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不巧,我也沒有欠人錢的習慣。”顧昀唇角上揚,笑的肆意張揚。
一萬,兩萬,三萬……紅彤彤的鈔票無止境的從其貌不揚的袋子中拿出來,擺在收款臺上,整整六沓,看樣子里面還有許多。
張翠翠已經(jīng)麻木了,這些錢不多,但是在她的心中卻不是顧昀能夠拿出來的。
“傻了嗎?辦理手續(xù)??!”顧昀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翠翠。
張翠翠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但是卻還是嘴硬著道:“等我驗一下,可別是假鈔。”
一共六百張百元大鈔從驗鈔機中點過,全部是真鈔,這下張翠翠再也沒什么話說,麻利的辦理了出院手續(xù)。
等到顧昀回到病房的時候,顧長生一瘸一拐的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,身上穿著的外套已經(jīng)洗的發(fā)白,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(fā)斑白,曾經(jīng)以一己之力扛起家庭重擔的大老爺們,也佝僂了身軀。
或許是認清了最親近人的真面目,現(xiàn)在的顧長生蒼老了不止十歲。
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一句話,“爹,我們走吧!”
“哎!”顧長生坐在自己兒子推來的輪椅上,無意間瞥見了顧昀放在他身上的包裹,那紅彤彤的票子,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,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么,但是卻閉上了嘴。
復古的外觀,粗狂的內(nèi)飾,停在外面的奔馳G65帶來強烈的沖擊感,就算是不懂汽車的顧長生,對著這輛汽車都吞口水。
顧長利和顧施平圍繞這輛霸氣十足的車已經(jīng)繞了無數(shù)圈,流連忘返,根本就舍不得走。
“小昀啊,你看這才是成功人士,就連代步工具都這樣霸氣。”顧長利在病房中吃了虧,自然就向趁這個機會找回面子。
“要我說,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,有的人咋咋呼呼的,最后掉里面了,欠了一屁股的外債。”顧施平輕蔑的看著顧昀,尖酸刻薄的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,“總是認為自己是個人物,也拎著戶口本好好看看,有沒有那個發(fā)財命。”
去掉了親人濾鏡的顧長生,想要和他們爭辯,但是顧昀卻按下了自己的老爹。
尖銳的開鎖聲,顧昀微微一用力已經(jīng)拉開了車門。
“我曹,這不是奔馳嗎,怎么著不得百萬啊!”
“你知道啥啊!普通奔馳去4s店花錢能買到,這輛有錢你都買不到。”
“也沒聽說哪個患者家里面那么有錢啊?”
“……”
圍觀的醫(yī)護人員的每一句話都好似利刃穿心,顧長利和顧施平無法想象這輛車的車主究竟是多么尊貴的身份,第一時間就開始推脫責任。
“呀,你個敗家孩子,這輛車你碰的起嗎?”距離顧昀最近的顧施平一把撲了上去把車門關(guān)上,滿臉的惶恐,“我這回可把丑話說在前頭,車主要找你賠錢,我們可沒錢借給你。”
“長生,管管你兒子,我們老顧家可沒有他這樣的孩子。”顧長利已經(jīng)先入為主的認為顧昀這次是栽了,但是心中卻隱約有種竊喜,等待著看顧昀的笑話。
顧長生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,但是這一次卻像個爺們一樣緊緊握著他的手,“小昀,爹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盡管那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聽說過的天文數(shù)字,但是他卻還是像老豹子一般護著自己的兒子。
顧昀再次打開車門,笑著挑眉道:“我開我自己的車,能有什么事情。”低沉的聲音卻能夠讓在場每個人都聽清。
“哈哈,別開玩笑了,你要是能開上這樣的車,我出門車壓死。”顧長利笑的眼淚都出來了。
顧昀一邊攙扶著顧長生上車,一邊回頭道:“這是你說的,沒想到大伯你竟然有這樣的嗜好。”
顧施平從來都是個反應(yīng)快的,只在一瞬間臉上堆滿了笑容,“我就說小昀是個有出息的,二哥你看,現(xiàn)在小昀還沒畢業(yè)呢,不就讓你過上了好日子了,今后的日子你可是掉進福堆了。”
“二哥的傷還是因為我們家,這沒個人照顧哪行啊!”顧施平自顧自的打開車子后座就要上車。
但是顧昀比她更快一步,直接鎖上了車門,發(fā)動了汽車,顧施平被這股慣性,差點甩飛出去,吃了一肚子的汽車尾氣。
“現(xiàn)用現(xiàn)交來的挺快,不還是沒巴結(jié)上!”不能只自己吃癟,顧長利對于自己妹子見風使舵的狗腿樣,鄙視不已。
“小癟犢子,不就是有兩個臭錢,就這么損,早晚有一天腳底生瘡,頭頂冒膿。”看著顧昀他們走遠了,顧施平開始破口大罵,眼中閃爍的確是貪婪的目光。
攔下一輛車想要跟蹤顧昀,但是人家卻早就已經(jīng)沒影了。
已經(jīng)沒影熱鬧看了,這些人也散開了,只有張翠翠一動不動,內(nèi)心惶恐不安,剛剛自己把那小子好頓得罪,甚至還把剩余的醫(yī)藥費揣進了自己的腰包,這要是等顧昀想起來,還有她的好果子吃?
張翠翠惴惴不安,最終下定了一個決定,她要辭職,離這座城市遠遠的。
來到江北第一人民醫(yī)院,顧昀帶著顧長生做了一個全身檢查,找最好的骨科專家為顧長生正骨,用錢開路,一切自然順通無阻。
普通病房沒有,那么就住VIP病房,沒有人護理,就找最專業(yè)的護工。
看病難,看病貴,在顧昀這里完全不存在。
打開房門,左手是一面照片墻,定格的是病人住院期間一個個值得紀念的時刻,病房配有自動床、床頭柜、沙發(fā)和一臺小冰箱。
盛夏即將走到盡頭,室外已經(jīng)有一絲微冷,室內(nèi)卻一片溫暖,陽光灑在飄窗上的幾盆綠植上,一片生機。綠植旁,放著幾本書籍,有《心靜了,世界就靜了》《生命之歌》《佛教與人生》等,為安靜的病房增添了書香。
這間病房除了護士,還有專職的營養(yǎng)師、臨床藥師、心理醫(yī)師、康復師以及社工,力求讓冰冷享受到家的感覺。
全自動床和水凝膠墊能夠預防壓瘡,這間病房內(nèi)的所有醫(yī)療設(shè)施都是目前未知最為先進的,被這么多人伺候著,顧長生還有些不得勁,整個人說不出來的不舒服,而且他心中始終惦記著顧昀的錢究竟是從哪里來的。
等到這些人好不容易都走了,顧長生才把顧昀叫到床邊,神情肅穆,“你和我說實話,沒賣腎,或者被富婆包養(yǎng)吧?”
顧昀有些囧,自己的父親究竟把他想成什么樣的人了,拍著胸脯保證道:“那怎么可能,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賺的,你還不相信你兒子嗎?”
“我們老顧家雖然窮,但是卻是本本分分的人家,違法亂紀的事情可不能做。”顧長生即使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相信了顧昀的話,但是卻還是再說了兩句。
“爹,有什么事情你叫護工,我同學也主院呢,我去看看他。”顧昀落荒而逃,實在受不了顧長生復雜的眼神。
“老六,你咋才來。”趙宣臉上的淤青化開,半邊臉呈青紫色,打著石膏的手吊在脖子上,怎么看怎么搞笑。
“怎么了嗎?”看著趙宣焦急的樣子,顧昀一頭霧水。
趙宣好似打開了話匣子一般,滔滔不絕,“你說說,你要是早來半個小時都能夠碰到。”
趙宣很享受現(xiàn)在這種感覺,故意賣了一個關(guān)子,“今天蘇氏集團的蘇首富來看我了,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讓我去蘇氏集團實習了。”
“這是好事?。∧悴皇且恢眽粝胫M入大企業(yè)工作嗎?”顧昀是由衷的為自己的兄弟高興。
“不是!”趙宣有些急躁,“我看看蘇沐煙應(yīng)該是對你有意思,臨走的時候特意要了你的私人號碼。”
“你們兩個要是真的成了,別忘了請我吃飯。”趙宣擠眉弄眼,但是可惜的是顧昀腦海中想到的確是另一件事。