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竟然敢去大牢里面審人?膽子倒是不小?可知她是否對那人用刑?”
石竹擦了一下額頭虛無的汗,連忙回答道:“她回來的時候身上有較重的血腥味,應(yīng)該是對副衛(wèi)尉用刑了,所以他的家人我們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齊慕禮又問了一句讓人疑惑的話,“她是和紀準一起去的?她不是嫁人了嗎?天天和紀準混在一起做什么?”
這要不是他主子,石竹肯定要上去問一句,“你又不是她爹,管她那么多干什么,人家和誰走得近跟你有半兩銀子的關(guān)系嗎?”
可是看著面前一直郁悶的老大,石竹可不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。
齊慕禮現(xiàn)在什么事情都想不進去,滿腦子都是他看著付南綰受辱,付南綰卻義不容辭救他的事情,可是他并不是什么極其有道德的人,以前遇到這種他不仁但是別人很義的事情內(nèi)心都是毫無波瀾,怎么這會兒就這么過意不去呢。
付南綰不過就是救了他兩次,救他的人多了去了,怎么到這個人救過不去了呢。
齊慕禮郁悶啊,可是他又想不通,可是這種事情他覺得問老師丟臉所以他又不想去問,于是便自己郁悶。
“副衛(wèi)尉家那幾個女子……”齊慕禮想到說了一嘴,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決。
“殺了嗎?”
“臨安公主怎么解決的?”
“不……知道啊。”
“廢物!”
被罵的石竹一臉委屈,他只是在付南綰的身邊做守衛(wèi),也打聽不了那么多啊,可是他又不敢說什么,只能是頂著廢物的稱號。
這個時候石燕悄悄的走進來,小心翼翼的說道:“聽說是假意被流放,實際上是將她們護送到江南。”
“那就不管了,但是要讓其他幾個棋子知道,她們被殺了。”想了想,齊慕禮又加了一句,“但是不要讓臨安公主知道。”
“啊?奧。”石燕即使是有疑惑也不敢說,她哪里敢質(zhì)疑這個時候的主子啊。
“石竹滾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回到了云鶴宮,付南綰見空著手回來的石竹一臉疑惑,瞪大了眼睛好像在問他,“她的七葉針呢?”
石竹臉不紅心不跳的編著謊話,“那人說今日有些事情,叫我明日去拿。”
其實本來就是明天才去拿,但是事到如今只能對不起那個老頭子了。
正在打造七葉針的老頭打了個噴嚏。
付南綰倒是沒有多想這件事情,擺了擺手讓石竹退下去,便開始尋思著寫字條。
那人既然會在宮中給自己留下威脅的字條,肯定能夠趁云鶴宮沒人的時候溜進來,她能夠感覺到,這個在暗中頻繁出入她的云鶴宮的人,就是那個強大的謀反者。
“本公主已經(jīng)知道了很多事情了,勸你盡早收手。”威脅人嘛,誰不會。
寫完后,付南綰將字條擺在桌子上,等著明天夾進那人放的位置。
做完這些,她便準備睡覺了。
只是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(wěn),她先是夢到了自己一直想象中的娘親的樣子,娘親溫和的沖著她笑,摸了摸她的腦袋,溫柔的說道:“綰綰都長這么大了,真厲害,能替你父皇分憂了。”
付南綰開心的笑著,享受這一時刻的母愛。
可是下一瞬,她的母親突然置身火海中,周圍充斥著錦妃和華妃奸詐的笑聲,父親和哥哥離自己越來越遠,越來越遠,無論怎么樣都夠不到他們。
她又害怕又絕望,尖叫著喊著,“娘親!娘親!不要!娘親!”
正不知道為什么潛進來付南綰屋子的齊慕禮嚇了一跳,他莫名的心煩意亂,莫名的想來云鶴宮,莫名的想進付南綰的房間,莫名的想看看她在做什么,結(jié)果就聽到她呢喃的喊著母親,又可憐又絕望,像極了他那日在這里喊他母妃的模樣。
“娘親,求求你,不要走,娘親,我好害怕,娘親……”
看見她蜷縮成一團,幾顆淚水順著緊閉的眼角流了出來,齊慕禮又莫名的有些不忍,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,好似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。
只是付南綰竟真的平靜了許多,微蹩的眉舒緩了一些。
她伸出手,握住了正在輕拍她的大手,還如同小貓一般,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。
齊慕禮站在一邊,動也不敢動,他感受到付南綰臉蛋的潤滑和柔軟,心里癢癢的,臉也悄悄的紅了起來,煩躁的心竟也慢慢的變得平靜了。
本是可以很容易抽出的手,他卻沒有動,任由付南綰輕輕的枕著。
他蹲了下去,坐在地上,窗外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,紅潤的小臉蛋好像桃子一般,讓人忍不住咬一口。
她的睫毛長長的,因為睡的不安穩(wěn),所以睫毛忽閃忽閃的掃在齊慕禮的手上,手上癢癢的,心里也癢癢的。
齊慕禮正靜靜的欣賞她的睡顏,可是她卻突然又皺起了眉頭。
在夢里,突然又變成了她身處大火之中,她的父皇就在她的前面,身中致命一劍,溫柔的望向她。
而她的周圍,是所有她認識的人,阿喜,玉藍夕,紀準,老師,華妃錦妃,哥哥弟弟妹妹,方顧,白新月,甚至還有那個不知道真名假名的齊仇,他們的手上都拿著一個火把,沖著她邪惡的笑著,好像所有人都想要殺她一樣。
“不要,你們要做什么?父皇?不要殺我父皇,父皇……”
齊慕禮看著突然又開始夢囈的付南綰有些緊張,輕輕拍她已經(jīng)不起作用了,他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,不知道應(yīng)該做什么。
“不要放火燒我,我好怕,我好怕,不要殺我父皇,不要殺我父皇。”
聽到這話,齊慕禮忍不住打了個冷戰(zhàn),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冷,看向了面前這個公主,她的父親殺了自己的父母,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,自己即將要殺她的父親,這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。
突然,外面?zhèn)鱽砹寺曇簦?ldquo;公主?您做噩夢了嗎?”
齊慕禮猛地抬頭,可是周圍并沒有什么庇護的物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