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昂布置的顯然極為公平,賈詡作為張繡心腹,動搖張繡的念頭自然要比自己方便。
至于曹昂為何突然到宛城之內(nèi)求親的解釋,與事后曹操追責(zé)一事,顯然也要讓他自己承擔(dān)。
以一場豪賭穩(wěn)固自己在曹操跟前地位,又能招攬張繡、賈詡二人,這買賣于曹昂而言不可謂不值!
“子脩公子的布置,在下會盡力去做……”
“至于張繡那邊,在下會保證他必定會順理成章的作亂,一切都會如公子設(shè)想。”
被算計入局,賈詡早已沒了抵抗的法子,只能在心底里一切盡如曹昂所料想的那么發(fā)展。
更何況賈詡雖有心機,但與城外明晃晃的刀槍相比,就算自己心深似海也敵不過迎頭一刀……
既然不能作對,那就只能加入。
曹昂有如此心機,今晚的事情一旦辦成,那曹昂便會成為諸位公子之中最得曹操信任之人。
如此人杰賈詡根本不擔(dān)心此人無法出頭,而自己現(xiàn)在便從旁輔佐,事成之后也有乘龍之功……
一聲富貴榮華自然不用多說,但在亂世之中一世平安卻是賈詡最為看重的東西。
“先生放心,一切今晚可見分曉!”
賈詡既然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,曹昂自然也不再耽擱,二話不說便縱馬離去。
望著那逐漸遠(yuǎn)去的背影,賈詡也只能輕嘆一聲,吩咐府上奴仆備馬去免面見張繡。
……
回到曹軍大營的曹昂并未直接去見曹操,而是循著記憶到了營中一處偏帳之中。
曹操身為主帥,穩(wěn)坐中軍是情理之中,既然已經(jīng)搞定了賈詡,為求穩(wěn)妥曹昂自然也有兩手準(zhǔn)備。
中軍帳旁兩處營房,所住人物盡是曹操信任且能在緊急關(guān)頭護(hù)衛(wèi)曹操安全之人。
典韋身為曹操愛將,讓他護(hù)衛(wèi)曹昂安全自然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,但典韋一動曹操難免知曉,曹昂自然不可能冒這個險。
為求穩(wěn)妥,曹昂只能選擇不久前才帶著幾百家丁前來歸順的另外一人。
“公子有事吩咐為何不讓我許褚前去,反倒勞煩公子親自來一趟?”
曹昂一入營帳,正巧看到許褚正打磨著手中戰(zhàn)刃。
看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、虎背熊腰的大漢,雖并非是曹昂首選但也是此行再合適不過的人選。
漢末士族林立,文人都已舉孝廉為官為首選,但這許褚卻是這宗族之中的例外。
斗大的字不識一升不說,就愛結(jié)交一些江湖俠客比武。
不過好在許褚這樣的人更為在乎忠義,反倒方便了曹昂事后再費口舌叮囑。
“仲康將軍投效我軍以來一直未曾親自拜會,哪里有勞煩的說法……”
“實不相瞞,我這些日子遭逢大難,正巧需要有人再旁護(hù)衛(wèi),不知道將軍愿不愿意護(hù)我周全?”
和這種粗人說話,曹昂自然也得直接了當(dāng)一番,遮遮掩掩的反而會讓人家突生惡感。
正如曹昂所料,自己將來意一說,許褚提著戰(zhàn)刃便一把站起,聲若洪鐘的喝道:
“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敢加害公子!”
“公子莫慌,我許褚這就去告訴丞相,讓丞相派兵日夜不停護(hù)衛(wèi)公子安全,定要把這雜碎剁成肉醬!
許褚說完,竟是直接就打算沖出營房去找曹操告狀,要不是曹昂一直隨軍身體素質(zhì)著實不錯,還真攔不住他。
開玩笑,自己要真想找曹操何必要繞這么大一圈?
“許將軍莫慌,我知將軍歸順之后并無軍功,所以便想著做個順?biāo)饲榻o將軍送份功勞……”
“事出有因,我需要向宛城走一遭,不過身旁一直沒有個得力護(hù)衛(wèi),不知將軍能否隨我走上一遭?
曹昂自然不能講明自己去宛城為的是娶親,不然依照許褚的性子恐怕眨眼之間曹操就知道了。
被他這么云里霧里的繞上一通,許褚思索許久也繞不過來這個彎,干脆就放棄了思考。
“許褚雖不怎么讀書,但也知道公子對我許褚不薄……”
“公子說缺個護(hù)衛(wèi),那我許褚就跟著公子去一趟宛城,有我許褚在絕沒有人能傷公子一根汗毛!”
許褚說著還用拳頭敲了敲自己胸前橫肉,這畫面將曹昂整的也多了幾分無奈。
雖說和許褚答應(yīng)的的確有些荒唐,但好歹也是一員助力。
至少此番去宛城與張繡會面,自己倒是不用擔(dān)心張繡一時盛怒之下把自己的腦袋給擰下來了。
“那將軍先收拾行裝,我回營中還有些事情要先行辦妥才能動身。”
“稍后將軍帶著你麾下虎衛(wèi)于營外會和,切記千萬別驚擾到了營中兵士!”
曹昂要動用許褚身旁虎衛(wèi),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帶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大營,只能讓許褚盡可能低調(diào)些的動身。
一旦曹操知道消息,必定會找自己有所盤問,可自己今日要不先將此事辦妥,等到入夜曹操將鄒氏從宛城之中帶回來,自己的諸多努力蝌蚪付諸東流了!
與許褚兵分兩路之后,這宛城之行大致都已準(zhǔn)備的妥當(dāng),無疑是讓曹昂松了口氣。
今夜一行若真的一帆風(fēng)順,自己不光可以免去一死,更能在曹操跟前站穩(wěn)嫡長腳跟,不必?fù)?dān)心曹丕與曹植二人長大后與自己爭奪大業(yè)。
但當(dāng)曹昂腦子放空,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營帳,曹昂卻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漏算了什么……
“今夜一帆風(fēng)順固然不用擔(dān)心,可要是一旦身處險境,僅靠許褚和他麾下幾十虎衛(wèi)如何能敵得過他張繡一城兵馬?”
“鄒氏無非是拿來活命的籌碼而已,要掩人耳目且借此機會將他們兩人收入麾下,這戲還是得做全些堵住旁人的嘴……”
“尤其要讓曹操瞧不出來!”
猶豫片刻后的曹昂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,從床褥下翻出了一看似窮酸的木盒,臉上盡是肉疼之色。
這盒子里裝的錢銀雖說不多,但好歹也足夠窮苦百姓吃喝半生,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要拿出來去置辦自己的聘禮!
曹操雖在外人看似豪奢,每每出征都將軍陣弄得恢弘萬分,可唯有自家人知道曹操平日里節(jié)儉到了何種程度。
作為大漢丞相,一套衣服一年起碼補上三次,更不用提他們這些子侄輩過得什么生活!
“罷了,花這些錢若能買條命來,倒也不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