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桑無力吐槽,去往景明宮小廚房的路上,她感受到了什么叫磚頭人生。
作為最低等的宮娥,什么苦差事都得干。
只是小廚房里會不會能偷摸藏點吃的?
懷著小心思,莫桑腳步不由得加快,另一邊蘇于白在花園內(nèi),還沒走近花圃就聽見小德子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的聲音,“喲,公主,你當(dāng)心。”
“唉,公主這花兒可不能摘。”
……
正在花中翩然游走的小公主樂呵不已,“小德子,你快來抓我呀!”她笑的肆意,連帶著蘇于白都忍不住揚起了唇角。
“于恩。”
他清澈開口,蘇于恩聽到了聲音,立馬回過頭,“三哥哥!”小公主邁著小短腿,慌忙跑了過來,嘴邊還嚷嚷道,“三哥哥,小恩要呲燒雞!”
定是盼了一下午,蘇于恩饞的有些口齒不清。
蘇于白神色一凜,將蘇于恩抱起時,訕笑道,“今日不吃燒雞,吃山楂怎么樣?”他詢問著,手上卻將兩顆山楂球拿了出來。
雖然沒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一下午的燒雞,小于恩接過山楂球,杏眼笑成了月牙狀,“好吧。”
“謝謝三哥哥。”
小公主毫不嬌氣,將山楂球蹭了蹭,隨即咬了一口,“好酸。”她瞇著眼睛,而看著她這一連串動作的蘇于白心內(nèi)劃過一絲悲情。
如若母妃還在的話,于恩一定是個教養(yǎng)極好,嬌嬌柔柔的小姑娘吧?
若是那樣的話,于恩就不會吃那么多苦了。
蘇于白走入了自己的回憶中,一旁的小德子,忍不住發(fā)聲,“哼,主子的燒雞肯定是拿去給那野丫頭吃了。”他可不相信蘇于白會買不來燒雞的話。
斷然是被人給半路截胡了。
小德子還想說話,蘇于白抱著小于恩,敲擊了一下他的頭頂,“就你多事。”還不懂大人間的彎彎繞繞,于恩開懷笑著。
“丫頭?”
“三哥哥,是姑姑們說的,你要娶親了嗎?”
“你能不能娶那日護著小恩的姐姐呀?”蘇于恩細碎的話語傳來,蘇于白若有所思,那日王叔護著于恩,說起過有個宮娥保護她。
如果不是宮女在,說不定于恩還要多遭罪。
事后,蘇于白打聽過,護著于恩的宮娥便是莫桑。
只是她為何要如此呢?明明自身處境都不好,蘇于白思索間,鬼使神差的對小公主笑道,“等小恩長大了,替三哥哥找王妃好不好呀?”
“好哦!”
兄妹倆的談笑聲,讓花園樓臺上的一黑衣男子極其不悅。
“呵,他倒是有閑心。”男子語調(diào)深沉,衣襟的位置繡有四爪龍紋,正是太子蘇一禹,他臉上帶著不屑的唾棄。身后的侍從立馬上前,“殿下,你若不悅,不如屬下去……”
“不用了,明日,有他受的。”
蘇一禹冷笑一聲,嘆道:“我的好皇弟,不知還能笑到幾時。”說罷,他如鷹般銳利的雙眸蘊含著無盡的陰毒。
世人最擅于將美好的一切毀掉。
莫桑蜷縮在小廚房灶臺內(nèi),“咳咳咳!”燒了半天,火還是沒生起來,她卻覺得自己肺都快咳出來了。
“快點??!你這丫頭,怎么生個火都不會?”廚娘不耐煩了,抄起鍋鏟,一番說教,眉間緊皺,仿佛那鏟子下一刻就要掃在莫桑的身上。
演過不少戲份,但生火的丫頭,莫桑還真沒演過。
更何況現(xiàn)代都是燃氣,她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,“咳咳,廚娘,我……”灶洞里面都是煙,熏得莫桑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廚娘恨其不爭,可這都一炷香的時間了,菜還沒下鍋。
為了不讓貴妃娘娘到時候責(zé)罰,廚娘無奈將鍋鏟放在一邊,渡步到莫桑身側(cè),“死丫頭,還不快起開!生火都不會,只有吃干飯的命!”
“傻子。”
雖然挨了罵,莫桑卻并不計較,跟院子里的那些人相比,這廚娘算是好的了。
廚娘干活麻利,抄起火鉗,沒兩下就將火生了起來,莫桑站在一邊,“哇,還是姐姐你厲害。”她眼里冒著小星星,討好的笑著。
饒是想要辱罵她的廚娘,見了,都忍不住將到了嘴邊的謾罵收了回來。
畢竟一個笨丫頭罷了,跟她計較那么多有什么用?
廚娘翻炒了起來,莫桑閑來無事,聽著其他宮娥們閑聊,“誒,你知道嗎?今日茹妃又來了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”
“還不是見我們主子得寵,又懷了龍嗣,特意來討好的。”
“聽說還送了上好的江南錦緞,只是這吃相也太難看了。明知道皇上今晚要來,她竟然賴到現(xiàn)在還不走。”說到此處,宮娥們捂嘴偷笑著。
“砰——”廚娘摔了一下鍋鏟,怒道:“一群碎嘴的丫頭,長舌婦,說閑話去別處,不要在這里議論紛紛。”廚娘罵完。
幾個宮娥紅著臉跑了出去,獨剩下莫桑若有所思。
茹妃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與鶯貴妃交好,斷是不簡單的,只是主子們的事情,豈是他們能非議的?莫桑老實按照廚娘的吩咐燒火。
上書房,一身明黃色的東晉帝怒甩著折子,書簡全被掃到了地上,一邊跪著的蘇一禹不敢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冷汗淋漓。
“江南水患,為何遲遲不報?”他冷斥一聲。
殿內(nèi)無人敢回話。
掃視了一圈,東晉帝泛著寒芒的目光落在了蘇于白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