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你先前說了,會讓他離開,并不會刻意讓他出局,現(xiàn)在我將他打暈,也算是讓他離開了吧?”陳昀目光忌憚的望著面前比他高出一個頭,嘴角侵著笑意的黑煞。
“想必炎夏的軍人,不是那般言而無信的人吧。”
好小子。
不僅曲解了自己話語的意思,更說出了一個讓自己無法拒絕的緣由。
黑煞嘴角侵著玩味的笑意,目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陳昀,印象中,世家大族出身的侉子子弟,向來自視清高,對誰都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。
可……面前這小子卻不一樣,不僅賊溜溜的,老道的更像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一樣。
“怎么?”感受著他赤裸裸的目光,饒是臉皮厚如城墻般的陳昀,都有些不好意思,強忍著心理即將潰敗的素質(zhì),冷聲催促道:
“莫非連自己說的話,都可以出爾反爾?”
“那我可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。”
說到“刮目相看”時,他語氣咬的極重,意味顯而易見。
“好小子,伶牙俐齒倒是不錯,希望你的身手也能像這樣。”黑煞嘴角侵著玩味的笑意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不由的感到一陣生疼。
“可以先送他離開嗎?”陳昀不動聲色的拍開了落在他肩膀上的手。
“當(dāng)然可以。”黑煞對著跟來的雇傭兵揮了揮手,立馬走出來幾人,抬著昏迷的孤狼就朝著爛尾樓外走去。
“小子,別說我欺負(fù)你,我給你一對一單挑!”
“單挑?”陳昀嘴角侵著冷笑,雖然并不清楚他的身份。
可對于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自己,打架就如同家常便飯,雖算不得身手不凡,可一對一的單挑,也從來沒怕過誰。
“對,就我跟你一對一的單挑。”
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,陳昀趁其不備,霍然一個踏步?jīng)_了上去,不忘順手彎腰撿起他早就注意到的面前的石頭,高舉著右手就朝著黑煞帶有刀疤的臉上砸去。
毫不猶豫出手的模樣,可謂是絲毫不留情,一出手就直搗命門。
臉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,一旦受到猛烈的撞擊,輕則昏迷,重則躺上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。
可對于經(jīng)驗老道,又經(jīng)過戰(zhàn)場廝殺鮮血磨練的黑煞而言,面前這個楞頭青年,簡直是漏洞百出。
只見他身子微側(cè),躲過了陳昀迎面而來的猛擊,趁他猛沖的身子站不穩(wěn)時,凌厲的一記鞭腿就朝他的腹部踹去。
“砰——!”
力氣之大,直接響起一道悶哼的聲音。
“嘔!”陳昀當(dāng)即捂著疼痛難耐的腹部,干嘔著肚子里的苦水,目光驚恐的望著滿臉得意的黑煞。
本以為,他只是仗著個頭比自己大,才會這么的囂張。
卻沒有想到,真的打起來,他一腿都差點要踢死自己了。
“小子,你這就不行了?”
“我還以為首腦介紹的人物,能讓我有些興致呢。”
聽著他略帶譏諷的話語,陳昀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首腦,就是自己的大姐上官子怡,心中頓然氣不打一處來。
強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,陳昀雙手支撐著微彎的膝蓋,強免直起身來,倔強的目光對上他略顯動容的眼靜,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怔。
忽略掉心中涌現(xiàn)的情緒,黑煞這一刻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。
他當(dāng)然了解,陳昀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人,之所以說那些話,為了就是想要激一激他。
本以為,像他這樣的世家大族少爺,習(xí)慣了享受眾人擁捧,突然有人跟他唱反調(diào),必然會扭頭就走,然后回到家族找人報復(fù)。
當(dāng)然,就算報復(fù)了,身為第五戰(zhàn)區(qū)首腦的黑煞,也絕不會害怕。
可卻沒有想到,陳昀不僅沒扭頭就走,反而還因自己的話愈發(fā)的堅定。
“小子,你自己應(yīng)該明白,你根本就不是老子的對手。”黑煞嘴角侵著玩味的笑意,伶俐的目光中透露出繞有興致的意味,緊緊盯著滿臉堅定不移的他。
“這樣吧,我給你一個機(jī)會,給你一個可以進(jìn)入龍組的機(jī)會。”
“可以進(jìn)入龍組的機(jī)會?”陳昀微微一愣,目光不解的望著他,“你為什么要幫我?”
“我不僅會幫你,我還會讓待在房間的那四個人一同進(jìn)入龍組。”
聽到這,陳昀心中不由的愈發(fā)疑惑,他對面前這人毫無印象,甚至這還是第一次相見,可他為什么要幫助自己?
“但所有的一切前提是,你能扛下我三拳!”
不待陳昀追問,黑煞滿臉的玩味,說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“小子,選擇吧。”
“你可以選擇轉(zhuǎn)身直接離開,當(dāng)然我并不會阻攔你。”
“也可以選擇,扛下我三拳,但你要明白這樣的選擇,可能會讓你喪命。”
從他眼神中的堅定,陳昀敢篤定他絕對不是在說著玩玩。
可剛剛硬生生的承受了他那一腿,都讓自己到現(xiàn)在還腹部劇烈疼痛,要是扛下他三拳,自己還能活著離開這里嗎?
陳昀不知道,但心中明白,命要是沒了,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失去。
大姐、五姐,林巧兒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都將會離他而去。
對的,沒有人會不怕死,哪怕已然鼓足勇氣,堅定信念的陳昀都毫不例外。
看著他陷入猶豫掙扎,黑煞也不急,雙手環(huán)抱在胸前,極力隱藏著眼底的忐忑,靜靜的等候著。
死亡迷幻間內(nèi)。
早已暈厥過去的孤狼,此刻也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眸,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后腦勺。
剛坐起身來,三雙赤裸裸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他,響起一道道關(guān)懷詢問的話語。
“孤狼,你沒事兒吧?”
“陳昀,不是出去找你了嗎,他人呢?”
“孤狼,房間之外到底是什么?”
……
對于耳畔傳來的嘈雜之音毫不理會,孤狼狠狠晃了兩下,儼然有些發(fā)暈的腦袋,回憶起了記憶中最后一刻,陳昀將他打暈的畫面,心中頓感不妙。
“不好,陳昀!”大吼一聲,孤狼霍然起身,就朝著門外狂奔。
獨留房間內(nèi)的三人面面相覷,均能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疑惑。
“怎么辦?”
“追!”
……
四人的身體強度本就相差無幾,可剛經(jīng)歷了一系列事情的孤狼,自然會稍遜一籌,不一會兒,就被三人追了上來。
“孤狼,你先告訴我們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?”眾人中最為冷靜的千鳥,一邊跑著,一邊眸子緊緊盯著他。
“陳昀現(xiàn)在在一人面對黑煞那些人。”孤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,以其所有的情報全然如實告知。
聽到“黑煞”兩個字時,其余三人的心中都不由的猛然一顫。
那人是誰?
那可是第五戰(zhàn)區(qū)的首腦!
沒有想到,他居然會橫跨千里來到江北,試煉他們這些人。
這一刻,眾人的心都不由的緊繃了起來,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滿是忌憚,臉上全是一副如臨大敵般的姿態(tài)。
等眾人趕到內(nèi)棟爛尾樓時。
只見陳昀滿臉痛苦的蜷縮在地上,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腹部,白皙的脖梗處根根如莽般的青筋乍現(xiàn),緊咬著牙關(guān),連牙縫處溢出的鮮血都全然不顧。
仿佛他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。
“黑煞!”四人迅速擋在了陳昀的面前,目光忌憚的望著,面前一臉嚴(yán)肅認(rèn)真的黑煞。
“喲,你們四個小家伙來了?”黑煞嘴角又侵著玩味的笑意,如大人般的口吻,完全將面前四人當(dāng)作了孩童一般,顯然不放在心上。
“陳昀,你沒事吧?”孤狼扭頭望著躺倒在地滿臉痛苦的他。
“你們…你們怎么來了?”陳昀緊湊著眉頭,強免直起身來,抬手擦掉了嘴角的水漬,堅定的目光直逼黑煞的雙眸,看得他的內(nèi)心忍不住的涌現(xiàn)贊賞。
好小子?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