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麗麗像一個撒潑的潑婦,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地上,蹬腿擺手,嗷嗷大哭。
梁秋煙急忙過去,想把鄒麗麗扶起來,卻被鄒麗麗惱怒地用手推開。
以前都是她作威作福的,哪里會有梁秋煙的事情,現(xiàn)在倒好,風(fēng)水輪流轉(zhuǎn),梁秋煙一下子就壓過她了。
“你起來!少丟人現(xiàn)眼!”周維氣得咬牙。
“你沒用嘛!就沒用嘛!嗚嗚,掙錢不行,那里也不行!”
聲音很大,幾乎響徹了整個工廠。
連陳豐都替周維覺得丟人了。
“你特么閉嘴昂!”周維老臉“唰”地發(fā)白,惱得一巴掌朝鄒麗麗扇下去。
陳豐懶得再看,他知道,周維遲早會有辦法,讓鄒麗麗來干幾個月的清潔大媽。
不僅是懲罰,更是一種態(tài)度。
“陳豐,不然就算了......麗麗姐也很可憐的。”梁秋煙猶豫了下,又開口來勸。
“我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,他們早被趕出云城了。”陳豐嘆了口氣。
自己這個媳婦什么都好,就是心太善了。
“陳豐來了!來了!”鄒小龍一直緊張地盯著車間外,當(dāng)看到陳豐的人影出現(xiàn)時,驚得一聲大喊。
霎時間,原本懶懶散散的員工,立即變得生龍活虎起來。
“都快點昂!快點!別逼我罰你們錢!”鄒小龍喝道。
他以為,自己的小領(lǐng)導(dǎo)位置,會雷打不動。
“張小梅,你可別化妝了,快點回崗吧!”
張小梅慢吞吞地抬起頭,嘴里發(fā)笑,“你說什么呢!我以后可是陳豐的女人了!也就是工廠的老板娘,你讓我干活?”
鄒小龍懶得再理,眼瞅著陳豐快到了,急忙理了理衣服,跑到車間門口恭候。
“老板好!”
陳豐頓了頓,待回頭看見是鄒小龍的時候,臉色立即有了笑意。
“是小龍哥啊,好久不見。”
鄒小龍一聽,這有門!陳豐是沒有記仇的!
可下一句,立即讓鄒小龍差點沒被氣死。
“小龍哥,財務(wù)部在那邊,還勞煩小龍哥自個走幾步,去把工資結(jié)一下。”
鄒小龍不情不愿,想著讓周維幫忙幾句,卻發(fā)現(xiàn)不遠(yuǎn)處的周維,正抱著自己的堂姐,兩人哭成了一團。
“黑狗,你委屈一下,這段時間先替我盯著廠子。”陳豐想了想開口。
他現(xiàn)在手底下,能信任的人不多,劉黑狗便是其中一個。
至于普朗,更是要忙韓服飾的銷售,分身乏術(shù)。
“放心吧,陳哥!”劉黑狗點點頭,他便是如此,不管陳豐讓他做什么事情,都會盡力去做好。
“陳豐!陳豐!你終于來了!”
正當(dāng)陳豐和劉黑狗說完,沒想到,一股廉價的香水味兒,立即撲了過來。
陳豐急忙下意識地后退幾步,這種味兒,讓他很容易聯(lián)想到,上一世帶些客戶去娛樂時,那些姐們堆滿脂粉的臉。
“陳豐!你怎么才來??!我都想死你了!”
陳豐怔了怔,才看清楚面前的人,濃妝艷抹,穿著包臀短裙高跟鞋。
這人......張小梅?
“有事么?”陳豐皺了皺眉。
“哎呀,還能有什么事嘛,你以前追我的時候,我不理你,就是為了考驗?zāi)悖钅?!我答?yīng)了,我答應(yīng)做你的女人!”
我可不敢答應(yīng)。
真瘋了!
陳豐偷偷掃過去,發(fā)現(xiàn)身邊梁秋煙的神情,越來越黑的時候,急得把張小梅一把推開。
“黑狗,你證明一下!”
“嫂子,我來證明,當(dāng)初陳哥在工廠的時候,不是故意看的,也不是偷偷看的,是剛好看到——”
陳豐嘴巴一抽,無語地將劉黑狗踹到一邊。
“秋煙,我不可能喜歡這樣的人。”陳豐認(rèn)真道,日子才剛好起來,別又陷入冷戰(zhàn)了,打地鋪的日子可不好受。
讓陳豐沒想到的是,向來軟弱的梁秋煙,沒有看他一眼,反而是幾步上前。
“我以工廠管理的名義,張小梅,你被辭退了!永不錄用!”
別說張小梅愣住,連陳豐等人都愣住,等張小梅撒潑大叫的時候,眾人才回過神。
“什么嘛!我要是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,和陳豐睡了!哪里還有你的事!你裝什么啊,我才是女主人!”
陳豐聽得心驚肉跳,急忙讓黑狗把這不知廉恥的女人,拖了出去。
車間里,原本還有些回頭看戲的員工,也急忙顫了顫身子,垂頭認(rèn)真干活。
“以后車間里,上班時間不許隨便離崗!有需要的話,務(wù)必找到組長來接替工作!計件數(shù)量高于平數(shù),工廠會有獎勵——”
“陳哥,嫂子怎么懂這么多?”劉黑狗扯了扯陳豐的衣服,偷偷問道。
“我哪里知道。”陳豐一聲輕笑,這樣也好,至少梁秋煙現(xiàn)在看起來,可是干勁滿滿。
......
馬家港。
普朗站在商業(yè)所門前,臉色充滿了憤怒。
“這些衣服有問題,接到舉報,是從韓城國走私來的,要是有疑問,普朗先生可以請律師來協(xié)商。”
“這是從云城來的衣服!”普朗咬著牙。
當(dāng)初在云城沒有辦法,閻信義鎖了整個出口,他和陳豐只能鋌而走險,把衣服暫時放在下游的馬家港。
沒想到,現(xiàn)在出了這么一遭,若是過了旺季,過了“宇宙神起”帶起的效應(yīng),那么這韓服飾便不再值錢。
“云城來的么?馬家港有出入境登記,可沒看到有關(guān)記錄。”一個穿著西服的青年,身形筆挺,有些譏笑地開口。
在馬家港,馬家人就是天,壓死一個小商販,跟碾死螞蟻沒兩樣。
“我們走的是河運。”普朗猶豫了下,凝聲開口。
青年瞇起眼睛,“云城沒有河運,整個云海三角洲,有河運海運的,只有馬家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