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教授,咱們這是要往哪兒去?”
白小飛緊跟在醫(yī)院主治醫(yī)生安豪教授——安教授的身后,一同邁向醫(yī)院的地下室。
“別急,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,暫且忍耐一下吧。”安教授回應道。
當電梯在負五層的地下室緩緩停下,一股怪異的刺鼻氣味瞬間撲面而來。
白小飛初時以為那是福爾馬林的味道,但隨即又搖了搖頭,因為他清楚,福爾馬林的氣味遠比這要好聞許多。
這地下室的異味中,腐臭與酸味交織在一起,令人作嘔。
他們剛往前走了幾步,前方就傳來一陣微弱的隆隆機器運作聲。盡管聲音不大,卻讓白小飛心中一驚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只見四周全是白瓷墻壁,那聲音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。
“聽,安教授,前面好像有聲響。”白小飛半開玩笑地說,“難道我耳朵出問題了?”
“不是你的耳朵問題,這下面,我有一個小型試劑室,里面的設備一直都在運轉。”安教授解釋道。
“哦,原來這下面還另有乾坤啊。”白小飛恍然大悟。
突然,一陣“砰砰”聲從地下室的深處傳來,白小飛猛地一驚,連忙問道:“安教授,這下面還有其他人嗎?”
此時,安教授已經(jīng)走到一扇房門前。
待他們二人進入房間后,安教授轉身在房門邊按動了一串數(shù)字。
隨著“隆”的一聲響,房門緊閉,將二人與外界隔絕。
一進門,室內機器運作的聲響就顯得更加刺耳了。
白小飛這時終于確定,自己并非耳鳴。
這地下室的某個房間內,確實有嗡嗡的機器運作聲在持續(xù)不斷。
“沒有,這下面就我們兩個人。”
安教授這時才一臉平靜地解釋道,“不過,還有一些東西,我并不認為它們能被稱為人。”
白小飛聽聞此言,加之周遭環(huán)境的詭異氛圍,一股源自心底的驚悚如電流般竄遍全身。
他那張略顯僵硬的臉龐上,勉強擠出一絲微笑,試探性地問道:“安教授,剛才我分明聽到了撞擊聲,難道是我聽錯了?”
“你沒有聽錯,應該是有某種存在醒來了。”安教授停下腳步,目光緊緊鎖住白小飛,沉默片刻后,以一種異常慎重的口吻說道,“白小飛,你告訴我,我們身為醫(yī)生,職責何在?”
“我們自然是救死扶傷,守護人們的健康啊。”白小飛不假思索地回答,同時心中疑惑,為何安教授會提出如此基礎的問題。
“那么,我們是否應該致力于讓人們永遠健康呢?”安教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。
“永遠健康?安教授,這恐怕是個難以達成的理想。”白小飛實話實說。
“不,我已經(jīng)在這條路上取得了初步的成就。而你,白小飛,作為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,經(jīng)過我的觀察,你是唯一能夠繼承并完成我心愿的人。因此,我?guī)銇淼搅诉@里,其他醫(yī)生,他們都未曾被我選中。”安教授的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。
“選中我做什么?”白小飛緊盯著安教授——安豪的雙眼,透過那副高度數(shù)的眼鏡,他似乎能捕捉到安豪心跳的加速。
平日里總是嚴肅而少笑的安豪,在此刻的場景下,竟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妖異氣息。
“走,跟我來。”
安豪并未多做解釋,而是徑直走向一間封閉的房屋。
說它封閉,是因為四周皆是漆黑一片的墻壁,沒有絲毫光亮透入。
房屋內部,左側靠墻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,旁邊則是一個鐵皮衣柜架子。
安豪打開衣柜,從中取出一套醫(yī)用潔凈服,緊緊握在手中。
隨后,他走到桌子旁,從中間的抽屜里抽出一疊厚厚的資料,轉身對白小飛說:“你坐在這里。”
白小飛隱約感覺到安豪即將有重要的事情交代,看到他這一系列動作,心中不禁生出一絲錯覺——難道他要讓自己協(xié)助他進行某種秘密的試劑調配?
帶著這樣的疑惑,白小飛順從地坐下,接過那沉甸甸的一疊資料,手上傳來的重量仿佛也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不凡。
“這些,是我近三十年來試驗研究的全部積累,包括一些至關重要的光碟。原本,我打算將這些留給我的得意門生,但遺憾的是,他去了美國,短期內無法返回。而我的時間緊迫,不能再等,所以,我決定將這個重任托付給你。”安教授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決絕。
“這沒問題的,等他回來,我再把這些資料轉交給他就行了。”
白小飛輕輕嗅了嗅,發(fā)現(xiàn)房屋內的酸敗氣味愈發(fā)刺鼻,心中暗自揣測,這房屋內或許還隱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“不,白小飛,這些資料是專門留給你的。等你仔細閱讀完這些材料,就會明白我的用心。至于他何時歸來,以及你是否愿意向他透露我的事情,還有如何保存這些資料,都將由你獨自決定。”安教授的語氣堅定而深沉。
“等等,安教授,我感覺你今晚似乎與往常不同,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煩?告訴院長,他或許能幫忙。”白小飛站起身,目光驚愕地望向安教授,并未去翻動那一大堆資料。
“院長?不可能的,這些資料是秘密的,不能見光。而你,是我唯一還能信任的人。”安教授搖了搖頭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。
“安教授,你就直接告訴我,你到底要做什么吧!”
白小飛急切地上前,抓住了安豪的手臂。
然而,他的手指剛一觸碰到安豪的手臂,就感到一陣異常的冰涼。
作為醫(yī)生,他立刻意識到,這種手感絕非正常人所應有。
安豪的身上,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
“你別靠近我。”
安豪突然掙脫了白小飛的手,一臉頹然地坐在了身前的凳子上,雙手緊緊抱住頭部,痛苦不堪。
“白小飛,我……我被喪尸病毒感染了。“
”但請放心,根據(jù)我的理論研究,只要不被喪尸抓破皮膚,就是安全的。所以,請你不要靠近我,我不想讓你也遭遇不測。“
“現(xiàn)在,我要告訴你出去的通道密碼,你一定要牢記。”
“剛才進來的那扇大門,開啟密碼是871010,這個數(shù)字,我相信你能記住,因為它是你的生日。”
“稍后,我要獨自進去進行實驗,你在外面觀察,不能錯過任何細節(jié)。”
中途,白小飛幾次欲言又止,都被安豪以手勢制止了。
安豪沉默了幾分鐘,似乎在整理思緒,隨后繼續(xù)說道:“另外,你回去后,記得檢查一下你的工行卡。我今天下午已經(jīng)往那張卡里轉了五百萬人民幣,作為你的研究經(jīng)費。雖然這筆錢可能不算多,但你也知道,我孤身一人,大半輩子的積蓄也就這些了。”
“關于你心中關于喪尸病毒和我的實驗目的的種種疑問,所有的答案都在這堆資料里。你拿回去后,務必仔細研究。這些資料至關重要,你一定要妥善保管。”
安豪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。
說完這些,安豪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,雙頰也漸漸泛紅。
他最后問了一句:“無論我的實驗結果如何,你只需要觀察,暫時不要采取任何行動。我說的這些,你都明白了嗎?”
白小飛被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交代震驚得愣在原地,心中充滿疑惑:這是在交代臨終遺言嗎?
突然間讓自己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,我真的能行嗎?
“白小飛,我知道,突然讓你承擔這樣的重任,你可能有些不知所措……”
安豪的話還未說完,就被白小飛打斷了。
白小飛猛地站了起來,目光堅定地看著安豪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安教授,我可以做到。”
其實,在進入那扇大門時,白小飛已經(jīng)悄悄記下了密碼。
“好,好,好。我就知道,我沒有看錯人。你真的太像我之前的那位得意門生了。有你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
安豪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,仿佛一塊巨石落地。
隨后,安豪轉身,手指向方桌上的墻角,白小飛這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里隱藏著一個針孔攝像頭。
安豪鄭重其事地說道:“那個攝像頭會記錄下所有過程,錄像資料都儲存在它內側的電子磁盤里。如果我的試驗失敗,你應該有幾分鐘的時間撤離。
記住,那個磁盤里是我最后的錄像資料,你必須帶走。你的任務,只能成功,不能失敗。”
安排完這一切后,安豪似乎松了一口氣,他走到墻壁邊,按下了電源按鈕。
伴隨著“哧哧”的聲響,白小飛左側的墻壁突然亮如白晝,原來那邊還有一排房屋,粗略一數(shù),共有五間分隔開的房間。
而這兩邊房屋之間,僅僅隔著兩張厚厚的鋼化玻璃!
“我進去了,你在外面觀察就好,別忘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。”安豪走到墻壁一側,右手迅速在鍵盤上按下一串數(shù)字,隨后又將五指按在指紋識別區(qū)。隨著“咔嚓”一聲,墻壁上的門緩緩開啟。
白小飛見狀,急忙想要跟進去,但安豪似乎早有預料,他搶先一步進入房間,門隨即緊密嵌合。
白小飛猛地撞在了那扇鋼化玻璃門上,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巨響。
盡管如此,白小飛的目光始終緊緊跟隨安豪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