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蒙這話是壓著嗓子說的,但落在我的耳朵中卻如洪鐘大呂一般。
一瞬間,我的腦海中就只剩下“快逃”這兩個字了。
可就在我下意識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,一道悶雷般的低吼聲卻如一擊重錘砸在我的腦袋上。
黎東瑛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,她身上竟隱隱浮現(xiàn)出一點淡淡的金光。
這些金光不斷匯聚,在她頭頂化作一頭形似狂獅,頭生雙角的猛獸。
“天運顯化!”
黎東瑛這女人身上的天運竟如此濃厚!
“你……”
對面那人同樣也是震驚不已,他剛要開口,黎東瑛已經(jīng)再次拎著甩棍沖了上去。
這人甩動拂塵,但這一次拂塵打到黎東瑛的身上后卻沒像之前那樣將她擊飛。
黎東瑛近身后一棍打了出去,這人倉促之下倒轉(zhuǎn)拂塵去擋,兩者撞著一起。
此人下盤不穩(wěn),接連后退了幾步才勉強站住。
黎東瑛得勢不饒人,手中甩棍如穿花蝴蝶,再次欺身上前。
我抬腳一踢將箱子打開,秦雨蒙眸光一凝,“咱們能打贏么?”
“試過才知道!”
剛才黎東瑛的那一聲天運顯化后的“虎吼”讓我恢復(fù)了一絲理智,我隱隱察覺對方的反應(yīng)有些不對勁。
不過眼下我已經(jīng)無法去細究,只能憑本能做出決定。
可當我準備從箱子中拿法器的時候卻一下子傻眼了。
我家的鎮(zhèn)家法器桃木楔和那把雷錘竟然不在箱子中。
冷汗簌簌直流,我竟然將最重要的法器給忘了!
難怪我臨出門的時候總感覺有東西忘了帶,這反噬竟然如此詭異,我竟然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都忘了,這是真要往我把死路上推啊。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沒有法器也并非就是死局。
稍一權(quán)衡后我從箱中取出一塊暖玉攥住,打算再次施展家傳方術(shù)。
“明光攝景,玄珠自生!”我足踏七星罡步,默念出起咒訣。
可那股玄妙剛在下丹田出現(xiàn)時,一股心煩意亂之感忽然襲來。
我自身氣機隨之紊亂,一股刺痛感自下丹田爆開,我身體一軟,半跪到了地上。
“哈哈哈!”
對面那人臉上的驚容一閃即逝,他大笑起來,“你這乳臭未干的小輩還想強施罡術(shù),簡直不自量力,老子本想看在那頭死老虎的面子上放你們一馬。”
“可你們執(zhí)意送死,那老子只能送你們一程了,正好我家里還缺一個看門的‘都魁尸’,就拿你們來煉好了。”
我強忍下已經(jīng)到了喉頭的鮮血,“‘都魁尸’,你是金城九流會的人?”
“小輩知道的倒是不少,你既然已經(jīng)知道了我的身份,那就更不能放過你們了!”
這人陰測測的聲音如鐵器劃過玻璃,他雙手一合,竟學做和尚模樣朝著正大發(fā)神威的黎東瑛隔空一拜。
黎東瑛頭頂那狴犴虛影竟就此黯淡了下來,她的氣勢也隨之弱了幾分,被這人再次用手中拂塵擊飛。
“只不過是個‘狴犴入命’的天運罷了,你以為是真龍加身呢,老子有的是方法壓制!給我死!”
這人再次躬身一拜后,一甩手中拂塵,卷向黎東瑛的脖子。
眼瞅著黎東瑛要扛不住了,秦雨蒙眸中也有幾分焦急,“你怎么回事?現(xiàn)在還能出手么?”
“怎么回事?還不是因為之前強行幫你!”
我心中吐槽一句,現(xiàn)在說這話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意義。
天命反噬之下,我做什么都會出問題,只靠黎東瑛自己絕對不可能打的贏這人,我現(xiàn)在又不能直接出手,要想翻盤的話……
我的視線落在秦雨蒙的身上,“秦總,給你兩個選擇,要么跟我們拼一把,但是否能贏的話只有五五之數(shù),要么你現(xiàn)在就走,我們會……”
“說吧需要我怎么做。”
我話尚未說完就被秦雨蒙打斷,既然秦總?cè)绱斯麤Q我也沒有廢話。
“先把箱子里的紙衣穿上。”
秦雨蒙二話不說拿起箱中那件紙盔甲便往身上穿。
“秦總,你現(xiàn)在身上有五猖神意,一會兒我會幫你暫時激活這股力量,但這股意念充滿邪異,你要盡力保持住自己的理智,同時它也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,你要做好扛住疼痛之類的負面影響!”
我一邊解釋,一邊以敬神之法引動那點秦雨蒙體內(nèi)的五猖神意。
片刻后,那件紙盔甲在秦雨蒙的身體上像是完全活了過來一樣,化作一件威風凜凜的赤金色鎧甲。
此刻秦雨蒙看上去就像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剛從沙場鏖戰(zhàn)回來的女將軍。
“這種感覺……”
秦雨蒙低頭左右掃視自身,她眼中滿是興奮,竟沒有一點不適之意。
要知道自紙鎧甲穿上的那一刻,這玩意兒對她造成的傷害就已經(jīng)開始了。
“五猖神意!”
那人臉色再次一變,“這不可能,九靈是死在你手里的?”
我心中也是一驚,急聲道:“你認識那個陰靈?”
那人沒有回答,而是怪笑道:“好好好,你們可真是老子的福星,查清九靈的死因,老子另一樁謀劃也有……”
“聒噪!”
秦總叱喊一聲,這女人騰空而起,攥住從袖中滑落出來的匕首刺向此人。
有了她的加入,黎東瑛壓力大減,兩人聯(lián)手反而隱隱壓制了對方。
此刻我得以靜心觀察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的情況了。
這人出手看似凌厲,但似乎每次都未盡全功,很明顯他身上也有些問題。
“該死,既然你們急著找死,那老子就成全你們!”
這人被她倆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給逼急了,先是強行逼退這兩人后忽的將那把拂塵插到了泥土中。
拂塵上的絲線不斷旋轉(zhuǎn)拉長,纏繞到了這人的身上。
絲線勒進這人血肉之中,他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。
當黎東瑛與秦雨蒙再次沖上來的時候,這人的手竟詭異的拉長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兩人的脖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