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都有帶著兒子三娃子去鄉(xiāng)醫(yī)院了,黨衛(wèi)民對孟玉海和孟凡輝說道:“雖然這是一次意外,卻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,你幾個廠子都開工建設了,各種建筑材料都要運進工地,運料的車從村子里過,難免會發(fā)生一些意外,要讓孫良才加快修路的進度,盡早通車,運料的車不要經過村子,避免類似的事情發(fā)生。”
“另外,像這件事情,必要的賠償是應該的,可是,獅子大張口,就有訛詐的嫌疑了,我們要注意其中的分寸,不能讓個別群眾感到能從中獲利,有意制造事端,破壞了整個經營化境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孟玉海同意道:“黨書記說得有道理,這個口子不能開。”
孟凡輝說道:“畢竟三娃子被車撞了,孟都有漫天要價,怎么處理?”
黨衛(wèi)民說道:“看醫(yī)院的診斷結果,再看派出所如何處理,符合國家有關規(guī)定就行。”
在鄉(xiāng)醫(yī)院里,沒有人的時候,孟都有對三娃子說道:“三娃子,你記著,不管他們說什么,你就說你頭疼,不給咱們錢,咱就不出院。”
三娃子悄聲問道:“爹,真能要一萬塊錢?”
孟都有說道:“你聽爹的,不給一萬塊錢,咱就不出院,看他怎么辦。”
羅威接到報告,第一時間先趕到了工地,找到了肇事的司機,問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司機說道:“羅總,真不賴我,在村子里開車,我本身就很小心,車子也開得不快,他是突然從路邊沖出來的,我及時剎住了車,只是輕輕挨了他一下,他就躺在地上耍賴,分明就是在訛人嗎。當時我也看了,他的傷并不重,躺在那不起來,又有那么多他們村的人,根本就不讓動。真要傷的重,他能躺住嗎,不給一萬塊錢就不讓動人,最后還是幾個村干部讓他把人先送的醫(yī)院。”
羅威說道:“告訴你們所有運料的人,經過村子的時候,一定要慢,不要在出事了。這件事情,我去處理。”
羅威找到黨衛(wèi)民的時候,黨衛(wèi)民正在自己宿辦合一的辦公室里。
黨衛(wèi)民知道,出了這件事情,羅威肯定會來的。
羅威也沒有怎么客氣,直截了當?shù)膯柕溃?ldquo;黨書記,這件事情怎么處理?”
黨衛(wèi)民知道羅威說的是什么事情,就說道:“羅威,你也不要急。不管怎么說,咱們的運料車畢竟碰住了他。我和幾個村干部通了意見,由鄉(xiāng)派出所來處理,可以盡量簡化矛盾。不過,估計醫(yī)藥費是要出的,至于他說的賠償一萬塊錢的話,不是他說了算的。”
“在賠償?shù)膯栴}上,我們村干部的意見是一致的,不能開這個頭,讓個別群眾以為有利可圖,破壞了我們的經營大局。這個意見我們也和派出所的民警溝通過,在政策規(guī)定內給與適當?shù)难a償可以,額外的一分錢都不行。”
羅威說道:“如果這樣處理,我能接受。”
黨衛(wèi)民說道:“既然你來了,咱們一起去醫(yī)院看看,心中也有數(shù)。”
羅威帶著車,黨衛(wèi)民在電話里給孟玉海說了一聲,就和羅威一起到鄉(xiāng)醫(yī)院去。
在醫(yī)院旁邊的小商店里,羅威讓司機去買了幾樣營養(yǎng)品提上,來到住院部三樓,問清了三娃子的病床號,就往病房里來。
三娃子半躺在床上正拿著一個肉夾饃在吃,孟都有說道:“吃完了就躺在床上,不要亂跑,我也出去吃點飯。”
孟都有剛走到病房門口,一眼看到了正在過來的黨衛(wèi)民和羅威,急忙返身回來,急切地對三娃子說道:“快躺下,別吃了,黨書記來了。”
扶著三娃子躺下,拿過他手里沒有吃完的肉夾饃,一把塞在枕頭底下,拉過被子蓋上。剛弄好,黨衛(wèi)民和羅威走進了病房。
黨衛(wèi)民問道:“都有大哥,孩子的情況怎么樣?”
孟都有沉這個臉說道:“那是被車撞了的,能輕嗎,你看還沒有醒來呢。”
黨衛(wèi)民說道:“在醫(yī)院里好好給孩子檢查一下,一定要治療好。這是民俗村的羅總,那車就是給他們運料的,羅總聽說后,不放心,非要來醫(yī)院看看。”
孟都有說道:“你們看看,活蹦亂跳的一個孩子,現(xiàn)在成這樣了,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。”
羅威說道:“一切以治病為要,派出所會合理合法的處理的,我們也等著派出所的處理結果。”
說話之間,黨衛(wèi)民看到了塞在枕頭底下,沒有蓋嚴實的肉夾饃,心中清楚幾分,卻沒有說破。
這時,護士走了進來,說道:“量體溫。”把一個體溫計交給了孟都有,一瞥眼,瞅見了枕頭底下的肉夾饃,伸手翻出來說道:“你這家屬怎么回事?把肉夾饃塞在枕頭底下,你看,把床單和枕頭都弄油了。”
孟都有尷尬的說道:“對不起,對不起,這饃怎么能跑到枕頭底下。”
護士哼了一聲說道:“饃又沒有長腿,總不是他自己跑到枕頭底下的吧。告訴你,你們弄臟了,是要掏錢的。”
孟都有一陣心痛,還只能說道:“掏,我掏。”
黨衛(wèi)民問道:“護士,這個孩子的傷怎么樣?”
護士說道:“就肩頭上擦了點瘀傷,其他什么問題都沒有。”
孟都有不愿意了,說道:“護士,你怎么能說沒問題呢,你看,孩子都還醒不來。”
護士說道:“不是我說的,是醫(yī)生說的,診斷證明派出所都復印去了。再說,你這孩子現(xiàn)在就醒著。”
孟都有說道:“你們不能都欺負我一個農民,我要找你們大夫去。”
護士見孟都有有些胡鬧,不想和他發(fā)生矛盾,就說道:“醫(yī)生下午在,你去找吧。”
黨衛(wèi)民和羅威對視一眼,說道:“都有大哥,你放心,羅總不是那樣的人,怎么會不管呢。這樣吧,我看咱們鄉(xiāng)醫(yī)院太小,醫(yī)療水平有限,有可能真的查不清楚,不如這樣,咱們把孩子送到京城里去檢查吧,那里設備好,大夫的水平也高,肯定能看好。”
羅威不明白黨衛(wèi)民什么意思,但他清楚黨衛(wèi)民不會坑他,就順口說道:“可以,費用我們來出。”
孟都有說道:“不管到哪,我只要把娃治好。”
黨衛(wèi)民說道:“去京城要坐飛機,像三娃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醒不來,是沒有辦法坐飛機的,還是等他醒來了再說吧。”
床上的三娃子一骨碌爬起來說道:“我醒了,能坐飛機,你們送我去京城看吧。”
黨衛(wèi)民笑著問道:“你的頭部不疼、不暈?頭疼頭暈是不讓坐飛機的。”
三娃子一仰頭說道:“我本來就不頭疼,也不頭暈,都是我爹讓我裝的,躺在這難受死了。”
孟都有急得在旁邊說道:“你們看看,這孩子都說開胡話了,傷得不輕??焯上隆?rdquo;
三娃子不愿意躺了,說道:“躺著難受,我不躺了。”
黨衛(wèi)民問道:“三娃子,你爹為什么要讓你裝呢?”
三娃子說道:“我爹說只要我躺著裝昏,那撞了我的人就得給一萬塊錢,要不然我就一直住著,看他怎么辦。”
孟都有面子上掛不住了,氣的拍了三娃子一巴掌,說道:“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,你這孩子怎么胡說呢。”
三娃子委屈的說道:“你剛才還說呢,我躺著太難受了,我不躺了,我要坐飛機去京城。”
黨衛(wèi)民說道:“都有大哥,羅總他們來我們村投資,對全村都有好處,我們這么做就不地道了,把人都嚇跑了,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改變我們貧窮落后的面貌。我看這樣吧,孩子既然沒有事情了,咱們就出院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