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旅館，我與牡丹一起往“老龍商行”走去。

結(jié)果，陳必承所說的朋友，竟然是老龍商行的一個管事，而我們今后八成也要從那里混起了。我囑咐牡丹，千萬不要太招搖，只當(dāng)我們是一對落難的兄妹。隨后牡丹提醒我，搞不好金九也在那邊，我隨即一想，那還是假扮情侶吧。

來到老龍商行，這是一家裝修很有華人風(fēng)韻的店鋪，光看的見的業(yè)務(wù)就有典當(dāng)?shù)盅海蟹?wù)，各類中介。至于看不見的業(yè)務(wù)，那就只能嘿嘿了。

我們在前臺小姐處說明來意，是來找一個叫師嘉的管事先生。

前臺小姐立即換上一副尊敬的態(tài)度，說道“原來是師先生的貴客，今天一早先生就跟我說過了，我這就帶你們過去。”

看樣子這師嘉在老龍商行地位不低？想起那包陳必承托萩姐給我的“東西”，我心里止不住的冷笑。

將我們帶入一間采光極好的辦公室，敲門后我與牡丹走了進去，看見一位四十多歲的唐裝男子正和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在談話。

互相介紹了一下，得知那位四十多歲的就是師嘉先生，三十多歲的健壯青年叫張新誠。

“新誠，這兩位都是我故人托我介紹來投奔二爺?shù)?，以后你可要多帶帶這兩位新人。”

張新誠打量了一下我和牡丹，“先生的事情，小張一定放在心上。”

師先生點了點頭，“我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拳館了，這會兒跟你一起回去見見二爺吧。”

隨后，我們一行四人坐進了張新誠的車?yán)?，往師嘉口中說的拳館開去。行駛了不到五分鐘，就看見一家名叫“斗泰流”的拳館，進去后看見里面不少男子都在練拳?？匆妿熛壬哌^，他們都恭敬的停下手頭的訓(xùn)練，向他抱拳問好。

最后，我來到一間拳館后面的獨立房子。進門后，我看到一位白發(fā)禿頂?shù)拇蟾鼓腥?，一邊曬著太陽，一邊享受著身旁一位和服年輕女子的按壓。另一邊，還有一位同樣穿著的女子在給他掌茶。

想來，他就是“龍老商會”的老板，程永強程二爺了。

見到我們到來，二爺親熱的拉過師先生招呼他坐下，并讓和服女子給師先生倒茶。我與牡丹學(xué)著張新誠的樣子給二爺行了一禮，師先生則找機會介紹了一下我們。

二爺笑著說道，“這點小事，師先生還特意跑一趟。讓新誠帶過來不就行了嘛。”隨后轉(zhuǎn)而向我們說道，“我與陳會長也是有過些許交情的，當(dāng)年也一起做過生意，結(jié)了善緣。既然是陳會長交代的人我就不會不管。以后都是自家兄弟，有我程永強一口吃的，就絕對分你半口！”語氣鏗鏘有力，匪氣十足。

隨后二爺囑咐張新誠帶我們?nèi)ハ麻降牡胤剑槺憬涛覀円恍┮?guī)矩。

“原本拳館是不收留女子的，”張新誠看了看牡丹道，“不過既然有二爺和師先生兩個人的面子，就破例一回了。而且以后，你也應(yīng)該不會留在這邊，而是跟著師先生做事吧。”

“師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？為什么連二爺都這么尊敬他？”我問道。

張新誠笑道，“二爺近來年紀(jì)大了力不從心，手下幾個老兄弟又都是三五粗，不精通做生意的門道。商行的事情就基本都交給了師先生打理，結(jié)果生意越做越好。”

張新誠將我們帶到旁邊一棟四樓建筑，是二爺這些手下的宿舍。三四人一間，而我與牡丹卻被特殊照顧住在閣樓，一張大床，一個衣柜，一張寫字臺，地面中間還有張茶幾，地方不算狹小。張新誠還特意囑咐道，每層樓都有獨立的衛(wèi)生間。

安頓好之后，牡丹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，應(yīng)該是去找瑞萩了，我也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她的神出鬼沒。

回到拳館，有一位年齡與我差不多大的人過來跟我說，二爺找我。

再次見到二爺時，師先生已經(jīng)離開，剛才那兩個和服女子也已經(jīng)不見。此時他看我的神情與剛才見面時已略有不同，目光深邃的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。

他點燃一根雪茄，向我示意了一下，我搖了搖頭，自己拿出卷煙詢問，他讓我隨意。

就在我們兩個吞云吐霧了一陣后，二爺用指關(guān)節(jié)敲了敲桌子，說道“聽師先生說，你在國內(nèi)跟煌城家的大公子搶了女人，結(jié)果他要殺你？是剛才跟你一起的那個嗎？”

這套說辭之前陳必承已經(jīng)和我囑咐過了。我點了點頭，“是的。”

二爺忽然笑了起來，但他的笑容卻讓我有點不自在。“有意思，真是有意思的小伙子。不過……你知道我們這一行是靠干什么活吃飯的嗎？”

我點了點頭，“陳會長已經(jīng)大致跟我講過了。”

二爺?shù)溃?ldquo;下午我讓新誠帶你去熟悉熟悉工作。”

熟悉熟悉工作？真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話。

……

張新誠帶著我和兩個兄弟來到附近一條叫半金街的地方，聽他描述，這里有一硬茬，欠了大半年的“租金”沒上交，這次特意過來擺平他。

我哪里還不知道他說的意思。

到了一家古董店門口，張新城對我道“去吧，你先去說說看。如果對方不肯給，我再帶他們進去用強的，也算先禮后兵了。”隨后他拿出煙，分別給我們遞了根。

這么快就要考驗我了？我搖頭苦笑。來的時候張新誠帶了一個包，里面幾把冷刀隱約可見。

進了店，一個瘦老頭正在柜臺后面擦拭著什么東西?？次疫M來他淡淡瞥了我一眼，道“二爺派你來的？我都說了，最近生意不好，讓他再寬限……”說到一半他的話突然停下了，因為……我已經(jīng)掏出了搶。

他難以置信的望著我，仿佛完全沒想到我會直接亮出這玩意兒。其實，這東西我才跟牡丹學(xué)了沒多久，這會兒還真想找個靶子試試，別誤會，當(dāng)然不是找人當(dāng)靶子。我望了望，看見他身后一個還算大的瓷器，應(yīng)該不會脫靶吧。

砰！隨著一聲槍聲，緊接著的是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
然后我把槍往他面前的玻璃柜臺一拍，用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說道“大爺，你剛說什么，我沒聽見，能不能再說一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