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護車旋即發(fā)動,帶著所有穿白大褂的醫(yī)生離開了。
只留下一臉愕然的李文軒還站在原地。
“什么情況?怎么不把那傻子帶走!”
朱德昌見精神病院的車離開了,陳旺榮還好好地站在門口,整個人頓時就炸了,指著周斌一頓質(zhì)問。
周斌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道:“豬大腸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證明了傻旺榮沒有精神病,沒有攻擊性,所以不管是精神病院還是我們執(zhí)法司,都無權(quán)將他帶走。倒是你,最好少干點欺男霸女的缺德事,小心早晚被人報復(fù)。”
周斌朝著朱德昌說完這句話,便是對著在場的圍觀群眾說道:“散了吧,大家都散了吧,沒事了沒事了。”
“收工!”
隨著巡邏車的警笛聲越來越遠(yuǎn),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。
“爸,你現(xiàn)在放心了吧,多虧了文軒跟那個吳院長說情,否則這事哪能那么快解決。”
朱冰瑤說著便是挽住朱長青的胳膊,要將他拖回家去。
李文軒沒想到朱冰瑤把這一切都已經(jīng)歸功到了他的頭上。
雖然很想解釋一下,可是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。
反正這件事的真想也沒幾個人知道,為什么不直接攬了這個功勞,如此一來,朱冰瑤父女倆不但會對他心生感激,也會認(rèn)為他很有人脈和能力。
這么想著,李文軒便是笑了笑道:“小事一樁,不用謝我。”
朱長青卻是瞬間改變了對李文軒的態(tài)度,激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我今天真得好好謝謝你才行,快去家里坐,快去家里坐。”
說著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陳旺榮,朝他點了點頭,便是回家招呼客人去了。
陳旺榮雖然離幾人很遠(yuǎn),卻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此時他的面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冷笑。
人一走,現(xiàn)場就只剩下朱德昌和他的兩個小弟了。
三人此時目光復(fù)雜地看著陳旺榮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朱德昌想要說點什么狠話嚇唬一下陳旺榮,但是一想起那天陳旺榮拿著菜刀的兇狠模樣,頓時就改變了策略。
“傻旺榮,你,你為什么要聽楊浩輝的話,你是他養(yǎng)的狗嗎?”
朱德昌身邊的兩個小弟一聽自家老大這么說,顯然是要離間陳旺榮和楊浩輝的關(guān)系。
于是幫著腔道:“楊浩輝給你什么好處,你竟然說出要幫他殺人的話,知不知道他就是在利用你!”
另一個小弟也是接著道:“你知道你弟弟為什么不要你了嗎?就是楊浩輝攛掇的!”
“就是,楊浩輝那小子看起來老實巴交,心腸壞的很,你可別上了他的當(dāng)!”
朱德昌對于兩個兄弟的幫腔非常滿意,畢竟這些兄弟都是經(jīng)常跟著他四處催貸的好手,最能察覺他的心思。
見陳旺榮面色不改,完全就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,朱德昌幾人面面相覷。
也許是陳旺榮和楊浩輝兄弟情深。
也有可能是陳旺榮根本就聽不懂他們這些激將的話語。
朱德昌并沒有打算放棄,而是采取了利誘的手段說道:“旺榮,你別去他那里干了,他給你多少錢,我給你三倍!以后你就是我兄弟。”
他覺得自己的這一手離間計加上利誘手段,任誰都會動心的。
如果陳旺榮真是個傻子,他可能會懷疑一下效果,但是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隱約感覺到,傻旺榮并不像自己以前以為的那么傻。
或者說,現(xiàn)在的傻旺榮不像以前那么傻了。
朱德昌三人目光緊緊地盯著陳旺榮,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幾分心動。
陳旺榮的臉上果然露出了一個微笑,卻是帶著幾分不屑。
“豬大腸,別忘了明天準(zhǔn)時還錢,否則后果會很嚴(yán)重。”
陳旺榮這話一出口,朱德昌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,心口驟然涌起一口悶氣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不要不識好歹!”
他指著陳旺榮大罵一聲,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陳旺榮,恨不得上去將他撕成兩半。
陳旺榮卻是淡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,不耐地說道:“今天是怎么了,一大早就有三只狗在門前叫喚,真是煩人。”
說完這句,陳旺榮便是轉(zhuǎn)身進屋,隨手關(guān)上了門。
“陳旺榮……你敢說我們是狗!你給老子等著!”
朱德昌覺得自己再這么耗下去,簡直會被陳旺榮氣死。
天哪,他縱橫云谷鎮(zhèn)這么多年,從初中畢業(yè)就開始幫人催債,不管是打嘴架還是真正的動手,他從來都沒有怕過。
就算打輸了,也是拼盡全力,酣暢淋漓。
而今天在陳旺榮這個傻子面前,卻是讓他第一感受到了挫敗。
挫敗,無力,無奈……
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。
見識過陳旺榮拿著菜刀威脅他的樣子,朱德昌就知道,這種人決不能跟他來硬的。
要是換了一般人,打上幾頓也就乖乖聽話了。
可是陳旺榮不行,因為他知道,陳旺榮是那種可以跟你玩命的人。
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陳旺榮就是那個光腳的人。
朱德昌這些年好不容易掙到了一些家產(chǎn),讓自己的家人過上了好日子,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,早已不像少年時候那么拼命。
“昌哥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一個小弟見朱德昌在一個傻子面前吃癟,也是心有不甘地問道。
朱德昌嘆了一口氣,無奈道:“還能怎么辦,明天要是這個傻子在場,我只能把錢還給楊浩輝,還得給他好好賠個不是。”
另一個小弟沒想到朱德昌會這么快就妥協(xié),不敢相信地道:“昌哥,難道以后我們都要受這小子擺布不成?既然周警官已經(jīng)說了他不是神經(jīng)病,那他肯定就不敢隨便殺人,我們還怕他干什么?”
聽到這話,朱德昌恍然大悟。
“對呀,我為什么要怕他,只要他敢跟我們動手,我們就有辦法把他送進去。”
說完這句,朱德昌的臉上重又煥發(fā)出激動的光彩。
“好兄弟,還好你提醒了我,走,請你們吃飯去。”
……
朱德昌走后,陳旺榮的院子里重又恢復(fù)了寧靜。
下午,他照常去楊浩輝的小店里打工,一整天忙忙碌碌地度過了。
第二天,到了約定好的時間,陳旺榮和楊浩輝夫妻倆早就等候在了店里。
“昌哥,您說好今天來還錢,不知道錢帶來沒有?”
楊浩輝一件到朱德昌就客氣地上去倒茶,面帶笑容地問道。
“沒錢!”
朱德昌只帶了四個手下就來了,態(tài)度依舊強橫,根本就沒有把楊浩輝放在眼里。
朱德昌這樣的態(tài)度雖然也在楊浩輝的意料之中,但是他在聽到朱德昌這么說的時候,還是非常生氣。
“昌哥,你怎么能不講信用。”
楊浩輝盡量收斂著自己的怒氣,讓自己說話客氣一些。
朱德昌白了他一眼,心安理得地說道:“浩輝,不是我說你,你到外面去問問,我朱德昌在這條街上消費,誰會收我的錢,就算我想給,別人也不會要,你知道為什么嗎?”
楊浩輝當(dāng)然知道為什么,因為那些人都欠了朱德昌的高利貸,只能用這種方式討好他,好讓他少收點利息,或是多拖延一些時日。
“因為他們欠你錢。”
楊浩輝覺得自己又沒問朱德昌借過錢,堂堂正正,憑什么要跟那些人一樣去討好他。
“也不全是這個原因,主要還是我守護著大家的安寧,要不是我跟葉家的那位二少爺關(guān)系好,時常幫你們說情,這條街的房租早就翻了好幾倍了。”
朱德昌這話雖然說得很像那么回事,楊浩輝卻是一個字都不信。
他知道朱德昌是葉家那位二少爺?shù)墓吠茸?,這些年來朱德昌狐假虎威,仗著這個身份在鎮(zhèn)上橫行霸道,壞事倒是干了不少。
見楊浩輝不說話,朱德昌繼續(xù)說道:“你是知道的,這整條疏雨古街都是葉家二少爺?shù)漠a(chǎn)業(yè),誰要是招惹了他,恐怕以后再也別想在這里做生意了。”
朱德昌這話的意思很明顯,就是說楊浩輝如果還敢問他要錢,就是在跟葉家二少爺作對。
后果就是以后都別想在這里做生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