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老牌京城人,陳世友太了解三伏季節(jié),這京城到底有多難熬,說是火爐也不為過……有錢人家還好說,可以制作水車,而尋常人家就只能硬挨。
每到這個季節(jié),中暑者不勝其數(shù)。
可以想象,這些冰一旦投入市面上去,會造成什么樣的印象,尤其是對于那些不差錢的達官顯貴來說。
“紋繡啊,我們的兒子終于出息了!”
陳世友由衷地感嘆了一句,然后轉(zhuǎn)身沖著小東子問:“少爺在哪?”
“少爺在后院嗑瓜子吶!”
小東子如實回答。
陳世友微微蹙眉。
這冰都制作了整整一窖了,都快堆不下了,自家兒子不想著如果去售賣,還有心情吃瓜子?
“你去找少爺,問問他,什么時候可以販冰?”
“好的呀老爺!”
小東子點了點頭,轉(zhuǎn)頭去找少爺去了。
與此同時,陳平這邊,愜意地躺在柔兒的大腿上,柔兒則是一粒一粒地為他剝著瓜子,然后喂進他的嘴巴里。
這一刻陳平真正體驗了一把紈绔大少的奢侈生活。
“可惜柔兒穿著過于保守……我倒是可以考慮設(shè)計一些衣服,讓柔兒穿搭起來更加的漂亮,更加的勾人。”
一瞬間,陳平腦海之中浮現(xiàn)出了許許多多劃時代女性的衣服:吊帶、鏤空、黑絲、后媽裙……
呸呸呸……不能想了,再想下去老子都快變成色棍淫魔了。
柔兒才十五啊,陳平你是個畜生!
這時,小東子快步走了過來。
“少爺,您在這?。坷蠣斪屛覇柲蹅兊谋?,什么時候去賣?”
陳平一愣,反問道:“賣?”
“我有說過我要賣嘛?”
柔兒:“……”
小東子:“……”
兩人看著陳平一臉迷糊。
制冰不賣,那留著干什么?
下崽嘛?
“少,少爺,你啥意思嘛?”小東子一臉蒙逼的看著陳平
陳平坐了起來,笑道:“吩咐下去,讓府上所有的家丁下人,將咱們第一批制作出來的冰塊全部免費送出去,記住,要全部都送出去,一塊也不留!”
“?。?rdquo;
柔兒驚愕地捂住小嘴。
“少爺,為什么要送人?。?rdquo;
小東子瞪大了眼睛,咬著牙一臉肉疼的道:“少爺,這批冰制作下來可是花了不少銀子,就這么送出去,這不是拿錢打水漂嘛?”
“你懂個屁!”
陳平翻了個白眼:“我說這叫營銷,你懂嘛,算了,懶得跟你廢話,按照少爺我說的做就是,下去吧!”
陳平揮了揮手。
小東子心疼得都快哭了。
這批冰制作出來,單單是成本價,就花費了一千多兩銀子,少爺就這么給送出去了,這不是敗家嘛?
還營銷,營銷個屁!
不行,得把這件事告訴四管家,讓他老人告知老爺,讓老爺做主。
小東子麻溜跑到前廳找到了陳四。
“四管家,四管家,大事不好了,少爺要把第一批制作出來的冰送出去!”
“……”
陳四乍一聽,不由一愣,緊忙抓住小東子細問,而這一問不打緊,差點沒把他肺氣炸了。
捶胸頓足。
“送出去,不要錢那種?敗家啊,這不是敗家嘛!……這批冰,制作起來,少說也得上千兩銀子,怎么可以就這么送出去……不行不行,我得通知老爺!”
陳四不敢耽擱,急忙去找陳世友,而與此同時,陳世友正在前廳會客。
客人不是別人,正是那位打引號的同窗趙守。
陳世友今日特地邀請趙守過來。
此時,前廳之中。
趙守張大嘴巴,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冰塊,滿臉驚愕之色:“這,真的是你那廢……你兒子陳平制作出來的!
“這怎么可能?人力怎么可能制冰?”
“哈哈……”
陳世友哈哈大笑。
此時的陳世友那是揚眉吐氣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一掃昨日唯唯諾諾之態(tài)。
輕撫胡須笑道:“沒錯,這正是我兒子制作出來的,而且我府上還有許多……趙兄啊,你說,如果我把這些制作出來的冰晶,投放到市場,到時候會產(chǎn)生什么樣的反應(yīng)?”
趙守一怔,下一秒,后背上冒出一層白毛汗。
能考中進士,入朝為官,自然沒有一個人是傻子!
當(dāng)然當(dāng)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!
意味著一旦投入市場,這批冰會很快會給陳家?guī)砭薮蟮呢敻唬?/p>
陳家這是翻身農(nóng)奴把歌唱了?
趙守臉色幾變,突然,就見他眉頭舒展,嘴角咧開,露出了一副諂媚的嘴臉,笑呵呵地道:“呵呵,陳兄啊,昨日你來我府上借錢,我當(dāng)時說話有些嚴重了,后來每每想起,心中都是一陣自責(zé)。”
“這樣吧,不就是兩萬兩銀子嘛,這錢我借,不要利息,而且我另外再贊助你們一萬兩,用于制冰,到時候咱們兩家利益均攤,你看如何?”
陳世友冷笑。
趙兄,你是戲子嘛?翻臉比翻書都快!
之前看他陳家落魄了,厭之如狗,如今看見他們要賺錢了,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,竟然準(zhǔn)備投資了?
陳世友當(dāng)然不會答應(yīng)。
等到這批冰投入市場,錢有的他賺的。
“嘿嘿,趙兄,錢的事情先不著急,我聽說你的小女兒秀娥尚未婚配,我兒子如今也不小了,正準(zhǔn)備為他尋一門親事……我覺得可以讓他們兩個接觸接觸,若是看對眼了,咱們兩家結(jié)一個兒女親家,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!”
“你,放……!”
一聽這話,趙守臉色頓時變了,反應(yīng)極大,一句放屁差點脫口而出。
雖然陳平現(xiàn)在會制冰了,但是這小子在京城名聲奇差,趙守怎么也不可能把花容月貌的女兒嫁給陳平這種聲名狼藉之輩。
癩蛤蟆想吃天鵝肉。
趙守也想明白了,陳世友今天把他請來就是故意惡心他的。
以報昨日羞辱之仇。
話不投機半句多。
趙守憤而起身,冷笑著盯著陳世友道:“陳兄好算計,不過我那女兒如今才十四歲不到,年紀尚幼,兒女親家什么的,以后就不要再提了。”
“想起家中還有些事情,在下告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