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個賤人!我奶還沒死呢,你弄個骨灰壇子回來是什么意思?是想咒奶奶死是不是?”
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祁允頡竟然一把搶過我懷里的壇子,直接扔到了外面!
壇子被摔了粉碎!里面的骨灰也被大雨瞬間沖走!
“??!”我大叫著沖進(jìn)雨中,努力地想把地上的骨灰收起來。
但由于雨太大,無論我怎么努力都是白費,骨灰順著雨水流向四面八方,很快就再也找不見了。
對不起,兒子,媽媽沒用,不僅沒能保住你的命,最后連你的骨灰都沒能留住。
我跪在雨中,沖著天空嚎啕大哭!
祁允頡站在門內(nèi),看到我這副樣子,竟沒有一絲同情,反而啐了我一口說道:“真是惡心的賤人,為了詛咒別人,使出這么惡毒的手段,當(dāng)初我真是瞎了眼,竟把你認(rèn)成了救命恩人。”說完就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我哭著將面前的泥水一點點捧到自己的懷里,直到一點點失去知覺倒在雨中。
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這樣死去,這樣就可以跟兒子在地府相見了。
但老天似乎并不想這么容易就放過我。
當(dāng)我再一次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躺在私人醫(yī)院的病房里,身邊是一臉嚴(yán)肅的劉醫(yī)生。
還沒等我開口說話,病房門被打開,竟是祁允頡走了進(jìn)來。
我從沒想過祁允頡會來看我,我甚至以為祁允頡知道了兒子的事,對我有了一絲絲的愧疚,但接下來祁允頡說的話,卻如同炸雷,將我的靈魂都炸得粉碎。
“清雪今早給我做早飯的時候,手臂被燙傷了。”
“清雪一向看重自己的外貌和身材,她不想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點疤痕,所以……”
祁允頡一邊說著一邊直直地盯著我的臉。
“你不是普通人,畢竟是個狐仙,所以我想用點你身上的皮換給清雪。”
聽完祁允頡的話,我徹底傻了。
“拿我身上的皮去給紀(jì)清雪治傷是嗎?”
“不是,”祁允頡冷冷道:“準(zhǔn)確來說,是用你臉上的皮。”
聽完祁允頡的話,我心中殘存的對他最后一絲的夫妻情義也消失殆盡。
我沒哭也沒鬧,就那么平靜地看著他,像是一個已經(jīng)沒了靈魂的驅(qū)殼。
祁允頡看著我那死水一般的眼神,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。
不知是心虛還是不忍,他轉(zhuǎn)過身去,不敢再看我。
祁允頡一個手勢,劉醫(yī)生走到我的身邊,“對不起了,夫人。”
很快,我就沉入了黑暗,無窮無盡的黑暗。
而我再次醒來是被活活疼醒的。
我緩緩睜開眼睛,能感覺到臉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,我每呼吸一下,臉上就會傳來劇痛。
“夫人,您忍一忍,是先生說不準(zhǔn)給您用麻藥,怕影響皮膚的彈性。”
心中一股鈍痛,我不敢相信,祁允頡竟然就這樣將我的臉皮生生給剝了去。
我閉上眼,像一具行尸走肉,在床上忍受著剝皮的痛苦,直到拆開紗布那天。
我面對著鏡子,當(dāng)自己的臉暴露在空氣中,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恐怖又丑陋的臉。
一道道傷疤像一條條大蟲子爬滿了全臉,讓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嘔吐。
此時,天空再次烏云密布,又一道炸雷響起,我知道,我與祁允頡之間已經(jīng)徹底結(jié)束了。
奶奶痛哭著跪在我的腳邊,口中念叨著:“是我們祁家對不起你啊,才八年,我們?nèi)业母删捅荒莻€畜生給敗光了啊!”
我伸手將祁老夫人扶起,“這都是命數(shù),祁家的恩情我已經(jīng)還完了,也是時候該離開了。”
祁老夫人知道已經(jīng)留不住我,只得問道:“那你接下來怎么打算的啊?”
“我決定繼續(xù)到山中修行。”
祁老夫人聽后也不再說什么,她也決定去鄉(xiāng)下找個地方,從此吃齋念佛,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了。
我沒有再回祁家,而是直接離開了這個傷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