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轉身進了網(wǎng)吧衛(wèi)生間,衛(wèi)生間里的燈連續(xù)的閃了三下,他放棄了執(zhí)念,應該不會再留下,趙大嘴也清醒了。
“老木,二叔,你們咋在這?”
二叔陰沉著臉,“以后不許晚上來網(wǎng)吧,再敢來立刻滾蛋。”
“二叔放心,我肯定不來了。”
趙大嘴還是很怕他二叔,相信他經(jīng)歷了這次的事之后應該能有個教訓。
從網(wǎng)吧里出來,二叔有事妖走,他臨走前告訴我們明天鋪子不開,有個大活讓我和胖子跟著他一起去,今晚都好好睡一覺,早上開車來接我們。
我一個人回到鋪子,手電落在那些紙人上面,二叔的手藝確實沒得說,扎出來紙人外形上和真人特別像。
“各位,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,多多原諒。”
我慢慢轉身,此時面對紙人格外客氣,想到之前紙人圍住趙大嘴的那一幕,也不知道二叔用了啥法子,此時這些紙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。
我走到后面,從里面關上小門,然后躺在床上,經(jīng)歷了這兩天的事情之后,逐漸對陰靈也有了一些了解,大多是都是因為心有怨念才會變成陰靈,陰靈只是讓人覺得可怕,無論是那個穿藍裙子的女孩嘉怡,還是后來附在趙大嘴身上的老人,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怖。
這一晚睡的出奇的好,第二天收拾好,二叔開著車帶著趙大嘴過來。
“二叔,去哪?”我問道。
“撈過尸嗎?”
“撈尸。”我搖頭,“沒有。”
二叔笑了一下,“撈尸是老祖宗傳下的行當,講究落葉歸根,人死安葬,如果死在水里,就要想辦法把尸撈上來還給死者的家人,專門干這一行的就是撈尸人。”
“哦。”我點了點頭,“趕尸人是不是也差不多?”
“對。”
二叔點頭,“差不多,只是趕尸只在大山里走,很少能碰上,萬一遇上了,一定要避開走,趕尸的規(guī)矩是不能遇到活人。”
“不能遇到活人,那趕尸的呢?”我忍不住問道。
“那不一樣。”
二叔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,我也是后來遇到了趕尸人才弄清楚,因為常年和尸在一起,趕尸人的身上帶有很強的尸氣,雖然是活人,但是在尸的感應里和尸沒有區(qū)別。
趙大嘴靠在那呼呼大睡,這小子昨晚不知道干啥壞事了。
兩個多小時后,二叔停下車子,遠遠的聽到水聲,這里距離我小時候生活的村子不算遠,差不多是十年前在下游修建了一個大水庫,上游的水都聚集到這里。
求助人已經(jīng)提前在岸邊等著,四十多歲的兩口子,一臉的憔悴,說起經(jīng)歷女人忍不住哭出來。
他們的女兒和同學放假出去玩,結果落了水,幾個孩子都被水沖走,當時求人開船去幫忙撈,結果船到了半路就翻了,船上的人還好沒事,不過都覺得邪門,而且水里也經(jīng)常淹死人,所以都不肯再幫忙,最后通過關系找到了二叔。
二叔點頭,他走到岸邊,從背包里拿出香爐,先是朝水里撒了一大把冥錢,這是規(guī)矩,不管是下葬還是做其他陰事,撒冥錢是不可少的。
二叔朝著水里看了一眼,然后拿出三根香插在香爐里點上,三根香只燒了一點就斷了,而且是三根同時斷掉。
岸邊幾乎沒風,這種香也很結實,看到三根香斷,二叔的臉色頓時變了,他從地上撿起拿在手里來回的看,眉頭皺的很深。
肯定是有問題,我慢慢靠近,香爐里插著的三根香斷開的位置異常整齊,就像是被鋒利的刀具一下子切斷一樣。
我們剛才一直盯著香爐,那三根香斷的很詭異,沒有任何預兆,突然就斷開了。
二叔嘆了一口氣,“斷三香,這水里淹死過很多人,陰氣太重,下水撈尸很危險。”
“求求您,可憐可憐我的孩子,這都在水里四五天了,這么熱的天,遭多大的罪??!”她拉著二叔的胳膊,直接跪下了。
“這,嫂子,你快起來。”
“你不幫我,我就不起來。”
二叔一臉無奈,他扭頭朝著水里又看了一眼,灑落的紙錢飄在水上,很快沉入水中。
“行,我答應你。”
我松了一口氣,不過想到要下水撈尸又很快緊張起來,別看趙大嘴的二叔平時冷冰冰的,好像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,其實他人還不錯。
“你們兩個懂水性嗎?”二叔問道。
我點了點頭,“沒專業(yè)學過,從小在水里玩,狗刨憋氣扎猛子都會。”
趙大嘴搖頭,“我,我不會。”
二叔看了趙大嘴一眼,“不會也得上,撈尸的規(guī)矩,必須是三個人,水里走的不撈、肚子大的不撈、不出水的不撈..........”
二叔接連說了九條,干陰行就是規(guī)矩多,想想也覺得正常,撈尸是在水上,根本不知道水里有啥東西,肯定比背尸還要危險。
我看向趙大嘴,他的臉色鐵青,兩條腿在不停的抖,這還沒上船撈尸,他就已經(jīng)嚇了個半死。
“你到底行不行?”二叔也看到了,他面色一沉冷冷問道,按照規(guī)矩,撈尸必須是三個人,我算一個加上二叔是兩個人,趙大嘴必須得上才行。
“我,我。”趙大嘴的聲音都在抖,“我怕。”
“正常。”
二叔哼了一聲,“正常人都會怕,干這行,如果沒膽盡早別干。”
趙大嘴不敢再說什么,他也看出來二叔說話的語氣不太對,明顯是在生氣。
二叔又抓了一大把冥錢朝著水里撒去,隨著冥錢落入水里,從水里不斷有氣泡冒出來,一開始只有幾個,后來越來越多,最離奇的是只有撒入冥錢的地方有,其他地方的水面一點變化都沒有。
從水下冒出的氣泡越來越多,這一幕我以前從來沒遇到過,就像是水煮沸了一樣,氣泡不斷裂開發(fā)出響聲。
我緊張的盯著水面,余光看向二叔,他也是緊緊皺著眉頭。
先是香爐里斷了三根香,現(xiàn)在灑落的冥錢又發(fā)生異常,我心里暗暗擔心,這次下水撈尸肯定不會那么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