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徐瑾兒臉上的傷,宋缺沒有說話,思索片刻,翻身下床,朝著旁邊的櫥柜走去。
徐瑾兒見狀,心跳不由的加快。
今天是她第一次服侍宋缺,沒有被寵幸不說,還遭到宋缺暴打折磨,現(xiàn)在宋缺突然下床,朝櫥柜走去,徐瑾兒擔心,會不會是宋缺又想到了什么折磨自己的辦法。
然而,事實卻并不如徐瑾兒預想的那樣。
宋缺打開櫥柜,從里面翻出一瓶藥膏,折返回到龍榻邊,打開塞子,倒出一抹藥膏,涂抹在手上,并朝徐瑾兒招手,示意她靠近自己。
徐瑾兒心里很害怕。
但礙于宋缺是皇帝,不得不服從,挪動身子,朝宋缺靠了過去。
宋缺把手伸向徐瑾兒臉頰,后者以為宋缺要扇自己巴掌,嚇的趕忙縮了縮脖子,雙眼緊閉,露出一副聽天由命的絕望神情。
“嗯?”
徐瑾兒等了半天,也沒見巴掌降臨在自己臉頰上,反而,臉頰還傳來絲絲冰涼舒爽的感覺。
壯著膽子,緩緩睜開雙眼。
只見.....
宋缺用藥膏,輕輕涂抹在徐瑾兒臉頰的傷痕上面。
“皇上,您....”
徐瑾兒滿臉驚愕,她還以為宋缺下床,只為去拿刑具折磨自己,未曾想,竟然是拿藥膏,還親自為自己上藥。
“以前的事,是朕的不對,希望你別怪朕。”
宋缺誠懇的說著抱歉的話。
然而,他這番道歉的話,卻給徐瑾兒帶來不小的震撼沖擊。
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
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。
皇帝是天子,天子做錯事,根本無需向別人認錯。
在徐瑾兒心里,皇帝就是天,如今,這【天】變了,竟向自己一個區(qū)區(qū)四品昭儀道歉。
徐瑾兒眼中含淚。
此刻,心里有著說不清,道不明的復雜情緒。
有感動。
也有幾分質(zhì)疑。
徐瑾兒害怕宋缺幫自己涂好藥后,會用其他狠辣的手段折磨自己。
畢竟宋缺暴君之名,早已經(jīng)是天下皆知。
整個涂藥的過程中,宋缺十分細心,沒有出現(xiàn)絲毫不耐心的行為,跟原主動不動就暴怒,完全有著云泥之別。
“好了。”
宋缺為徐瑾兒上好藥膏,朝她笑了笑。
“皇上...”徐瑾兒心里沒底,緊張的她,直接跪在宋缺面前:“皇上要打要罵,臣妾都受著,還請皇上別這樣消遣臣妾。”
消遣?
看來她還是心有余悸啊。
宋缺心里不由的感到苦惱,原主性格暴戾,事情做的太絕太壞,以至于做出一些尋常人該有的關心,也會遭到懷疑。
宋缺很清楚,想要讓他人對自己印象有所改變。
短時間無法做到。
想到這,宋缺說道:“朕絕非消遣你,你看,朕給你涂藥,你提朕按按肩膀如何?”
“替皇上按肩捶腿,是臣妾的福分,皇上您太客氣了。”
有利益交換,徐瑾兒心里這才放松了不少。
這也是宋缺故意為之,原主名聲太臭了,無緣無故對別人好,別人肯定會不知所措,怕有陷阱,但要是提出一些交換條件。
那么,就能打消對方的疑慮。
宋缺幫徐瑾兒涂藥,徐瑾兒幫他按肩。
“皇上,臣妾懂一些疏通穴位之道,臣妾斗膽,為皇上寬衣。”徐瑾兒鼓足勇氣說道。
“好罷。”
宋缺遲疑片刻,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了。
解去明黃上衣。
露出結(jié)實的肌肉。
看著宋缺赤著上身,徐瑾兒俏臉通紅,嬌艷欲滴,但很快,她就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,宋缺的身上,有著許多傷疤。
鬼使神差之下,伸出青蔥玉指,輕輕撫摸著宋缺身上的傷疤。
“皇上,您龍體為何有如此多的...”
徐瑾兒話說到一半,就不敢再說下去了,生怕因為此事,觸怒眼前這位暴君。
然而,宋缺卻主動替她補充道:
“傷疤是嗎?”
徐瑾兒點點頭。
“朕的生母是一介宮女,雖說朕的生母,為先皇誕下龍子,但終究是庶出,無法母憑子貴,故而,小時候,生母很厭惡朕,三天小打,五天狠打!”
宋缺主動說起身上傷疤的由來。
徐瑾兒聽得很入神,知道宋缺小時候的遭遇,她竟然心生感同身受之心。
當然,宋缺說的這些,只是原主小時候的遭遇,并不是他自己遭遇,不過,在融合原主記憶之后,得知原主小時候的悲慘童年。
宋缺心里,還是有幾分同情原主的。
原主之所以這么暴戾,成為一代暴君,跟他小時候的經(jīng)歷,密不可分。
“皇上。”就在徐瑾兒為宋缺按肩,疏通穴位的時候,一個白眉老太監(jiān)走了進來。
“何事?”
宋缺閉著眼享受著徐瑾兒的按摩,沒有去看那白眉老太監(jiān)。
“回皇上,內(nèi)宮總管太監(jiān)王振求見。”
白眉老太監(jiān)恭敬回道。
王振?
宋缺腦海中浮現(xiàn)大量關于王振的記憶信息。
王振,從小入宮,被分到原主身邊,伺候原主,因為會溜須拍馬,深得原主欣賞,后來,原主當上皇帝,王振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。
被原主提拔為內(nèi)宮總管太監(jiān)。
因為王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,私底下不少官員沒少巴結(jié)他。
而且,王振近二十歲出頭。
在宮里。
就認了百個義子。
“宣!”
宋缺思索片刻,最終宣王振覲見。
征得宋缺同意,白眉老太監(jiān)這才轉(zhuǎn)身往殿外走去。
沒一會兒。
身著蟒袍官服年輕太監(jiān)走了進來。
年輕太監(jiān)長的賊頭賊腦,目光斜視,整個人給人的感覺,就是一個狠人。
“奴才王振,參見皇上。”
“皇上圣恭安。”
撲通一聲跪在宋缺面前,王振向宋缺行君臣之禮。
“免禮。”
宋缺表面上不顯山水,心里已經(jīng)開始醞釀著,懲治眼前這個太監(jiān)總管王振。
這些年。
王振靠著是皇帝的紅人。
撈了不少油水。
朝中文武百官,不乏忠臣之士,對他恨之入骨的。
宋缺如今雖然成了皇帝,但暴君之名,還死死的蓋在腦袋上,他必須得想辦法摘掉。
朝中的權(quán)臣。
他目前是無法撼動的。
畢竟,當年就是那些權(quán)臣,把自己扶上皇位的。
動權(quán)臣。
那明天起床,那龍椅就是別人坐了。
只有先拿王振開刀。
動宦官。
既能彰顯自己手段,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,還能讓那些忠于大乾的臣子,看到自己的改變。
兩全其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