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我的锨頭碰到硬的東西就夠了,是鐵還是石頭,锨頭一碰我就能知道。
可是我這想法是好的,但是現(xiàn)實卻很殘酷,因為我已經(jīng)都挖了兩米多深了,锨頭卻還是沒有碰到硬東西。
這什么情況?我這大半個身子都撂進了土坑里了,生門呢?生門怎么還沒挖出來?
我從土洞里探出腦袋,用征詢的眼神看向秦玥。
可是,秦玥卻根本就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,人家悠閑的將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,也是擺出了一副等我功成名就的樣子。
得,這女人看來是指望不上了。
重新窩回土洞,雙手把著锨頭,繼續(xù)開始悶頭苦干,這一刻,我到還真希望我是那什么掘門的后人了。
也不知這掘門是不是和我一樣,也是用這種洛陽鏟挖死人的墓門的。
又深了一米,現(xiàn)在就是我想探出腦袋都做不到了。
這在我的悶頭苦干下,又他嗎的再深了一米。
好家伙,這都掘地四米了還是沒挖出生門,我現(xiàn)在開始有些動搖了,動搖的不是我的決心,而是秦玥的專業(yè)性。
這秦玥給我用印熒粉標出的位置,真的就是生門的位置嗎?
我將锨頭往土里一插,悶頭干了這么久,肩膀頭子也確實有些酸了。
不但是肩膀頭子有些酸,腿他嗎的也實在是困的不行了。
這個土洞我挖的并不寬,也就能夠一個人剛好蹲下來的寬度。
往土洞里一坐,我就開始揉胳膊揉腿了,洛陽鏟就在我的面前,這個土洞下面的土雖然松垮,但是也足夠承受我這身板的重量。
休息了一會之后,我也是準備再次起身從事這一項偉大而神秘的工作,這興許是我坐的時間太久了,在我站起來的那一刻,突然感覺到雙腿麻麻的,我知道這可能是因為我腿上的血液不循環(huán)而導致的,站一會就好。
可也就是我剛存了這個念頭的時候,我便看到了讓我?guī)缀跽囊荒弧?/p>
那插在我身前的洛陽鏟竟然,竟然開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變矮了。
這?這是啥意思?
就在我看著洛陽鏟在我眼皮子底下在一點點下沉的時候,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我他嗎的也跟著往下沉了。
這一刻,我慌了,不是慌張的慌而是驚慌的慌。
因為我看到了我腳下的土在往下陷,就像,就像在電視里看到的那種沙漠里的流沙一樣。
整個土面開始往下陷,我整個人也是跟著開始往下陷。
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雙腿被這流土給淹了,我眼睜睜的看著這流土正在往下拉扯著我的身體,而我,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毫無任何的辦法。
我想要大聲的嘶喊,可是喊出來的聲音在這一刻卻是那么的微弱。
這到底是怎么了?為什么我撕破嗓子都只能喊出如蚊子一般的聲音?
來自土下的那股子往下拉扯我的力道,在這一刻也是跟鉚足了勁兒一樣的拉扯著我。
轟!
我的耳邊只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轟響聲,然后,我便什么也看不見了。
下墜,雖然眼里什么都看不見,但是我卻知道我在下墜著。
在下墜中我感覺我還能呼吸,不但能呼吸,好像我的身體也能動了。
發(fā)生了什么?我不是被流土給吞進去了嗎?為什么我還能呼吸?為什么我還能感覺到我在下墜?
既然身體能動,這一刻,求生的欲望也是支撐著我開始胡亂的擺動著我的手臂與雙腿。
我想要拉住一個東西,或者能夠抓住一個能阻止我下墜的東西。
可是在我手舞足蹈的揮動下,我卻什么都沒抓著。
絕望!
這一刻,我是真的絕望了。
“乒乒——”
在我已經(jīng)瀕臨絕望的時候,在我已經(jīng)放棄抵抗與掙扎的時候,我突然聽到了一聲乒乒的落地聲。
沒錯,這絕對是落地的聲音,我不但知道這是落地的聲音,我還知道這一定是洛陽鏟落地的聲音。
而且洛陽鏟一定落在了一塊金屬或者石塊上。
為啥我會這么肯定,因為這落地的聲音是清脆的,如果落在土地上,是絕不會發(fā)出這種清脆的乒乒聲的。
也就是在我聽到這聲洛陽鏟乒乒落地的聲音后,我也跟著洛陽鏟幾乎不分先后的“著落”了。
一聲勢大力沉的著落聲在我耳邊響起,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。
這種撕心裂肺的痛,就感覺我整個后背都被點著了一樣,燒疼燒疼的。
燒疼的我一陣陣的齜牙咧嘴,燒疼的我眼淚都快從眼眶子里給蹦出來了。
能感覺到痛,便證明我沒被摔死。
比起死而言,這些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?
我齜牙咧嘴的睜開了眼睛,睜開眼睛的剎那便看到了一道白晃晃的光,這一道白晃晃的光不偏不倚的向我的面門落下。
在我還沒看清這道白晃晃的光是什么東西的時候,人家已經(jīng)砸在了我的臉上。
“砰!”
一聲脆響在我耳邊響起,然后這道白光也就勢從我臉上滾落。
白晃晃的光,在我面前晃悠著,迎著這道白光,我也看清了砸我臉的這個罪魁禍首。
帽子,原來他嗎的是你!
我頓時火冒三丈,雙手撐著地,我也是慢慢的站了起來。
后背那一股火燒火燒的疼痛感還沒散去,我這會也只能忍著了。
借著這白晃晃的光線,我也看向了我的腳下。
石頭,我的腳下竟然是一面很大很大的石頭。
不是塊,而是面,這面大石頭,就跟一面鏡子一樣的鋪在我的腳下。
“張兵!”
我聽到了秦玥的聲音,也是本能的抬頭向著上面看去。
映入我眼珠子里的便是一個人影,這個人影彷如絕世高手一般,她長衣飄飄,她烏絲如瀑……
她……她什么她,人家已經(jīng)落在我的面前了。
“張兵,你有沒有事。”
秦玥一落地,張口便開始關(guān)心的問我。
我瞅了瞅上面,又瞅了瞅了秦玥。
從我掉下來的地方到這面石鏡的距離少說也有三米多高吧,再加上我之前挖的那個洞也有四米的高度。
七米,這可是整整七米的高度啊。
這秦玥,竟然就這么跳下來了,不但跳下來了,還是雙腳著地。
這一刻,我好像都忘了后背那股子燒疼了。
睜大著雙眼,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秦玥。
“你——你會輕功?”
秦玥好像被我這個眼神也給整蒙圈了。
“什么輕功?”
“就……就你剛才跳下來的那個?這是不是就是江湖中傳說里的輕功?你這輕功叫什么名兒?”
在我問秦玥這句話的時候,我也是再次聽到了一道道的破空之聲。
成叔、顧一成、茍喜來,也是雙腳著地的落在我的身邊。
“你是武俠片看多了吧。”
秦玥沒好氣的對我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來。
“功夫我卻是會一些,但是輕功什么的,不過是無稽之談,如果你非要這么說的話,你可以將這門輕功稱為極限運動,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,不過,你的骨骼已經(jīng)定型了,即使要學,也不會有太高的成就。”
秦玥是一本正經(jīng),也是本著一名授業(yè)恩師的職責角度來對我說這句話的。
可是,我聽著卻很不是個味兒,你干脆不如直說,我已經(jīng)發(fā)育完全了,學不了不就得了嗎?
何必用這么委婉的方式呢?
“既然你沒有摔傷,那么我就不用給你化傷膏了,這一次來風安,我也沒有帶太多。”
秦玥用不分陰陽頓挫的聲音對我說出這句話后,便轉(zhuǎn)過了身去不再看我。
我看著秦玥的背影,這一刻,我感覺我有點凌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