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給高嵐編了一個故事,故事里我和童黎芳認(rèn)識于一次偶然。
就是我們上次聚餐的時候。我借口出去上衛(wèi)生間,碰到了在廁所吐血的童黎芳。
“吐血?”高嵐又一次震驚了。
我點點頭,接著說我的故事。
童黎芳是陪穆成駿應(yīng)酬喝到胃出血,穆成駿覺得她在裝醉,丟了他的面子,就動手打了他。
當(dāng)時我正好在衛(wèi)生間門口抽煙,聽見了里面的動靜,等我進(jìn)去看見童黎芳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有點不省人事了。于是我?guī)退蛄?20,送她去了醫(yī)院。
“你還記得我送你回房間時接到一個電話嗎?”
高嵐點點頭。
“那是醫(yī)院打來的電話,告訴我她醒了。”
出于人道主義精神,我當(dāng)然是立馬去了醫(yī)院??赡苋嗽诖嗳醯臅r候,就比較容易信賴突然出現(xiàn)的人吧,童黎芳和我說了她老公出軌、家暴及軟禁自己岳父的猜測。
“你是說,這些都是黎芳小姨告訴你的?你們第一次見面,她就給你說這么多?”
高嵐的懷疑我也早有預(yù)料,立馬回答道:“我再怎么說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,都說家丑不可外揚,可能她確實是憋了很久。往往很多事情,給陌生人說更容易傾訴。”
“既然只是傾訴,你為什么替她辦事呢?”
“她說著說著就哭了,她說她的父親被穆成駿軟禁了,她也被他控制。她希望我能幫幫她,可能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和我開口吧,我當(dāng)時心軟,就答應(yīng)了。”
我看她一臉不信的表情,又補充說:“當(dāng)然了,隨便答應(yīng)一個陌生人這么離譜的請求我也不愿意呀,但是你不是告訴我你們兩家交情不錯嘛,我就答應(yīng)了。”
高嵐可算是高興了:“所以你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咯?”
我松了口氣,可算是把這個大小姐哄高興了。
“那你今天和那個女人問出什么了嗎?你們兩個還、還坐的那么近!”
聽這撒嬌的語氣應(yīng)該是不生氣了,我立馬正經(jīng)起來,和她說今天周洋洋告訴我的訊息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童爺爺真的已經(jīng)被穆成駿那個王八蛋軟禁了?”
我點點頭,嚴(yán)肅道:“我相信周洋洋不會在這件事上開玩笑的,她沒有這個必要。”
“不行,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我爸爸和我小叔,讓他來幫忙想辦法!”
其實這也是我和高嵐說這件事情的目的,我不了解穆成駿,童黎芳被他禁錮,想找到童老爺子在偌大的海城無異于大海撈針,如果這件事情能有高家的加入,我想事情會變得簡單不少。
不過我還是故作為難:“這會不會太麻煩董事長了……”
“麻煩什么?難道你能解決?”高嵐爽言道:“這件事情是一定要告訴我小叔的,當(dāng)年我小叔和黎芳小姨是有娃娃親的!”
什么?居然是這樣!
這下輪到我震驚了。
“真的,當(dāng)年童家和高家定了我小叔和黎芳小姨的親事,但是黎芳小姨卻愛上了她爸爸的手下,于是就反悔了這門親事,我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,后來就不再來往了。”
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董事長應(yīng)該不會幫忙吧?”
畢竟當(dāng)年的童家和高家在海城都是非常有威望的人家,當(dāng)眾反悔親事,讓高家丟了多少面子自然是不言而喻的,否則他們兩家也不會就此斷了來往。
如今看到童黎芳選錯了人,只怕幸災(zāi)樂禍都來不及,又怎么可能伸出援手呢?
“一碼歸一碼!童爺爺畢竟是長輩,現(xiàn)在居然被人軟禁,當(dāng)然不能不管!”
高嵐是個急性子,說著就拿出手機給她小叔打電話,也根本不管這么晚了,對方是不是已經(jīng)休息了。
果然,高嵐一頓連環(huán)奪命CALL生生把對方從睡夢中吵醒,然后驚呼道:“小叔,救命!”
高董事長一聽自己的寶貝侄女兒這么喊,立馬慌了神,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,來不及思考就吻:“你在哪兒啊嵐嵐,小叔馬上就到!”
“不是我小叔,是童爺爺,童爺爺讓人軟禁了!”
“什么?”
聽對面的語氣,應(yīng)該也是沒想到忽然會出這樣的事情。
于是半個小時后,我居然坐在了高家宅子的大廳里,把我剛才給高嵐編的故事,又原封不動的給高家的眾人編了一遍。
我說的時候一直都在看高嵐,生怕自己有哪個細(xì)節(jié)沒記清楚,和給高嵐說的不一樣。
“真沒想到,穆成駿竟然是這樣的畜生!”
“早就看出他不是個東西了!”
“別說那么多了,我們還是想想怎么辦吧!”
高家人你一言我一語,但是真的說道要怎么辦的時候,大家竟然都不再說話了,而是紛紛看向高嵐的小叔。
“要我說,我們還是別管童家的閑事了,別忘了當(dāng)初童家來我們家退婚的時候,是怎么說的!”
高嵐小聲的和我說:“這是我二叔。”
“思銳,你怎么說?”
問話的是高嵐的父親,高思銳,就是高嵐的小叔,我的董事長。
高思銳從進(jìn)屋就一直沒有說話,直到被高嵐的父親問起,才緩緩抬頭:“大哥,您的意思呢?”
“說實話,自從當(dāng)年……童家的事情和我們高家就再也沒有關(guān)系了。何況這件事還是聽旁人說起,我們不幫也沒人會指責(zé)什么不是。”
高嵐一聽她爸爸的話,皺著眉喊道:“爸爸……”
高嵐是個善良的人,她不理解為什么家里人對當(dāng)年退婚的事情看的那么重要,一直都耿耿于懷,可是現(xiàn)在人命當(dāng)前,難道那些陳年舊事還不能放一放嗎?
“我還沒說完。不過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這么久了,童老爺子畢竟是我們的長輩,父親的摯友。倘若我們不知道這件事則罷了,如今既然知道了,就不能坐視不理,你說呢思銳?”
高思銳又沉思了許久,然后才松口道:“我同意大哥的說法。”
“不過幫忙可以,我不想讓童家的人知道是我們高家出面,所以這件事,還是交給一個外姓的人出面,我們在暗中幫忙就好。”
這里只有我一個外姓,我當(dāng)然明白是在說我,立馬站出來說:“沒問題董事長,交給我來做。”
其實高家能答應(yīng)幫忙我就已經(jīng)松了一口氣了,聽剛才他們說話的意思,像是和童家有什么不解之仇似的,我真擔(dān)心他們不愿意答應(yīng)。
后來離開高家的路上,高嵐才告訴我說,原來當(dāng)年高家和童家,不只是退婚那么簡單。
高嵐的爺爺是和童黎芳的父親一起下海經(jīng)商的,原本他們是親密無間的合作伙伴,也早早地就給彼此的孩子許了親事。
眼看著公司逐漸的有了規(guī)模,誰知多年后,童家不僅當(dāng)眾悔婚,甚至還吞并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份,只給高家留下一個爛攤子,剩下的股份補那些工人的欠款都不夠。
高家能重新走到今天,其中的心酸不易,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。
“所以高家有一條不成文的家規(guī),若有一天童家落難,不幫。”
“居然是這樣。”
我不知道當(dāng)年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居然會弄成這樣。不過此刻我不得不敬佩高家的氣度,即便是如此,在這件事情上,他們也沒有含糊,還是伸出了援手。
“高嵐,謝謝你。”
這句謝謝,也是我替童黎芳說的。
如果她知道今天的事情,一定會很感動的。
“謝我干什么!倒是你,林柯,今天是我不好,耍小脾氣誤會了你。其實我沒看錯人,你不僅不壞,而且還很善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