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仇報仇,有冤抱冤,這個道理對于死去的人一樣有用。
看著張小蝶充滿恨意的眼神,我有些心虛的沒敢看她。
就在這時一樓連接二樓的樓梯傳來了一聲聲腳步聲,每一下腳步都顯得很沉重,就像是有一尊龐然大物正朝我們走過來一樣。
終于那腳步聲停了下來,房間外原本紛紛攘攘的聲音也消失了,我探著頭偷看了一眼,一尊丑陋得沒法看的身影映入了眼里。
這身材就像是泡在水里泡了很多天,徹底腫脹發(fā)福了一樣,那頭的前額骨突出來來一大截,看上去就像腦袋上頂著一錐子,腦袋上禿了沒毛,就是兩邊長了兩束腮毛,那眼珠子就好像要離家出走一般,以一種夸張的弧度突了出來,而且渾身布滿了青苔。
雖然看上去有些陌生,但還是能從臉部大概的輪廓,看出這是費啟勝。
“沒想到這家伙還有些道道,這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能長成夜叉了。”
徐精奇臉色終于沉了下來,有些忌憚的看著眼前的怪物,嘴里喃喃道:“夜叉極惡,陰間惡鬼。
“這應該是剛被害死之人,卻能這么短時間造成這般摸樣,這人身前得干了多少陰損事?”
我看出徐精奇臉上的忌憚,問他是不是搞不定,結(jié)果他直接一巴掌按在了我腦袋上,瞇著眼低頭看了我一下。
“接下來的一幕,我可不想讓你瞧見,你就給我乖乖睡上一會吧!”
一股眩暈感突然間涌了上來,我只覺得腦袋暈得想吐,跟著眼睛便緩緩閉了起來,在意識快消失的時候。
我模糊還能看到徐精奇身上好似潰爛了,而且有什么液體從他身上流了出來,隨即就看見他朝費啟勝變的那夜叉迎了過去。
腦海里只記得他最后幾句話,好像喊了一句大補品,便徹底暈過去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,但當我睜開眼時,徐精奇就好端端的站在我身旁。
至于其他的魑魅魍魎都消失了,費啟勝跟費啟明還有張小蝶都不見了,費啟勝那一堆手下也不見了蹤影,我站起身,只覺得頭還是有些暈。
“醒了?醒了就走吧!這地方多留一分,對你來說可沒啥好處。”
徐精奇在一旁說了一句,跟著說要一把火把這給燒了,不想招惹別的麻煩。
我問他為啥?這鬼除了不就行了?干嘛還要燒別墅。
徐精奇沒有說話,只是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,揚了揚下巴,示意我自己去開來看看。
我被他這幅摸樣怎得有些摸不準頭腦,但還是壓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,過去打開了門,這一看直接嚇得癱坐在地上。
房間里站滿了尸體,看摸樣正是費啟勝的那些手下,也不能說他們是站著,應該說是被吊著,那房間的樓板被釘了許多鐵鉤,牽扯著繩子,活活把他們吊死在里頭。
難怪之前說費啟勝這樣的大老板怎么可能沒幾個手下侍候著,原來是被他直接弄死在這房間里。
要說人的死相那個最難看,那一定非這吊死鬼莫屬,因為吊死的人眼珠子會朝前突出,而且會布滿血絲,那舌頭也會忍不住吐出來,手腳呈現(xiàn)筋攣狀,個別還會大小便失禁。
看著這滿屋子的死人都瞪著紅眼珠盯著我看,我趕緊爬起身把房門給關(guān)了起來。
心里也知道徐精奇說的不想惹麻煩是什么意思了,這滿屋子尸體要是傳了出去,肯定會有警察找上來,而我跟徐精奇指定脫不了關(guān)系,跟他們直說見鬼了,哪里會有人相信,保不準直接被扔到精神病院去。
跟著徐精奇下了樓,問他長發(fā)哪里去了,咋辦,這次來主要的目的可不是滅鬼,而是要找著長發(fā),救他出去的。
徐精奇沒有搭理我,只是直接離開了別墅,我跟在他身后,不知道他啥用意,被他領(lǐng)著出了別墅,接著他又繞道了別墅的后頭,那是一處翠綠的木林,說不出有啥奇怪的地方,反正就是望著覺得有些不舒服,而且這草地上可以看到被人灑滿了黃紙,看著黃紙的新舊程度,應是剛剛啥上去的。
徐精奇用竹子捅了捅我肩膀道:“你去車上拿上鋤頭,等會有用,我先進去瞧瞧,等拿好東西,跟著這黃紙走就能找著我了。
雖然不知道他啥用意,但我還是乖乖回去車上把鋤頭給帶上,跟著一路跟著地上的黃紙小跑起來,這越發(fā)進入這綠林深處,我總算找到這地方怎么那么讓人覺得不舒服。
這一路跑來,那看見的墳墓就足有十幾座,看這墓碑上寫著的年份都有些年頭了,大多都是清末年間的墓。
也不知道這林里究竟得埋了多少人在里頭,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,我終于找著了徐精奇,他正站在一個嶄新的墳墓前。
這墳墓看上去還是新造的,當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時,我心里一突,才知道這個就是費明的墓穴,不過這墓碑上的碑文可不止他一人,旁邊居然還寫著一抹小字,寫著愛妻張小蝶。
這居然是他兩人的夫妻合葬幕,我看向徐精奇,問他現(xiàn)在要咋整,結(jié)果他直接讓我拿鋤頭把他們的幕給撬了。
見我猶豫,徐精奇冷聲道:“讓你撬就趕緊撬,再晚半會,說不準長發(fā)就真沒得救了。
我聽了這話頓時嚇了一大跳,這長發(fā)難道被他們埋到這里頭了,不敢再浪費時間,揮動起鋤頭,賣力的挖了起來。
直到我覺得手腳都有些發(fā)軟,感覺自己力氣快用光時,終于一鋤頭下去,聽到了喀嗆一聲響,我知道這事砸到棺材蓋了,趕緊把上面的剩下的一層土都給搞到一邊去。
接著又把那棺材釘都給撬了出來,將那棺材蓋掀開,一股嗆鼻的腐臭味頓時竄了出來,里頭的情形也看了個明白。
這棺材挺大的,剛好夠費明還有張小蝶兩人平躺著,但是長發(fā)的身影卻是不見。
我不由得大聲問起徐精奇來,這老王八總不會平白無故讓我費這么大勁,結(jié)果什么都沒撈著吧!
“著急什么?我還犯得著騙你嗎?把這兩人給搞出來,看看下面是不是墊東西了。”
我沒有遲疑,趕緊將費明跟張小蝶的尸體都給扯出棺材,跟著跳到棺材里拍了拍,果然是空的,這下面是塊木板,木板下面還有空間。
將那木板給掀開后,我總算見著了長發(fā),他這會正雙眼緊閉的平躺著,也不知道死了沒。
“墊尸底!還好長發(fā)這次沒死成,不然下輩子就指定倒血霉,一輩子給人做牛馬了!”
徐精奇在一旁嗤笑一聲,有些幸災樂禍,我皺眉問他這墊尸底是啥意思。
徐精奇也是起了興致,在墳墓邊上坐下,饒有興致的給我說起故事來。
他說墊尸底的由來,最初是起至清末年間,在那義烏地區(qū),某條小村子的黃姓小孩,是一家人的12歲獨子,生性好玩,有一回在玩掠水漂的游戲時,不小心將瓦片砸中;一名何姓老漢的腳腕,使得他跌入了水池中,活活淹死。
那何姓老漢的家人自然是怒極狠極,終于在老漢頭七下葬的那天,偷偷潛到了黃姓小孩的家中,將他弄死,接著偷偷把這小孩塞到了老漢的棺材里,讓老漢壓在他上頭,寓意下輩子讓這小孩被這老漢壓著,為其做牛做馬一輩子。
這個故事就是墊尸底的由來,我在一旁問徐精奇那這個究竟算是故事,還是真的有所根據(jù),人真的有下輩子這回事。
結(jié)果徐精奇眼睛一瞇,點了根旱煙抽了起來道:“這個故事自然是坊間傳說,畢竟年代久遠,事實怎樣已經(jīng)無從考究。
“民間傳說雖說沒人能說是真的,但也沒人能證明是假的,即便傳到現(xiàn)在故事已經(jīng)多出了很多夸大的成分,但至少也得真的發(fā)生過類似的事情,才會有人去傳說它。”
我聽得一知半解,但還是覺得徐精奇說的有些道理,低頭看向長發(fā),發(fā)現(xiàn)他還是一動不動,頓時著急起來,光顧著聊天,差點忘了長發(fā),也不知道究竟死沒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