住他的胳膊，老花鏡后的眼睛帶著憂慮：“拾荒者里魚龍混雜，尤其是那個刀疤強，早年是黑風(fēng)寨的二把手，心狠手辣。你們?nèi)f事小心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吳墨拍了拍老人的手背，將半包壓縮餅干塞進他手里，“我們傍晚就回來。”

前往廢棄加油站的路比想象中難走。暴雨沖垮了半截天橋，鋼筋扭曲成詭異的弧度，像條僵死的巨蟒橫在路中央。吳墨讓張蕓和李偉踩著他的肩膀爬過去，自己則用工兵鏟在巖壁上鑿出落腳點，軍靴踩在濕滑的水泥上，好幾次差點打滑。

“下面有尸體。”張蕓趴在天橋邊緣往下看，軍用望遠鏡里映出三具被壓在廢墟下的遺骸，“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過。”

吳墨運轉(zhuǎn)【殮葬感知】，200米范圍內(nèi)的紅點在視野中閃爍，天橋下的三具尸體赫然在列。他沒有立刻下去，而是先用【尸體掃描】功能探測：

【尸體編號：024-026】

【身份：未知】

【死亡時間：約36小時前】

【死因：銳器傷后被野獸分食】

【特殊標(biāo)記：攜帶金屬物品】

“有東西。”吳墨眼睛一亮，順著鋼筋滑下去。尸體早已殘缺不全，但其中一具的手腕上還戴著塊軍用手表，表殼雖有劃痕，指針卻依舊在走。他將三具遺骸拖到橋墩后掩埋，系統(tǒng)提示音如期而至：

【安葬編號024-026完成，獎勵葬魂點x21】

【當(dāng)前葬魂點：538】

手表被他調(diào)準(zhǔn)時間后遞給李偉：“你負(fù)責(zé)記時，交易時別超過一小時。”少年鄭重地點頭，將手表戴在手腕上，表帶太長，用布條纏了三圈才固定住。

正午時分，廢棄加油站的輪廓終于出現(xiàn)在視野中。生銹的加油機歪斜地立在原地，油罐頂部搭著個鐵皮棚，一個擴音器正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播放著沙啞的音樂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外圍的鐵絲網(wǎng)，上面掛滿了變異獸的頭骨，風(fēng)一吹發(fā)出“嗚嗚”的哀鳴。

“那是警告。”張蕓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，小手緊緊抓住吳墨的衣角，“爸爸說掛頭骨的營地，都不好惹。”

鐵絲網(wǎng)大門旁站著兩個手持鋼管的守衛(wèi)，臉上的刀疤在陽光下格外猙獰?？吹絽悄?，其中一個吐掉嘴里的煙蒂：“新來的？交保護費，一人一包壓縮餅干，或者等值藥品。”

吳墨從系統(tǒng)背包里取出一包餅干扔過去：“三個人，夠嗎？”

守衛(wèi)接住餅干掂量了下，突然咧開嘴笑了，露出顆金牙：“疤強哥有令，帶丫頭來的可以減半。進去吧，別亂逛，交易區(qū)在東邊帳篷。”

營地內(nèi)部比想象中更混亂。十幾頂破爛的帳篷擠在加油站空地上，幾個面黃肌瘦的拾荒者正圍著火堆煮著什么，鍋里飄出的腥氣讓吳墨皺緊了眉頭。油罐頂部的鐵皮棚下，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壯漢正用擴音器喊話，滿臉橫肉隨著說話的節(jié)奏抖動：

“今天的獵物夠分！黑皮那隊摸到三只變異鼠，晚上煮肉湯！新來的都聽好了——要么交保護費，要么滾蛋！別他媽想著偷東西，不然剁了手喂狗！”

“是刀疤強。”張蕓壓低聲音，躲在吳墨身后只露出雙眼睛，“爸爸說他以前是黑風(fēng)寨的劊子手。”

吳墨的目光在營地掃了一圈，【殮葬感知】顯示有七個紅點，其中三個集中在油罐附近，能量反應(yīng)很微弱，應(yīng)該是剛死去不久。他拉著張蕓走向東邊的交易帳篷，那里掛著塊木板，上面用炭筆寫著“以物易物”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。

帳篷里的貨柜是用汽車零件拼的，上面擺著些零散的物資：生銹的子彈、半瓶酒精、還有幾件看不出原色的衣服。一個瘸腿的老頭正用放大鏡檢查塊手表，看到吳墨進來，渾濁的眼睛亮了亮：“要點啥？子彈換藥品，武器換食物，童叟無欺。”

“92式手槍子彈，多少發(fā)一包餅干？”吳墨開門見山，軍靴有意無意地踩在一塊松動的地板上，那里傳來空洞的回響，顯然下面是空的。

老頭伸出三根手指：“十發(fā)。我這可是正經(jīng)軍工廠出來的，不是那些土造玩意兒能比的。”

“十五發(fā)。”吳墨從系統(tǒng)背包里又摸出包餅干，“再加一瓶碘伏，換張青嵐市地圖。”

老頭的目光在碘伏瓶上停留了片刻，最終咬了咬牙：“成交！但地圖是復(fù)印件，你得再加半盒火柴。”

交易完成時，帳篷的布簾突然被掀開。刀疤強叼著煙走了進來，皮夾克的拉鏈沒拉，露出胸口猙獰的刀疤，目光像毒蛇般在張蕓身上打轉(zhuǎn)：“老李，這丫頭是你的親戚？”

瘸腿老頭連忙擺手：“不是不是，是這位小哥帶來的。”

刀疤強的視線轉(zhuǎn)向吳墨腰間的軍用匕首，又掃過他身后的軍鏟，突然舔了舔嘴唇，露出貪婪的笑：“小哥面生得很啊，在哪片混？這小姑娘長得不錯，留下當(dāng)?shù)盅?，我給你換把好槍——黑風(fēng)寨淘汰的五四式，比你這破玩意強多了。”

張蕓的身體瞬間繃緊，小手緊緊攥住吳墨的衣角。吳墨的眼神驟然變冷，丹田內(nèi)息悄然運轉(zhuǎn)，右手握住了腰間的手槍：“她是我妹妹。”

“妹妹？”刀疤強嗤笑一聲，伸手就要去摸張蕓的頭發(fā)，“末世里的妹妹，不就是用來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冰冷的槍口已經(jīng)頂在他的肚子上。吳墨的聲音像淬了冰：“你再敢說一句，我就把你這營地的尸體全‘收’了，包括你。”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玩笑，那是在無數(shù)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狠厲，讓刀疤強的動作瞬間僵住。

帳篷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瘸腿老頭嚇得縮到角落，李偉緊緊握著那把沒子彈的92式手槍，手都在發(fā)抖。刀疤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最終還是緩緩舉起手：“算……算我開玩笑，小哥別當(dāng)真。”

吳墨沒有立刻收回槍，而是盯著他的眼睛：“管好你的人，別打我身邊人的主意。”直到刀疤強狼狽地退出帳篷，他才松開握槍的手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發(fā)白。

“吳哥……”張蕓的聲音帶著哭腔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
“沒事了。”吳墨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，將換來的30發(fā)子彈壓進彈匣，“交易完我們就走。”

瘸腿老頭這才敢湊過來，壓低聲音：“小哥，你膽子也太大了，刀疤強可是有槍的！”他往門外看了看，塞給吳墨半塊巧克力，“這是謝禮。我勸你們趕緊走，刀疤強這人記仇，說不定已經(jīng)叫人了。”

“你知道黑風(fēng)寨的事？”吳墨突然問道。

老頭的臉色變了變，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：“何止知道……我以前也是黑風(fēng)寨的，后來斷了腿才被趕出來。跟你說點正經(jīng)的——東邊的鋼鐵兄弟會快打過來了，他們有槍有炮，據(jù)說要統(tǒng)一青嵐市；南邊的萬靈教是群瘋子，用人血搞祭祀，說能召喚神明；西邊的詭林帶更邪門，進去的人沒一個出來的，連妖獸都繞著走。”

吳墨的心沉了下去：“黑風(fēng)寨呢？”

“他們？”老頭啐了口唾沫，“夾在兄弟會和萬靈教中間，日子也不好過。不過銀鱗那老東西最近得了件寶貝，據(jù)說能控制妖獸，囂張得很。”

這些情報比換來的子彈和地圖更重要。吳墨將巧克力分給張蕓和李偉，又拿出一小瓶碘伏遞給老頭：“謝了。”

離開交易帳篷時，營地的氣氛明顯不對。幾個手持武器的拾荒者正往這邊看，眼神不善。吳墨拉著張蕓加快腳步，軍鏟扛在肩上隨時準(zhǔn)備戰(zhàn)斗。剛到鐵絲網(wǎng)門口，刀疤強突然帶著人堵了上來，手里的獵槍黑洞洞的。

“想走？”刀疤強的臉上帶著獰笑，“剛才的賬還沒算呢！”

吳墨將張蕓和李偉護在身后，右手的軍用匕首已經(jīng)出鞘：“你確定要動手？”他故意運轉(zhuǎn)內(nèi)息，肌肉賁張的瞬間，身上的氣勢陡然提升，讓刀疤強的獵槍微微一顫。

就在這時，營地中央突然傳來驚呼：“獸潮！是獸潮來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