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腦嚴重缺氧,這讓我發(fā)不出半點聲音,門外闖進來的護工不論怎么拉扯,于強紋絲不動。
更讓在場眾人感到驚恐的是,一整管的鎮(zhèn)定劑下去,于強依舊生龍活虎!
拼了!
我松開抓住他手臂的手,雙手照著他面門抓去,我就不信把你眼睛摳出來你還不撒手!
在我手掌碰觸到于強面門的一瞬間,他發(fā)出一聲慘叫,然后不知是不是鎮(zhèn)定劑發(fā)揮了效力,他便昏死了過去。
我捂著被掐的青紫的脖頸不停的咳嗽,感覺他力氣再大一點,恐怕我的頸骨會被直接掐斷。
摸著一側脖頸,就在剛才有一小片的地方傳來一陣輕微刺痛,好像讓小針扎了一樣。
這感覺和被掐后的感覺完全不同,很明顯。
回到住處,我坐在床上看著外面已經(jīng)灰暗下來的天空,心中思緒翻涌。
今天在醫(yī)院里發(fā)生的事情不得不讓我多想,可是于強今年才十幾歲,七年前才幾歲的個孩子,怎么可能和那件事情有關系?
可那眼神,那笑臉,還有他說的話。
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?
我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話,精神分裂本質上其實就是兩個靈魂,擠在了一具身體里。
心里想著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,在哪里有著一塊黑色的污跡,同樣也是白天產生刺痛的地方。
“還是早點睡吧,明天早起還得繼續(xù)調查,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(jīng)快到了。”
又是那個夢。
夢里我重新回到七年前的雨夜。
躲在窗下的我不敢發(fā)出一點聲音,耳朵里滿是父母的慘叫。
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哭,而且不能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
透過床單與地面的縫隙,外面色彩低沉鮮艷,而掛在窗邊的那兩張破損人皮隨風舞動,那個兇手就站在兩張人皮前,欣賞著自己的“杰作”。
看著他舔舐嘴角的動作我牙冠緊咬,抑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發(fā)出時聲音。
忽然!
那人的視線轉向床鋪這邊。
和記憶里的場景不大一樣,他緩緩走到床邊然后坐下,一只手低垂下來,手里那把手術刀不斷滑落著粘稠的液體。
我把自己縮成一團。
滴滴……滴滴……滴滴……
手腕上帶著的腕表忽然發(fā)出響聲!
我一驚想要關掉已經(jīng)晚了,一張帶著瘋狂的臉猛然出現(xiàn)在面前,那人看著我不停的笑。
看著這個人的臉我腦海一片空白,這人……這人長的竟然和我一模一樣!除了那雙眼睛!
一聲尖叫,我一腳踹了過去,十三歲的兒童,雖不及成人,但這一腳踹在他面門上,還是讓他吃痛縮回身子。
我則是趁著這個機會趕忙從床底下爬出來,朝房門的位置奔跑。
地上滿是那種粘稠猩紅的液體,腳下一滑,我整個人向前撲去。
這一下摔得結實,身上沾滿帶有鐵銹味的液體,痛覺真實。
身后的那人上前,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領子把我拎到半空,我奮力的踢打,但根本夠不到這人的身體。
他打量著我,眼中滿是瘋狂興奮的笑意:“小家伙,叔叔我可是好想你啊,看來你也很想叔叔啊,不然怎么會每晚都夢到我呢?”
我用力踢打這他的手臂,根本沒有半點作用。
反倒是手術刀劃過臉頰時那種鋒銳,他讓我意識到我現(xiàn)在經(jīng)歷的或許不只是個夢。
至少夢里不會感覺到痛,但我現(xiàn)在會!
手臂徒勞的揮舞著,眼中滿是恐懼,再這么下去我一定會死在這個地方,不論這里是真實,還是深層的意識催眠!
揮舞的手臂忽然摸到腰間一塊硬物,我當時也顧不得太多,抄起那塊硬物就朝對方手腕磕去——是那塊老頭的玉墜。
玉墜觸碰到對方手腕的瞬間,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騰起陣陣黑煙。
那家伙吃痛松手,我跌落在地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,推開門來到了大街上。
細雨朦朧的街道空無一人,雨水把身上沾染的血漬沖刷干凈。
身后又一次傳來哪個家伙癲狂的聲音:“小家伙,這么長時間不見,看見叔叔你難道就不高興嗎?來,到叔叔這里來!叔叔送你去見爸爸媽媽!”
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感覺整個身子都涼透了,頭也不回的朝一個方向狂奔。
兩旁那些熟悉而有陌生的事物逐漸褪去,朦朧的細雨也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,四周場景嫣然變成了一處荒墳亂葬!
不知覺見有人在我耳邊輕輕吹了口氣,一個激靈轉頭,那張充滿狂熱與瘋癲的臉距離我只有不到幾厘米:“小家伙,叔叔想死你了!乖乖的,不要掙扎,我會一點一點把你的皮剝下來,放心,我會小心一點不讓你碎掉的。”
不知什么時候身后出現(xiàn)了一顆大樹,而無數(shù)的枝丫牢牢地捆在我的四肢上根本不能動彈。
手術刀劃過臉頰,鋒利的刀刃切入皮膚鮮血四溢。
叮鈴鈴……
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,我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,拿過手機接起電話,對面?zhèn)鱽硪粋€有些熟悉的聲音:“任先生,委托您調查的事情,您看有結果了嗎?”
我呼吸有些急促,反應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是金主打來的電話:“于先生啊,這件事情我還在調查,不過根據(jù)眼下的線索著于華可能真是精神分裂。”
對面安靜了一會:“于先生,著我當然知道,但我想要知道的是,那晚上殺害我父母的兇手真的是……真的是他嗎?”
我看著自己的手腕一時沉默:“其實……于先生,我可能還調查出了一些其他的線索。”
“其他的線索?”
“咱們還是當面聊吧,今天下午四點,茂源咖啡廳。”
……
掛斷通話,我看著手腕上那一圈擦傷,有身后摸了摸臉頰,入手之處傳來陣陣刺痛。
剛才在夢中在我身上所造成的一切傷害,在現(xiàn)實中都是一一應驗,這讓我不由想到了一部經(jīng)典的外國恐怖電影——猛鬼街。
記得在那部影片里一個名叫弗萊迪的惡鬼,他就是可以潛入受害者的夢境,然后將其殺死。
在心理學上其實這種現(xiàn)象也可以得到相應的解釋,人在深度催眠的狀態(tài)下會堅信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而幻想中受到的傷害也會自然而然的反饋到肉體上。
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