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。
顧遠心不在焉的陪干媽聊了會,便借口買煙出去了。
一番打聽過后,他來到了杜思若的辦公室門口。
出于各方面原因考慮,轉(zhuǎn)院怎么都不是上上之選。
無奈,為了干媽接下來的治療,他也只能選擇低頭了。
站在門口,顧遠有些躊躇,敲門的手抬起幾次又放下。
讓他向一個女人低頭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但凡他是那種能低頭的性格,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了。
男人,一身傲骨擎天地,心跳不停怎能屈!
獨奈何,形勢比人強!
“要進就進,不進就滾,沒見過你這么拖泥帶水的男人!”
聽見背后傳來的聲音,顧遠下意識扭頭望去。
恰好對上了杜思若如刀似劍的目光,頓覺心虛的朝旁邊讓了讓。
杜思若俏臉冷若冰霜,經(jīng)過他身邊的時候,狠狠的剜了他一眼。
對此,顧遠也無計可施,誰讓自己理虧呢!
本來還猶豫著進不進,沒想到狹路相逢了,這下不進也得進了。
誰料。
顧遠剛進屋,尚未開口,迎面就是一股勁風(fēng)襲來。
“我去,不講武德!”
顧遠反應(yīng)夠快,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,壓著火道。
“杜醫(yī)生,你冷靜點,聽我給你解釋,我……”
話音未落,又是一巴掌襲來。
顧遠有了提防,憑她的身手如何能得逞。
兩只手都被抓住的杜思若,惱羞成怒,咬牙怒罵道。
“王八蛋,你給我松開!”
沖她這狗一樣的脾氣,顧遠也不會隨便松開。
不過,又不能真把她怎么著,只好以商量的口吻道。
“我松開你可以,但你得保證不動手了。”
然而。
杜思若也不答話,只以仇恨的目光盯著他。
顧遠被她看得心里直發(fā)毛,只好硬著頭皮道。
“我是來跟你道歉的,那件事我早上就跟你解釋過了。”
“我發(fā)誓絕無半句虛言,要是我說了假話,出門就被車撞。”
“如果你需要我負責(zé),我絕無二話,但不要因為我,牽連到無辜的人,可以嗎?”
顧遠知道杜思若,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。
因為昨晚是她的初夜,其實,也是顧遠的第一次。
這也是顧遠,甘愿低頭的主要原因,他對杜思若心懷愧疚。
可當(dāng)時的情況……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(fā)!
杜思若銀牙咬得咯吱作響,不屑的冷笑道。
“負責(zé)?你拿什么負責(zé)?”
“你就算不吃不喝,一年的工資,都不夠我買雙鞋的!”
“還有,我沒你想的那么卑劣,不會隨便拿自己的醫(yī)德開玩笑!”
她這話沒有半點夸大,她此刻腳上的鞋,便價值七萬八。
成為醫(yī)生是她的夢想,但她的真實背景,遠不止于此!
“呼~”
顧遠松了口氣的同時,又自嘲的笑了笑。
確實如她所言,她是天之驕女,而自己只是個落魄保安。
拿什么負責(zé)?
若非昨夜的陰差陽錯,兩人這輩子,或許都不會有交集。
杜思若趁他愣神的功夫,冷不丁一腳踢向他的胯下,并罵道。
“王八蛋,讓你欺負我,我讓你以后都做不了男人!”
女人的報復(fù)心,果真不能小覷!
這一腳凌厲無比,顧遠要真被踢到,指定是雞飛蛋打的下場。
他連忙縱身向后一躍,躲過了這記斷子絕孫腳。
杜思若解放了雙手,抬手便朝著顧遠扇了過去。
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,尋常男人都做不出來。
沒想到,她還有點搏擊的底子。
只不過,對上顧遠,還不夠看!
七年利刃,他可是從尸山血海里,爬出來的男人。
一身殺人技,遠不是花拳繡腿的擂臺技,可以比擬的。
泥菩薩尚有三份火氣。
杜思若不計后果的陰招,也成功激怒了顧遠。
打臉可以,打老二不行,這是男人的底線!
顧遠側(cè)身避開她的纖纖玉手,繼而欺身而上。
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將她整個人都抵在了墻上。
霎時間,兩人身體緊密貼合,猶如不分彼此一般。
杜思若不肯屈服,強烈掙扎起來,身體來回扭動。
然而,不僅毫無寸功,反而激起了別樣的反應(yīng)。
血氣方剛的顧遠,不出意外的,舉起了男人的大旗。
杜思若俏臉漲紅,惱羞成怒,張嘴咬在了顧遠肩上。
四肢被壓住,牙齒,便成了她唯一的武器。
劇痛之下,疼的顧遠倒吸一口涼氣,可又騰不出手來。
情急之下,他只好用頭去抵開杜思若的腦袋。
誰也不肯退讓的兩人,唇瓣竟意外的碰到了一起。
一時間,都是初經(jīng)人事的兩人,身上仿佛有股電流通過。
顧遠打了個激靈,本能的探出舌頭,撬開了杜思若的唇瓣。
杜思若大腦空白,竟忘了反抗,任由他攻城掠地,侵略自己。
漸漸地。
兩人的呼吸,變得有些急促,杜思若下意識有了回應(yīng)。
人類最原始的欲望,不斷撥弄著兩個菜鳥的神經(jīng)。
然而。
就在顧遠大手游移不定,準備解開杜思若的肩扣時。
卻因為動作生澀,導(dǎo)致杜思若吃痛的叫出了聲。
突如其來的疼痛感,讓她眼中瞬間恢復(fù)了清明。
她一把推開顧遠,狠狠的扇了一耳光,驚慌失措的指向門口。
“你給我滾出去!”
這一次,顧遠沒有躲,鮮紅的指印留在了他臉上。
他張了張嘴,想解釋幾句,卻被杜思若要吃人的眼神逼退。
當(dāng)顧遠手放在門把上時,背后傳來了杜思若底氣不足的威脅。
“你……你出去要是敢胡說八道,我……我絕不會放過你!”
聽到這無關(guān)痛癢的狠話,顧遠苦笑著點了點頭,帶上了房門。
這種事,他又怎會到處宣揚,那不是跟畜生無異了!
出了辦公室,顧遠去洗手間洗了把臉,清醒清醒。
望著鏡子里頹廢的自己,他心底生出一股挫敗和不甘。
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失意,眼底的黑眼圈也有加深的趨勢,下巴上是一層青灰色的胡茬……
七年利刃,一身所學(xué)!
本該處在保家衛(wèi)國的第一線。
他卻因為那件事,淪落成了夜場保安。
職業(yè)無分貴賤,他只是可惜自己七年的血與汗。
憑什么?
不知是出于憤怒,還是不甘,他一拳砸在鏡子上。
鏡子應(yīng)聲而碎,四分五裂,大大小小的碎片落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